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地去。”中井回答。
确实,协商离婚是上策,但是用这种办法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对中井来说,重要的是证明这个婚姻是伪造的,不然,即使以权宜之计恢复了独身的资格,也毫无意义。况且,中井还不知道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红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因此,如果照实接受对方的提议,那将潜伏着危险。
她究竟是不是仁部伦子?中井心里暗想:假如她不是仁部伦子,而且她本人的户籍没有被更放,她是不会这样一味提出要离婚的。她要求的如此强烈;说明应该有与之相应的理由。
“您看怎么样?我认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案了。”
“我可以谈吗?正如方才您讲的那样,假如提交了离婚申请,两个人确实能够从法律上恢复独身资格,然而这种独身并不是本来应有的那种独身。”
“您讲的意思我听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恩?”仁部伦子皱起了眉头,她把咖啡杯倾斜着调换了几个方向,以便把杯里的糖底冲下来。
“这没有什么深奥的,我是说那样会给户口造成创伤。”
“创伤?”她瞪大了眼睛。
“是创伤。这样,你的户口上就会有哪年哪月哪日与中井纯夫结过婚,又于哪年哪月哪日离婚的记载。”
“是的,不过,那也不要紧,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似乎从内心感到这件事无关紧要。
“不会无关紧要吧,对于我这个男人来说也许不那么严重,但是你是女人……”
“对于我也不要紧,既然我已经说对我自己不要紧了,难道这也不行吗?”仁部伦子这番话引起了中井的怀疑,他想,她的语气里为什么充满一种感情呢?
“请等一等,这件事不仅仅单纯伪造两个陌生人结婚,还有别的内幕。我正在调查,希望你能等一等,我很快就能查出制造这一事件的阴谋者及其目的,否则,靠离婚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查清了又能怎么样?”仁部伦子似乎不太高兴。
“这件事要是查清了,伪造户口就可以定案,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申请订正户籍,到那时候,你我户口上就不会有那些无中生有的内容了。”其实,对于中井来说,即或在自己户口上有“与仁部伦子离婚”的记载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中井打算以充分象样的理由拒绝她的建议。
“那倒是,不过那就费时间了。”
仁部伦子以轻蔑的口吻说。
“费时间?不会吧,很快就能查清,因为现在已经有目标了。”
“我倒不了解究竟谁是中井先生的调查目标,不过,人家自己的所作所为能轻易地承认吗?”
“如果证据确凿的话……”
“不管证据如何确凿,如果人家始终不承认,那您将怎么办呢?”
“那没办法,只好以伪造公文的罪名上诉警察。”
“我不清楚上诉警察,定罪需要多长时间,而且判处那个人有罪后再提交申请,要求订正户口,这样一来,至少要花费半年到一年时间,那我就要变成老太婆了。”她滔滔不绝地说。看来她的心情是急迫的。
也许她讲的都是实情。
假如伪造结婚一事是和久田欣哉指使大河静子干的,如今大河静子已经死去,能证明这件事的证据很难查清。即使,有了证据,对和久田提出上诉,他也会矢口否认的。假如第一次审判定为有罪,还有上诉、上告几个程序,确实如仁部伦子所说,也许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是啊,要是变成老太婆可就糟了,不过,有关协商离婚这件事,我还得考虑考虑。”
“是吗?反正你好好考虑考虑,说不定会考虑出更好的办法来。”说完,她便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