搜查本部紧抓着领带针的物证,认为犯人十之八九就是伊能忠平,极力的调查他和被害者的关系。伊能去年秋天结婚,在此之前,和姊带田鹤子是否有任何瓜葛?这是侦查方向。七日早晨,鹈之木半助拜访搜查本部。柜台上留下的名片显示,半助是鹈之木征信社的社长,事务所位于新宿区市之谷砂土原町。脸色稍黑,浓密的银发及黄色的蝴蝶领结,和他的皮肤颜色十分相称。他是位将近六十的年纪,却还有青年般朝气的绅士。
“伊与之原事件有关”,名片的右上角写着几个漂亮的字,特别引起鬼贯警部的兴趣。
“我是为了关键性的领带针而来。我听说因为尸体衣服上插着领带针,导致伊能先生有重大嫌疑。如果这是事实,我想警方的侦查方向是错误的。我是来告诉您我的想法。”
“哦,请说说看。”
“伊能先生是我中学的学弟。年龄差了一大截,当然学生时代也没见过。上个月的同学会大家齐聚一堂,但是,我还是不认识他,我想他对我的感觉也一样。”
“哦?”
“就这样直到散会。我最慢离开,走出房间时在地板上发现掉落的领带针。于是想,改天和学校连络再还给失主。总之,我把它放在口袋走出会场。但是……”
鹈之木想确定对方是否在听,话停了一停。
“但是……什么?”
“但是上个月三十日晚上过十点左右,那时我一个人在调查某些事,忽然有人不按门铃,敲着事务所的大门。白天职员在,但晚上只有我一个人,所以门上了锁。就在我开门查看时,冷不防头部受到攻击而失去知觉。不久我恢复知觉,发现事务所桌子的抽屉被打开,文件原封不动,现金五万元和帕克钢笔,还有所说的领带针被拿走了。”
“抽屉没有上锁吗?”
“当然有上锁,而且钥匙系在我的表炼上。窃贼拿下它打开抽屉。”
“那么,犯人知道你把钥匙挂在表炼上?或者是看到表炼,才发现抽屉的钥匙?”
“是吧!而且还知道桌子里当时放进了一点小钱。到头来,犯人对于事务所内部非常明暸。针对窃贼对内部了如指掌这一点,我想,一如刚才所说的,犯人不是伊能。”
“也就是说,勾在伊与之原尸体上的领带针,不是伊能先生杀人时掉下的,而是那个窃贼掉下的?”
“大概是这样。也可能窃贼盗取的领带针假设让给叫做A的男子,那家伙杀人时掉落了。不过这样的解释又太过多余。其实,我认为伊与之原的杀人凶手和进入我办公室偷走领带针的小偷是同一位男子,这么说有充分的根据。再说,领带针掉落绝对不是粗心大意,而是故意的。不管怎么说,这位男子应该不认识伊能先生。反而认为这根领带针是我鹈之木的。故意掉落现场,原本是想暗示我就是犯人,企图将杀人罪行加诸我身上。”
不愧是私家侦探,即使在这样的场合,说起话来口气也不会特别激动。
“原来如此。”
“慎重起见,也必须说。我和这位被杀的女子姊带,没有任何牵扯。看了报纸才知道她的名字”
“那,你认识这个偷窃的男子吗?相貌打扮知道吗?”
“我只是直觉他是男人,其他,很遗憾,就不知道了。像我说的,他入侵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窃取我的贴身物品。对象是警方,不能随便拿一个两个东西充数,一定是我贴身使用,不得不承认的物品。就说那支帕克钢笔吧!那是新型的,在日本也还没有几人有。如果掉在尸体旁边的话,必须被逮捕的人,就可能是我吧?不过,尸体旁边同时出现两件物证,作假的举动又太明显,所以丢下领带针就逃走啦!这样一来,对于伊能先生简直是飞来横祸。”
“你根据哪些事情来判断,窃贼对于事务所的内部了如指掌呢?”
“耶,几天前,事务所大门的门铃刚故障。看来窃贼也很清楚,所以不按门铃直接敲门。可是,知道门铃故障的人并不多。”
“哦?谁和谁?”
私家侦探咬咬下唇,沉默了一会儿:“我所知道的范围内,我的朋友海老原,还有名叫冲正造的男子这两个人。除此之外就是职员和秘书。他们没有陷害我的理由。”
“那么,海老原和冲两个人有可能啰?”
“我倒无法想象海老原会做这种事。冲先生的话就……”鹈之木用舌头舔舔嘴唇。
“他对我的秘书江田岛忍江有好感,但是,她不是那么容易点头的入。他却认为我是妨害者,所以怀恨在心。冲先生可能认为,如果没有我这个人的话,他就能和忍江结婚。”
鬼贯警部点点头表示了解:“所谓的战后新人类做起事来奇奇怪怪的,他们的心理一点也不能理解。”
“失窃的事情报案了吗?”
鹈之木缓缓摇头。
“哟!请考虑一下我的立场。私家侦探连个小贼都搞不定,面子要往哪里挂,委托者不都跑光了吗?这就好像,泌尿科医生在不正当场所染上花柳病。患者对这种庸医会敬而远之呀!”
噗哧一声停下话来。无谓的话说太多,舌头转得太快,有点懊悔的表情。
“……总之,这种事情如果让外人知道,一定沦为笑柄。不只外面的人,对于职员,当然秘书更要保持缄默。要不是因为伊能先生,我才不会说出这件事,让自已蒙羞;五万元的金额和一支钢笔,说起来实在不是什么重大的损失。那么,请体谅我的处境,不要让报社发表出去,对于我社内的秘书、职员也一并保密。麻烦您了!”
鹈之木说完,看看手表,匆忙起身。
“还有事,对不起,先告辞了。伊能先生的事,拜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