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走出五楼电梯时,发现门口站着两个看来像保安一样的男子。
其中一人伸开双手拦住他们的去路。
“这儿不可以进去。”
梶大介见这两个人都是二十二三岁的小青年,个个长得很结实,知道这些人站着并无好事,于是轻蔑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医院的保安。”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菊地猛然大声否认道:“不,不对,我从来没见过这些人!”
梶大介死死地盯着这两个人的脸,慢慢地说道:“我见过你们。你们是矢崎国际问题研究所的坏蛋,其中这一位还特别脸熟。”
“快滚回去!”一个男子歇斯底里地吼道。
梶大介笑嘻嘻地回答:“走开,我们有事到501病房去!”
一个男子突然用手抓住梶大介的胸襟。
“混蛋!”梶大介一声怒吼,抓住那人的一只手臂,猛力一推,那人一头撞在墙上。
一个刚走到走廊上的护士见了发出一声惊叫。
另一个男子摆出架式向梶大介迎面扑来。
梶大介冷笑一声,飞起一脚,直中那人的裤裆,那人一下子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
“咱们快走吧。”梶大介昂然说道。于是,桥本抓住菊地的手腕一同向501病房走去。
501病房的门口挂着“谢绝探望的牌子”。
梶大介用身体猛撞房门。一会儿房门呯然大开,只见房间里正站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事务长以及一个女护士,矢崎也在里面。
医生手里正拿着注射器。那四个人闻声一起回头望着门口。
“你们是干什么的?”矢崎威严地睨视着。
佐知子仍然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安部君,你在注射什么药?”菊地对房内的那个医生问道。
“我在注射镇静剂,刚才病人太激动了,我给她打一针,让她好好睡觉。”
菊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佐知子,又看到桌上放着的针剂瓶,大声问道:“安部君,这不是吗啡吗?你注射它干什么?”
“吗啡?”梶大介皱起眉头,怒视着安部。
安部嗫嚅着解释道:“其实,病人刚才说是肚子痛,我才想给她打一针吗啡。”
菊地的脸涨得通红,大声责问道:“你说什么?一下子注射这样大剂量的吗啡,病人不是当即死亡也要变成一个废人。”
“快给她打针!”事务长对安部大声命令道。
安部战战兢兢地拿起针筒准备给佐知子注射,这时,梶大介出手一击,针筒立即掉在地上。
“你们给我出去!”矢崎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盯着梶大介和桥本。
梶大介指着病床上的佐知子,大声道:“我们要把她带走!”
“事务长,快去叫警察,把这些无礼的家伙统统抓起来。”矢崎气急败坏地对事务长命令道。
事务长走到屋角的电话机旁慌乱地拨着电话号码。
“把警察叫来后,最倒霉的不是你们吗?”梶大介冷冷地笑着,他一把推开站在病床前的安部和那名女护士,自己站在病床前。
只见佐知子闭着眼睛昏昏地睡着。
“喂,佐知子,你快醒醒!”梶大介喊了几声仍不见佐知子的反应。
梶大介一把抓住安部的衣领,怒声喝问:“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安部簌簌发抖地连话也讲不清楚。
菊地在旁边仔细地观察了佐知子的面容后,对梶大介说道:“刚才一定是注射了安眠药,然后再准备给她注射大剂量的吗啡,这样病人就会变成一个废人。”
“现在把病人带走可以吗?”
菊地回答:“用车送她走没有关系,但是你们要把她送到什么地方去?”
“当然比这家杀人医院好得多的地方。”梶大介说着,用毛毯裹着佐知子站起身来。
桥本在旁催促道:“快走吧,再晚他们的救兵就要来了。”
“不是说警察来吗?”梶大介疑惑地问道。
“不,事务长刚才打的不是110,而是叫伊马那边派人来。”
“哦,我知道了,他们那些家伙都在附近的旅馆里待命,我们赶快走!”
