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个好天,麦卡锡的心情就像天气一样晴朗。
当他驾驶着崭新的奔驰车——E级,比他计划中的还高一个等级,驶过警局大门时,他仿佛感觉到每一个人都在对他行注目礼。他愉快地把车拐进地下车库,停在那个属于他的固定车位上。银灰色的奔驰E350闪烁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他的车瞬间由专用停车区中最寒酸的一跃而成为最耀眼的,甚至连局长的那辆开了两年多的大雷克萨斯都无法与之相比。
完美无瑕——那正是我应得的。
麦卡锡走进车库电梯,按下劫凶组的楼层,意得志满地去迎接那个属于他的荣耀。
但预期中的欢迎仪式并没有发生,当麦卡锡走进劫凶组的大办公室时,大家都在各自的位子上按部就班地工作,就像往常的星期一一样。探长径直走向他的玻璃隔间,一路上竟然没人同他打招呼。
风暴前的平静而已,麦卡锡聊以自慰地想,或许有人想给我一个惊喜,或许他们都妒忌我,这次我可不是凭运气——上帝才知道我为这个案子付出了多少。
当他在属于他的真皮转椅上坐稳,才发现安妮小姐忘了给他泡咖啡——他刚刚开始习惯于让别人来为他服务。麦卡锡拎起电话,按下行政秘书的内线,铃声响了两声,他才想起来,刚才路过安妮小姐的办公桌时,位子上似乎没人,不然她准会对我说“早上好”的。好吧,看来今天的咖啡只能自己动手了。
麦卡锡拿起咖啡杯,门忽然被推开了,并没有提前敲门。
对了,今天是周一,运气真好,从FBI行为分析小组来拜访他的杰弗里·亚当斯特工会给他带来一杯香浓的咖啡。虽然他早已料到这一切,但还是必须表现出适当的惊讶和愤怒。
当探长装作紧锁眉头,满脸讶异地望向门口时,推开门的那个人却真正让他吃了一惊——不,不是联邦特工,而是副局长凯文·施奈普斯,身后跟着杰森、那个鉴证小组的红发女人,以及两名制服警察。几个人鱼贯而入,狭小的玻璃隔间瞬间就变得拥挤起来。
“放下你手里的东西,伊恩·麦卡锡,”副局长命令道,“举起双手,放到我看得见的地方。”
探长一脸懵懂地放下咖啡杯:“发生什么事了?”
“哈迪警官,莱斯利警官,去没收麦卡锡的枪和警徽。”凯文副局长对麦卡锡的问题毫不理睬,继续发号施令。站在最后面的两名制服警官走上前,其中一个粗鲁地扳住麦卡锡的双手,而另一个从他腰间拿走了手枪,然后将手伸向他西装内侧的口袋。扳住他双手的警官三十出头,看上去就像穿上护具的橄榄球四分位那样壮,探长的双肩还不及他的胸口宽。虽然他用力挣扎,但仍是无济于事,那名搜身的警官拿走了他的警徽、证件,然后搜查了脚腕,证实那里并没有备枪。
“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了?”探长大声吼叫着。
“仔细听着,你这个混蛋!”副局长指着他的鼻子,用与他同样大的声音吼道,“你已经不再是探长了,伊恩·麦卡锡,你现在是连环谋杀的嫌疑犯,并涉嫌杀害和伪造现场证据栽赃嫁祸劫凶组警探弗兰克·开普勒。现在我代表匹兹堡市警察局拘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
副局长开始向麦卡锡宣读“米兰达规则”,而身后的那名警官则用他自己的手铐将他的双手铐在身后。连环谋杀、谋杀、嫁祸——一切都来得太快,麦卡锡完全懵了。
“本来我们昨天就应该抓你,可是杰森向我求情,说别在你妻子和孩子面前逮捕你,他向我保证你绝对不会跑的。你还真的大模大样地来上班了?还买了新车?你以为你真能瞒天过海吗?你这狗杂种!”
“嘿,你们搞错了,这里边有误会……”麦卡锡慌张地辩解着。
“搞错?”凯文·施奈普斯一把抢过鉴证组的凯瑟琳手中的检验报告,狠狠地摔在桌上,“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在第三个受害者的阴毛丛发现的毛发,一根阴毛,但并不属于受害者,我们运气很好,但对真凶来说就是要命的坏运气——猜猜看我们得到了什么?一个可以用于进行DNA比对的毛囊,它和你的DNA相符,麦卡锡。铁证如山!除非你凑巧有一个双胞胎兄弟肯为你顶罪,不然你是跑不掉了。”
麦卡锡的脑袋几乎要爆炸了,懊恼塞满了他的胸臆,而凯瑟琳·格蕾琴——他终于记起了她的名字。在时震发生前的第二个凶案现场所说的话开始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荡:“我仔细检查了被害者的下体,没有发现不属于死者的毛发,有预谋的强奸犯大多都刮过阴毛……”他对于漂白剂的部分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完全忘了之前她说的这句话——怎么能忘了呢?可恶,只差那么一点点!
两名强壮的制服警员将麦卡锡从桌子后面拖出来。副局长拍拍杰森的肩膀:“杰森,是你把这个杂种揪出来的,从现在起,这是你的案子了,审讯的事就交给你了,要快,我们要赶在晚上的黄金时段之前召开新闻发布会!”
杰森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充满怜悯地看了一眼被牢牢钳制住的前搭档、前探长,对两名警官吩咐道:“三号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