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部伦子离开中井的房间后,中井也站起来,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要办。他急忙穿好衣服,作好外出的准备。
中井是打算跟踪这个女人的,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实情。正如他自已所想的那样,她也许是仁部伦子,也许不是仁部伦子。
他之所以没有同意她所提出的离婚建议,完全是由于对她不了解。如果查清了她的来历,就能有根据作进一步打算。
他穿好鞋,走出公寓大门,那个“红黄女人”恰好走在他前面二十米左右,她穿的鞋也是上次来时穿的那双。
她走路时仰着头,胸脯挺得高高的,由于穿着裙子,步子迈得自然要小些。
跟踪,对于中井来讲感到一种意外的乐趣。
她并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跟踪,拐弯时也没有回头。
中井担心;她要是乘出租汽车赶路,自己跟踪起来就困难了。幸好她没有乘车,因为从中井的公寓到电车站步行只需要六七分钟。
真漂亮啊!
中井一边跟踪,一边由不得心里赞叹。她那裙子里裹着的臀部随着她走路的节奏微微地摆动着,这姿态富有一种诱人的魅力。即使保持一段距离,中井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思索着一个最大的问题——她究竟是不是仁部伦子?想到她对自己的户口那么关心,说不定她就是仁部伦子本人,如果户口与她毫无关系,她也不会对户口那样关心,那么她真是仁部伦子?中井反复捉摸着。
他从另一个角度想,哪些理由可以证明她不是仁部伦子?他之所以产生怀疑,是由于听了木场那句话,在全部情况搞清之前,哪怕只有一个疑点,也值得全面怀疑。也就是说,她究竟是不是仁部伦子,是值得考虑的。中井对她的怀疑正是依据木场的理论。
不管怎样,反正要查查看!
中井的步子和走在他前面二十米远的仁部伦子的脚步合上了拍,他继续思考:她肯定有幕后人,这是确定无疑的。她讲过,即使伪造户口的人被查清了,而审判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这些话与她的年龄多么不相称。
“确定有罪之前,你的主张是不会通过的。”这话也象通晓一些法律的人讲的。
从这两点分析,肯定有人当她的顾问。或者说,协商离婚这一方案是幕后人策划的。
那么,那个幕后人到底是谁呢?想到这,和久田的形象不禁浮现在眼前。他陶醉在这种思考之中,许久许久……如果她的幕后人就是和久田,那么至少可以说明一个问题,由于和久田是人事部长,他应该知道中井的住处,而且中井的住处很可能是和久田告诉她的。
如果上述推理成立,那么就应该是,和久田过去就和仁部伦子有过接触,而且和久田又告诉她,伪造户口的事关系着巴安化妆品公司的兴亡,并要求她答应提交伪造的结婚申请,这件事如果成功,那么中井就能被驱逐出工会。由于仁部会长年迈体弱,风烛残年,如果突然死去,其遗产必然由他唯一的直系亲属仁部伦子继承。那时候,如果中井仍然是仁部伦子的丈夫那就难办了,事情既然发展到那种程度,中井很可能不同意离婚。如果一直纠缠在法律上承认的夫妻关系上,必然给她带来种种不偷快。为了避免招至那种不愉快,有必要恢复她原来的户籍。但是,和久田又不能说户口是伪造的,因为这样会追查到他自己头上,从而使他原形毕露,因此只有一条道路,那就工是方才她讲的协商离婚,这种办法对于她来讲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当然,仁部伦子户口上也许会有“离家归来”的记载,即便有这种记载也不会影响她的婚事。作为巴安化妆品公司的唯一继承人的仁部伦子,求婚者是不乏其人的。
想到这,中井差点惊叫起来,一种念头在他的脑海闪现,莫非和久田本人要……因为和久田也是独身,他也有资格向仁部伦子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