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布罗陀
时钟塔安全屋
凯特试着估算了一下阳台之间的距离。四英尺?五英尺?她跳得过去吗?她听到下面传来警卫的脚步声,赶紧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侧耳倾听:警卫脚下踩到的碎石发出的嘎吱声渐渐远去。她回到了阳台上。
凯特走向阳台边缘,抬起一条腿,跨过栏杆,然后侧身把另外一条腿也翻过去。她站在栏杆外面的狭小边缘上,两只手抓住背后的栏杆。她跳得过去吗?
她伸出一条腿,用一只手抓住栏杆,就像是个随着音乐高潮跃起的芭蕾舞演员。她尽力向前伸出身子,一直到觉得自己抓住栏杆的手要滑脱了,几乎要掉下去了。她转回身子,猛地跌回到栏杆上,差一点儿就摔下去了。那样的话她会跌断自己的脖子的。对面的阳台她够不着——只差不到两英尺。
她往后靠在栏杆上,正准备跳过去的时候,对面阳台的门被拉开了,大卫走了出来。他第一眼看到对面有人的时候往后一缩,但他随即认出了凯特。他走到栏杆前,朝凯特微笑:“好浪漫啊。”他伸出自己的好手,“跳吧,我会把你拉上来的。你之前拉过我一次的,这是报答。”
凯特往下面瞥了一眼,她能感到自己手上在冒汗。大卫把他的手臂伸过栏杆,离她只有一两英尺了。她想要纵身跃入他的怀抱,但她跳得过去吗?如果她掉下去,警卫会发现她,基冈马上就会知道的,交易会被取消的。大卫能抓住她吗?他能避免那样的结果出现吗?她相信他,她信任他,但是……
她跳了出去,大卫抓住了她,把她拉过栏杆,拉进自己的怀抱中。然后一切都发生得飞快,仿佛是一场梦境。大卫抱着她冲进房间,连阳台门都懒得关。他把她丢到床上,爬到她身上。他一边扯掉自己的衬衫,一边用手抚弄着她的头发。他一边把她的衬衫拉起,一边亲吻着她的双唇。只有在把衬衫从她脸上拉过去脱下来的时候,他才让自己的脸和她的脸分开一会儿。
她必须告诉他,必须让他停下。但她无法抵制这种诱惑:她也想要。他的抚摸仿佛带着电流,点燃了她身体里某些很久以前就熄灭了的火焰。他唤醒了某些东西,仿佛是一股超自然力,征服了她的身心,把其他的一切都给赶了出去。她无法思考了。
她的胸罩被脱掉了,他正脱掉自己的裤子。
这种抛开一切的感觉太舒服了。他们可以回头再谈。
凯特看着大卫的胸膛一起一伏,他睡得很沉。她下定了决心。
她躺回到床上,盯着涂成白色的天花板,仔细思考着,试着整理自己的感受。她感到……又活过来了,完全的……安全,甚至不在乎基冈的威胁。她心中有点想要叫醒大卫,告诉他,大家正处于危险之中,需要离开这里。可他又能干什么呢?他的腿上和肩膀上的枪伤都还没好到一半。那样做只会让他白白被杀。
她穿上自己的衣服,悄然离开大卫的房间,慢慢把门关上。
“我可没违反约定。”
这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是基冈,站在她身后,脸上挂着一副奇怪的表情:悲哀,失望,还是悔恨?
“我没告诉他——”
“我怀疑这点——”
“真的。”凯特把门推开一条缝,从缝中可以看到大卫躺在床上,身上只有一张床单盖住下半身。凯特轻轻地把门重新关上,“我们根本没有说话。”她垂下目光,“我是来告别的。”
30分钟之后,凯特坐在向南飞往南极洲的飞机上,望着窗户外面北非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