梶大介说着抱起佐知子一个箭步冲出501病房。
刚才倒在走廊上的两名男子现已爬起身来,虎视眈眈地等待着。
桥本冲上前去对那两个家伙大声地说道:“快闪开!这里的事务长和你们的老板准备在这儿杀人,他们罪责难逃。你们识相的,不要插手,免得将来一起问罪。”
“你胡说!”两个男子一齐叫道,其中一人一把抓住桥本的胸襟。
桥本待他刚得手,猛然举起一把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大扳手朝那人的头上砸去。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两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头上汩汩地冒出大量的鲜血。
另一人见情况不妙,急忙转身逃跑。桥本猛扑上去,拿起扳手又是狠命一砸,那人也抱着头倒在地上。
于是桥本打头,菊地在后,众人一起向电梯走去。按了按钮,电梯马上上来。谁知电梯门一开,冲出来七个男子。这些人个个横眉竖眼,一看便知是来自伊马的坏蛋。
“把他们统统抓起来!”走廊里传来矢崎的命令。
桥本带头冲出那七名男子组成的人墙,对后面的梶大介大声叫道:“快从楼梯下去!”
梶大介和菊地等人也相继冲出,沿着楼梯快步而下。那七个男子在后面紧紧地追赶着,眼看着就要被他们抓住了。
梶大介急中生智,把佐知子交给菊地大声道:“病人拜托你了,赶快走!”说着他留在梯楼转弯的平台上对着后面追来的第一个男子劈脸一拳,那家伙立刻倒地挣扎着。
桥本闻声也返回平台,两个彪悍的男子在平台上迎面一立,使后面的追兵既不敢动手,又通不过去。
菊地抱着佐知子突然停在三楼的楼梯平台上。
梶大介见了不由心头大急,他大声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菊地惊慌地说道:“楼下也有许多人冲上来!”
梶大介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发白,只见楼下也有大队人马蜂涌而上,他们个个脸上杀气腾腾,眼看着一场更大的悲剧就要发生。
梶大介素来以身强力壮而自信,但这毕竟是有限度的。如果被他们抓住,下场如何是不难想象的。为了灭口,这些家伙一定会把他们全体残酷地处死。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医院里响起了尖厉的警铃声,梶大介和那些家伙们不约而同惊愕地面面相觑。
“出什么事了?”
梶大介环顾四周,对桥本惊奇地问道。
警铃大作,长时间地在医院里回荡。
桥本突然若有所悟,他笑道:“一定是夏子帮我们按了紧急按钮。”
随着警铃的震鸣,大量的住院病人,看望病人的亲友以及医生、护士纷纷从各楼的诊疗室及病房里涌出来,医院里发生了大骚乱。
事务长拼命地想平息骚乱,但是铃声不止,人们争相逃命。
梶大介一见有机可趁急忙对众人说道:“快,朝走廊方向走!”
走廊里装着紧急按钮和火灾报警器,桥本一路奔跑,按下紧急按钮并拉响火灾报警器,于是更凄厉的警报声霎时在整个医院到处回响着。
菊地在后面大声叫道:“对面有紧急楼梯!”
梶大介下了三楼带头向前冲,他迅速打开了紧急楼梯口的大铁门,让桥本和菊地先下紧急楼梯,他一人守在门口断后。
这时,不知有谁在门口叫道:“这儿有紧急楼梯!”
梶大介一拳打倒了追来的一个男子,然后关上铁门顺阶而下。
此时,从外面传来了消防车的警铃声,也许附近的消防署听到医院的火灾报警器立刻出动了消防车。
医院内部一片混乱,众多的人员在走道上互相拥挤,不少人发出了受伤的哭叫声。
梶大介心想,此时正好是逃走的好机会。
现在满街停的是消防车和救护车,即使佐知子不能送到自己的车里,让她乘上救护车逃走也好。但当他下了紧急楼梯后,才知道事态变得非常危险。
矢崎和秘书最先从电梯下楼,他们在医院的门口挡住了救护车和消防车。
矢崎威严地说道:“现在有一伙不法分子闯入医院并拉响了报警装置,罪犯由我派人去逮捕他们,你们赶紧回去。”
消防队员和救护队员大多从电视里见过矢崎大臣的面容,于是相继开车返回。
不一会儿医院里的骚乱也逐渐平息,警铃声也嘎然而止。
矢崎政治问题研究所的二十五六个青年围成圈逐渐向梶大介和桥本等人靠拢。
梶大介心想要是一对一对打是不足惧的,但现在对方是二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这样的阵势实在令人害怕。
梶大介和桥本、菊地等人被围在中心,情势万分紧急。
“请你们不要动手!”
