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六藏的调查,今天一早吉次经过相生町的木门时,扛着以包袱巾包裹的小行李,看起来与平常有所不同。守门人说道:
“看起来很重,我就问他带什么出门,他说是客人要他带旧衣过去,收集起来之后施舍给哪里哪里的。我知道吉次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也没什么好再追问的,就说声这样啊,让他过去了。”
在其他木门以及最重要的通町入口,吉次也是这么解释的。而无论在哪一处,吉次说的话众人皆相信,没有人想到要去查看行李中的物品,这是因为吉次每天早上都会经过,总是老老实实做着收购残蜡的生意。
“吉次那家伙,昨天中午时分花言巧语地将女童从相生町拐骗回来。那孩子才五岁,拿点糖果点心给她哄骗一番,想必不用费什么工夫。”
白天路上人多,即便是带着一个陌生女童走在路上,只要稍微留意一些,一路顺利回到三间町也不至于令人起疑。而只要回到杂院里——
“白天主妇们都专心做着自己的兼差,不然就是聚在井边闲话家常,想避开她们的耳目悄悄回到自己的住处并不难。他就是这样……”
掩住阿千的口鼻杀害了她。
“第二天一早,再将阿千包成行李,不料当他准备出门时却弄倒了油灯。这一失火,吉次想必也慌了手脚。所幸没有酿成火灾,杂院众人也没发觉阿千遇害。只是吉次的手和衣服上无意间沾到了灯油。”
“然后被我的鼻子闻出来了。”听阿初这么说,六藏点点头。
“这番推论应该不会有错。阿千是来到吉次的住处之后,在那里被杀的。古泽大人发现的头发便是证据。”
但是——
“吉次究竟为何要犯下这起凶残的命案?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做的?而且,为何又要将杀死的孩子特地搬到通町,丢进丸屋的油桶里?我实在想不通。”
面对六藏的疑问,阿初也只能摇头。
“不知道,哥哥,我也不明白。”
接着,阿初想起牢牢烙在心上的吉次的面孔,喃喃说道:
“只是呀,哥哥,那人不是吉次,而是坏东西依附在吉次的遗体上,是坏东西杀害了阿千妹妹。可是,就像哥哥说的,那坏东西为什么要杀死孩子,为什么要将尸体丢进丸屋,实在令人想不通。”
“你也看不见吗?”
“看不见。”阿初说道。“而且,哥哥,究竟是哪个人的魂魄附身在吉次的遗体上,这才是我最不懂的、也是最大的谜吧!这一点恐怕永远都无法水落石出了……”
不,并非永远无法水落石出,只是在一切揭晓之前,还需要时间。
——吉次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