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代信吉被警长带走了,案情似乎有了进展。幽谷等一伙人聚在一起议论开了:
“照这么说,凶手就是田代信吉啦?”
“警长好象也怀疑田代信吉……可真的会是他吗?看起来一周就会破案……”
“别说一周,警长连明天都不想等,他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就破案!”
“现在几点钟了?”
“恐怕有11点了。”
“11点啦,看起来今晚非得熬个通宵不行啦!”
“我可不愿意熬夜,真希望能早点放我回家去。”
“那可不行,要是把大家都放走了,凶手也会溜走,那可不得了!灰屋铜堂君,你真的想回家吗?我倒有个主意……”
“幽谷先生,您是大名鼎鼎的智多星,有什么好主意?说说看……”
“啊哈,颚君也想早点回家?”
“我可没说呀,不过,我明天真有个约会。”
“唉呀呀,颚君有对象啦?”
“颚君,你和她接吻了吗?”
“当然啦!”
“可是,你要是接吻的话。下巴就得往里缩回3寸才行哪!”
“房顶缩回3寸也得等到半夜,颚君的下巴缩回3寸,那得需要多长时间呀?!”
“别说废话了,幽谷先生刚才对灰屋铜堂君说,有个好主意,请您讲讲吧!”
“唉呀,简直要把我逼疯啦,好,说就说!我看咱们在这里瞎扯也解决不了问题,我说呀……不,咱们先做几个阉吧!……”
“怎么,还要抓阉儿?”
“是啊,我的意思是,哪一位抓中了,他就拿出博爱精神为大家去干点事……”
“干什么事?”
“中了的人要主动向警察报案,就说:‘我是杀死石丸启助的凶手’,这样大家就解脱了,怎么样,大家抓吧!”
“好主意,谢谢您啦。不过,就请您拿出博爱精神吧,不必抓了,怎么样?各位?来,向伟大的勇士幽谷先生致敬——”
“等一下……”幽谷一边说一边瞧着芦原小群,“他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大的,反正已是风烛残年了,我看还是请他担此重任吧!”
“去你的吧!我可没那个本事……”
“呀,太遗憾了,看来小群君不情愿,那么还是抓阉儿吧,机会均等……”
“我想问问,抓中了结果会怎么样,能得多少赏钱?”
“别太贪心了,这可不是富签儿。要交恶运嘛,那就会是死刑……”
“要交好运呢?”
“也是死刑!”
“怎么也脱不了死呀?原来如此,真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可不想抓阉儿啦!”
“你不抓就是弃权啦,柴田乐亭君弃权啦,哪一位来抓?”
“都留着你自己抓吧……”
“唉,我好不容易才想出个法子,可是大家都不干,那么只好撤回了。没办法,还是在这里熬夜吧!”
幽谷他们一伙人在一起扯皮,可不纯粹是为了消磨时间,大概是想减轻一点心理上的压力吧,今晚的事情太出人意料了。究竟谁是凶手呢?这是每个人都在想的问题。深山恭子没有参加大家的“讨论”,默默地呆在一边,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打断大家的话,很郑重地对幽谷说道:“爸爸,不,幽谷先生,我想到一个问题……”
“啊,舞台监督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幽谷用开玩笑的口吻回答女儿。
“如果说田代信吉是凶手。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是啊,是奇怪。即使他有那种奇怪的病,也不至于……”
“啊,我不是说这个。您刚才也看到了,田代信吉是右手戴着拳击手套吧?”
“是啊。”
“这不就是怪事吗?我忽然想到,他是左撤子呀!……”
“啊?原来他是左撤子?”幽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点儿也不错。可是,您看看大家的脸,伤痕全都在左脸颊上,对面来的人在突然的情况下能打得这么严重,不说明他是右撇子吗?所以,我看田代信吉是无罪的,您说是吗?”
“对,对,分析得对极了!诸位,你们以为如何?”
“啊,了不起的发现,真不愧是舞台监督!”
“啊,别恭维我了,这可不是我的推理,我可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咦?在这座剧场里还有比恭子小姐更高明的大侦探?不可思议,他是哪一位?”
“是柳绿子小姐。”
原来如此,大家会心地笑了笑,颇感同情地叹了口气。
“是这样啊,了不起!有人说,恋爱可以蒙住人的眼睛,可是他忘记了恋爱也可以打开人的心扉!所以,一心爱着田代信吉的柳绿子小姐竟成了高明的大侦探。可是……细木原龙三就躺在田代信吉的对面,这是怎么回事?他的伤可是两个脸颊上都有哇……”有人提出疑问。
“可是,细木原龙三也没有看清楚凶手的面孔呀,他是在暗中遭到袭击,一下子就躺倒在地。也许就在这个时候,田代信吉摇摇晃晃地从大道具的后面走出来了?……”
“仅凭这一点还不能把田代信吉完全排除在外。”幽谷说。
“可是,先生,打人这件事和石丸启助被杀究竟有什么关系?”
“这个嘛,我也没弄明白,不过,可以肯定其中必有某种微妙的关系……”幽谷那掉了牙的嘴说话不太清楚,总是呜噜呜噜的,他一边说,还一边摸着自己的下颚。正在这时,从门外传来“咕咚”、“咕咚”沉重的脚步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书呆子野崎六助。
“恭子小姐。带来了,带来了,古川万十……”野崎一迈入门坎就气喘嘘嘘地说,他突然发现幽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大自然。
恭子却没有注意到幽谷的表情,赶忙说:“啊,你辛苦啦!”她扫了一眼六助,问道,“古川万十现在在哪里呀?”
“在剧场怪人的房间里。在舞台入口处附近。他已经烂醉如泥啦。”。
“恭子,把古川万十带来干什么?”幽谷故作镇静地问了一句,额角都冒出了冷汗。不知怎么的,六助也觉得有股凉气袭来。
“爸爸,不,幽谷先生,古川万十今天来过这里。我看见他从大门里出去,样子很古怪,我想他大概知道今天剧场里发生的事情,就请六助君把他找来了。”
“啊,原来如此,你想得挺周到……”幽谷的声音里充满怨气,恭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六助看得却是一清二楚。
恭子和六助来到剧场怪人剑突谦造的房间里一看,古川万十并不在那里。他们问剑突谦造,剑突谦造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剑突谦造猜测说,可能是在他上厕所的时候,古川万十溜走了。
“找一找看,剧场外面有警察站岗,他肯定出不去。”恭子吩咐六助说。
“对,他出不了剧场,我们去找吧!”六助对恭子真是言听计从。
可是,他们找了半天,还是见不到古川万十的形子。问了许多在午台上逛来逛去的人,都说没看见。恭子一边找,一边顺口问了六助一句:
“六助君,古川万十没对你说什么吗?”
“没,没说,特别是……”六助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好象嘴里被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
“啊,说不定他会上那个地方……”
“什么?”
“啊,古川万十有个毛病,他一喝醉酒,特别喜欢爬到高处,常常一个人躲到舞台上面的平台上……啊?谁在那里?”
恭子仰头向舞台上方的平台看去,突然听到那里有沙沙的声音。
“恭子。是我呀!”
“啊,是爸爸!您在那儿干什么?”
“我来找古川万十,他喝醉酒常常呆在这儿,所以我就……”
“他在那儿吗?”恭子迫不及待地追问。
“在倒是在,可是柴田乐亭的第二把短刀插在他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