菊地无望地叫着。
“你叫也白费劲儿,他们这些人心里只有矢崎,他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梶大介对菊地的懦弱不满地说道。
矢崎见大局已定,就把处置的事交给事务长,自己乘车扬长而去。
“矢崎,你这个老混蛋!”
梶大介望着本茨车开走的背影狠狠地骂道。但矢崎听不到梶大介的骂声,他洋洋得意地走了。
事务长假惺惺地说道:“请把那个病人交给我们,你们的抵抗是无用的。”
“你打算对我们怎么样?”梶大介怒气冲冲地问道。
“你们明显地都生病了。闯入我们医院强行带走病人,还非法拉响了医院的警铃,这说明你们的神经都不正常。幸好,本院有专治精神病的医生和设备,我想我们会把你们的病治好的。”
“就像她一样吗?”
“如果你们不来干扰,她不是正在有效地治疗吗?”
菊地大叫:“那样大剂量地注射吗啡,就是把病人治成废人。”
事务长狠狠地对菊地说道:“你的神经也不正常,需要彻底的治疗。”
“现在大家把这三个人先抓起来,然后再注射镇静剂。”
那些穿着制服的年青人慢慢地缩小了包围圈。
“如果他们抵抗,就打杀不论!”
事务长阴险地命令道。
梶大介知道这些家伙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凭自己的本事打倒他两三个人应该没有问题,但毕竟寡不敌众,最后肯定会被他们打倒。
梶大介把佐知子轻轻放在地上,他讨厌不加抵抗就束手就擒。
“大家一齐上啊!”
一个青年发出了行动的号令。
一开始,菊地就被那些人打倒在地。
梶大介不甘屈服对迎面而来的对手冷不防来个右手勾拳,那人发出声惨叫倒在地上,但是更多的人朝梶大介的前面和后面蜂涌而上。
梶大介的脸部、腹部、肋部都受到对方无情的拳打脚踢。他终于寡不敌众,慢慢地倒在地上。
两名歹徒用手把梶大介架了起来,一人对着梶大介的全身暴打猛袭。
撕裂心肺般的疼痛使梶大介几乎昏了过去,但就在这时,对方突然意外地停止了殴打。梶大介仔细一听,附近响起了急促的警车声。
梶大介摇摇晃晃地站着,肋腹的疼痛使他不得不又蹲下身子。
就在这时,三辆警车从医院的大门鱼贯而入。穿着制服的警察和穿便衣的侦探们纷纷从车上跳了下来。
梶大介看到一名穿便服的中年男子正朝他走来。他一见对方面容,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那不是龟井警官吗?
他们东京的警察怎么会到横浜来呢?
“我们没有请警察协助,请立刻回去。”
事务长抗议道。
龟井对事务长严肃地说道:“我们接到密报,来自东京的两男一女凶犯正藏匿在你们医院里,现在我们和神奈川警署一起来逮捕他们。”
说着,他望了梶大介和桥本一眼,对身边的几名警察命令道:“把那两个男人还有那个女人一起带走,不能让他们跑了。”
“请等一下,这几个人不是凶犯!”
事务长又抗议道。
龟井炯炯有神地逼视着事务长,道:“那两个人都是我们有案可查的凶犯,难道你要干扰我们警方的行动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一趟?”
“不,这个……”
事务长一时语塞,他眼睁睁地看着警察把梶大介和桥本以及失去知觉的佐知子带上警车。
“那个倒在地上的人也是我们同伙。”
桥本对龟井说道。
龟井用手指着倒在地上的菊地对警察命令道:“把那家伙也带上警车。”
三辆警车鸣叫着离开了医院。
“谢谢你救了我们!”梶大介忍着痛对龟井谢道。
“也没其他办法,要是能早点来就好了。”
龟井叹息道。
“这已经很好了。”
桥本也表示感谢。
“现在的问题是那儿吧?”龟井用手指着佐知子乘坐的那辆警车说道,“要是她恢复正常能作证言就好了。”
梶大介担心地问道:“你们打算把她送到哪家医院呢?”
“我们警方有这方面的专科医院。”
龟井安慰道。
桥本微笑着对龟井道:“菊地医生是我们的朋友,他能为那些家伙企图杀死佐知子的事作证。”
龟井道:“那么说,我们就可以逮捕那医院的事务长了?”
桥本紧蹙双眉:“现在的问题是矢崎。”
龟井笑道:“现在事务长一定在打电话给矢崎,向他报告警方把你们带走的事。”
桥本问:“那矢崎会采取什么对策呢?”
“绝对是认为自己暂时没问题,但为了暂避风头,他会慌慌张张地逃走的。”
“听说他已预定了明天去美国的机票。”
“也许他为了尽快逃走,改在今日上飞机也说不定。”
梶大介插嘴问道:“那你们警察打算怎么办呢?”
龟井沉稳地说道:“这要根据今井佐知子证言的内容。另外也可根据菊地医生证言的内容,只要他们开口,警方就能马上逮捕矢崎。”
警车直接把佐知子送进了东京第一医院。梶大介决定在医院陪护着佐知子。
“她不要紧了吗?”
梶大介担心地问医生道。
医生对佐知子作了简单的检查后,回答道:“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她的精神上受到很大的刺激。”
“你们是否请专家来为她治病?”
“我们准备请近藤教授为她治病。请放心好了,只要她一醒来,近藤教授马上就来为她诊治。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在外面等消息。”梶大介说着离开病房,走到走廊上,耐心地等待着。
两小时后,佐知子醒了,精神科的权威近藤教授立即前来为佐知子开始诊治。
梶大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正等得有些发慌,桥本来了。
“佐知子怎么样了?”
桥本望了病房一眼问道。
“现在正在诊疗中,你们那儿怎么样了?”
“听说警方根据菊地医生的证言正在传讯横浜K医院的事务长,以及注射大量吗啡的安部医生和那个女护士。”
“那矢崎呢?”
“现在行踪不明。他一定听到了事务长的报告,所以也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和家里,警方估计他去机场之前定会躲藏起来。”
“你的意思是现在警方已在机场全面布控,一旦他出现就立刻逮捕吗?”
“目前还不行。现在只是怀疑他指示医院的事务长和安部医生给佐知子注射大剂量的吗啡,如果这些人全盘否定,就不能马上决定逮捕矢崎。”
“那怎么办才好呢?”
“现在的关键还是佐知子。只要她精神恢复正常,作出矢崎等人绑架她的证言,警方就能以绑架嫌疑罪立刻逮捕矢崎。和棒球赌博相比,绑架的罪行更加严重,矢崎当然也认识到这一点。”
“要是佐知子不能恢复该怎么办?”
“那矢崎的罪名就不能成立。”
“现在正是和时间赛跑啊。”
梶大介焦灼之情,难以言状。
在近藤教授为佐知子诊治期间,梶大介和桥本都不能进入病房。
第二天,夏子捧着鲜花来探望,也不能进入病房。
昨夜,梶大介在医院的接待室里和衣而睡。第二天晚6时,桥本又来医院,他对梶大介说道:“伊马已消失了,春日也不见了。”
“他们已经出国了吗?”
“不是出国,而是船沉了,他们就像船舱里的老鼠那样,拼命地想向国外潜逃呢?”
“说的也倒是。”
桥本又道:“如果能逮捕矢崎,那么逮捕伊马和春日就简单多了,警方也是这样认为的。现在我已搞清楚了矢崎正确的出国时间,是晚上9时,从成田机场出发。”
“晚上9时?那么离现在还有三个小时。”
“是的,还有三个小时。”
“警方在成田机场布控了吗?”
“嗯。但是,如果没有佐知子本人的证词,警方就难以下手,除了眼睁睁地看他出国外别无办法。伊马和春日也同样如此。”
梶大介听了,呆了半晌。突然,他一拍大腿,道:“我现在就去成田机场。”
桥本道:“你去了有什么用呢?”
“如果矢崎敢出来,我就敢去抓他。现在警察做不到,我是老百姓不怕他,大不了和他一对一打架,我看没关系吧?”说到此,梶大介有些天真地笑了起来,“走吧,不要犹豫了,只有这样做,才能赢得时间。”
“可是……”桥本似乎还有些顾虑。
“不要再多说了,我现在就去机场!”
“那么,这佐知子怎么办呢?”
夏子在旁担心地问道。
“那拜托你了,只要她恢复正常,能作证词了,就立即和警方联系。”
梶大介大步流星地走出医院,桥本在后面紧紧地跟了上来。
“你上哪儿去?”
梶大介惊讶地问道。
“我也和你一起去!”
桥本坚定地回答。
两人乘上出租车,风驰电掣般地向成田机场驶去。
到达成田机场时已将近晚8时。他俩环顾四处,没有见矢崎的身影。
桥本边看手表边对梶大介道:“矢崎大概会在飞机起飞之前赶到机场的。”
梶大介笑道:“那样的话,对我阻止他出国更有利了。就在我缠住他的时候,飞机早就起飞了。”
8时40分,矢崎和两个身材高大的秘书出现在候机楼的大厅里。
“干吧!”
梶大介一声低吼,桥本默默地站起身来。
梶大介和桥本颇有气势地站在矢崎等三人面前。
这时,机场候机楼响起了要求旅客上机的广播。
“你们想干什么?”
矢崎的两个保镖模样的秘书气势汹汹地睨视着梶大介和桥本。
梶大介用手直指矢崎,调侃地说道:“这家伙调戏了我的老婆。”
“你说谁?是矢崎先生吗?”一个秘书面目狰狞地反问道。
“先生?哪个狗屁先生?调戏了我的老婆就想溜,没门!”
梶大介本来就准备寻衅打架,谁知半路杀出矢崎的秘书,他想来得正好!于是没待那秘书反应过来就飞起一脚朝他小腹踢去。
“哇!”那人一声惨叫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桥本趁机逮住另一个秘书一顿狠揍。
梶大介一把揪住矢崎的衣领。
矢崎霎时脸色惨白,“快去叫警察!”他猛然狂呼。但为时已晚,梶大介攥紧拳头对准矢崎脸部、腹部如暴雨般地砸去。矢崎的身子被打得飞起半空,又呯然落在地上,一下子昏死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几名警察出现在候楼大厅,为首的就是龟井警官。
龟井看了看血迹斑斑的梶大介和桥本,对他们严肃说道:“我现在必须立即逮捕你们!”
梶大介灿烂一笑:“谢谢,谢谢您的逮捕。不过在逮捕我之前,最好把那老家伙送到医务室去。否则,放在地上他的狗命就没了。”
一名年青的警察刚抱起昏死过去的矢崎,他的一名秘书挣扎着爬起来大声说道:“矢崎先生必须乘坐9时起飞的班机,请把我们送到飞机上去。”
龟井冷笑一声:“不要多说了,先送去医务室抢救。另外,你们也一起跟我走一趟。”
“为什么带我们走?”那秘书惊疑地说道,“挑起事端的不是我们是他们!”
“闭嘴!”龟井气势凜然地大喝一声,“先对我们把事情讲清楚,然后自有公断。”
梶大介见此情景,对桥本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就在警察把矢崎送去机场医务室抢救的时候,他准备搭乘的那架班机呼啸着离开成田机场,直冲云天。
梶大介和桥本以及矢崎的两个秘书都被带到机场派出所接受警方调查。
一小时后,龟井两目生辉地走进机场派出所,他对梶大介和桥本高兴地说道:“搞定了!”
“佐知子恢复正常了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是的。刚才医院方面来了电话,说佐知子清醒过来,对警方讲述了自己被矢崎等人非法绑架,非法监禁在矢崎小妾家里以及矢崎小妾被杀等大量事实。”
“现在能逮捕矢崎了吗?”
梶大介急切地问道。
“啊,当然。他有非法绑架罪的嫌疑嘛,不过矢崎可能会拼命抵赖说些参与棒球赌博的事来搪塞我们。此外,参与绑架的还有伊马和春日,他们既是同犯又是相互的见证人。据说伊马、春日和矢崎早就有矛盾了。”
桥本笑道,“是的,伊马和春日早就不相信矢崎,他们还在矢崎的小妾家里偷偷地装了窃听器。”
龟井也笑了:“这事矢崎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吧?”
伊马和春日在潜逃的时候,先后被警方在机场抓获。
矢崎恢复知觉后,不出所料,只承认和棒球赌博有关的事,但对佐知子的非法绑架却矢口否认,声称是伊马和春日两人的自由行动。
伊马和春日听到矢崎转嫁罪责的消息后大为怒火,他们生怕两罪并罚,于是争先恐后地供出他们和矢崎互相勾结,犯下了谋杀三人及收买棒球教练和球员等多项犯罪事实。当然,那些杀人、收买等肮脏勾当由伊马和春日出面联手实施,而矢崎作为他们的后台和保护伞则躲在幕后大获其利。
在本次日本职业棒球联赛中,东日本猛虎队以四胜三败一平的战绩完成了任务。但在庆祝会上,却发生了一件怪事。平日喜好热闹的佐伯教练却出人意外地没有参加庆祝会,感到蹊跷的记者们纷纷向广田领队打听其中缘由。
广田热情洋溢的脸上顿时失去了笑容,他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我只知道他突然生病,不能参加,其他无可奉告。”
此外,对猛虎队意外的打击接踵而至。在庆祝会后,作为该队“红桃A”的东田特意召开一次记者招待会。会上,他突然发表了辞职声明:“其实,在日本职业棒球联赛的高潮阶段,我突然患上了痛肩的疾病。虽然自己为全队的优胜尽了一份力量,但是由于疾病的侵扰,使自己失去了继续当运动员的自信,经与领队和教练商谈,决定立即辞职。在与人依依惜别之时,是我服务球队多年的最好回报。”
当东田宣读辞职声明时,坐在旁边的广田领队的表情极不自然。
记者们面对这一意想不到的事态,一时都愣住了。不一会儿,各种提问纷纷而来。
有的说:“痛肩病并不是不治之症,职业棒球联赛结束后完全可以慢慢治疗,何必忍痛离队。”
有的说:“听说东田君的辞职和打黑球事件有关,请予澄清。”
还有的问:“东田君辞职除了肩痛病外,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东田准备起身回答,但被广田制止了。
广田以极其冷静的语调说道:“关于辞职的理由,东田已在声明里说得很清楚,毋须再问。辞职,说到底就是考虑到自己能力的极限问题。在此顺便告诉各位,我也已经向球队的经理提出了辞职申请。本人的意志很坚决,只是想在今后再成功地创造第二次人生。”
有记者问:“领队和主要选手辞职了,投球教练还留在球队有意义吗?”
“没有这种可能!”广田断然答道。
由于佐伯本人不在场,广田代他回答使人不由产生一种滑稽之感。
失败的东京大象队几乎也在同时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招待会上,藤森领队宣读了他的辞职声明:“此次球队未能保持日本第一的荣誉,本人愿承担应负的责任。在此困难时刻,为求人心一新,奋发有为,本人愿辞去领队职务。”宣读完毕后他又补充说自己在职业棒球赛开始前就想辞职云云,但明眼人一听都知道这是给自己下台阶的借口。
更妙的是追究球队教练们责任的方法,也颇有新意,照理说如果领队为了承担棒球联赛战败责任而辞职的话,球队的教练都应辞职。但实际上和藤森领队一起辞职只有首席教练中井,其他的投球教练、击球教练依然留任。这种现象似乎表明藤森领队是受首席教练的拖累而被迫辞职的。
中井教练和这次被捕的伊马以及暴力团有着密切的关系,有关传言早就到处流传。这次他的辞职显然和伊马及暴力团有关。
曾有传说中井在日本职业棒球联赛的高潮时期得意洋洋地向朋友夸口“我让伊马赚了几百万日元”。
东田和中井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都在召开记者招待会的第二天赴美国旅行。据有人推测,他们都是为了今后开辟第二人生而去国外养精蓄锐……
梶大介去东京第一医院探访佐知子。
途中,他特意买了一束鲜花。
当他悄悄地推开病房时,一种久蓄的不安袭上心头:她还会清楚地记住我吗?尽管他早已听说佐知子完全康复,但这种莫名的担心,这种男人珍贵的对以往过去的追恋和对现实的渴求,使梶大介第一次站在门口不敢入内。
“梶君!”一声清脆的、令梶大介心跳不已的声音从病房内响起,这是佐知子的声音。
刹那间,一切疑虑和担心冰消雪融,梶大介快步进门,佐知子正对他微笑着。
梶大介高举着鲜花交给了佐知子。
“谢谢你救了我!”佐知子深情地望着梶大介。
梶大介羞得脸色微微发红,喃喃地说道:“现在一切都好了,有了你的证言,这次事件彻底解决了。”
“今后,你还能常来帮助我吗?”佐知子白晳的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