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是去年夏天画的?”
因为画的右下角有“1997/8”这一潦草字迹。
“去年也是同样时期去了别墅,在那附近散步的时候发现了这幢建筑……然后就有点,想把它画成画了。”
鸣静静地关上速写本,回答道。
“然后偶然发现,那里是贤木先生的家。”
“去年你也见了那个贤木先生?”
“见过几次。”
“画着那张画的时候?”
“那也有过……去年第一次,是在海岸。”
“海边?你刚才说是‘湖畔公馆’吧。”
“对,是这样。这边是湖……比起说是湖,因为不怎么大,不如说是池子的感觉。”
鸣一边轻快地眯起右眼。
“有片海,从海岸穿过树林再走一会儿的地方有个池子。名字叫做水无月湖的……哦,所以果然是湖。”
就算她这么解释,无奈我不清楚那一带的地形,并没有很明白。
“贤木先生在海边拍着照片。听说那是他的爱好。那时候小想也在一起,我一个人在海边散步……于是,相隔一年又见面了。对面也记得前年见过。”
“这样哦。那时候还说话了啊。”
“稍微说了点。”说了什么样的?我想这么问但还是算了。
好像我已经是接连不断地一直在问这个那个问题……不知道该说是难为情,还是说害羞。不喜欢被问题围攻——我也感觉她差不多该开始拒绝了。
没想到鸣主动地这样子继续说了下去。
“那时候是贤木先生突然跟我搭话说,?咦。你原来带眼罩啊。?……”
——是MEI小姐吧。去年我们在见崎先生的别墅见到过吧。
手里拿着单反相机走近过来的贤木晃也,据说这时看起来有些不便地拖着左腿。
受伤了吗?鸣这样问道。
啊,不……他这样回应,之后稍稍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很久以前,遭遇了一场事故。
据说他那时受的伤没有完全恢复,到现在还要拖着左腿。事故发生是在他是中学生的时候。一辆卡车撞向他们全班乘坐的巴士……
“啊?”我倾听着鸣说话,记忆使我的心猛地一颤。
“中学时的,巴士的事故?”
贤木晃也在前年时是二十四岁——刚刚鸣这么说过。两年后的今年是二十六岁。这么说,他是中学生的时候是从现在数起的十多年前……
“……难道。”
我小声说道,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叫贤木的这个人,以前住在夜见山?中学是夜见北,三年级的时候是三班,然后难道,说不定……”
“‘八七年的惨剧’对吧。”
鸣入神地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今年的‘对策’?开始,我详细地听千曳老师说关于以前的‘灾祸’的时候。想起了那时候贤木先生说的内容。”
十一年前——一九八七年的春天,修学旅行期间降临的三年三班的“灾祸”。各个班级分开乘坐的巴士从夜见山出发开往市外的机场,在那途中发生的事故。有辆瞌睡驾驶的卡车从对面车道朝着三班的巴士冲了过来……据说是这样。
学生们与班主任老师,加起来共七人在这次惨剧中死亡。贤木晃也造成左腿负伤的事故,说不定就是那次。
“所以,今年夏天。”
鸣用平静的声音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等到去别墅的时候见一见贤木先生,确认一下那件事。想着说不定可以听到一些哪怕只能派上一点点用场的信息。”
啊呀,真是的!——我以这样的心情瞪着鸣的脸。
什么都不说,一个人做这种事……
至少跟我通知一声也好啊……我这么想,不过我承认这也是见崎鸣像见崎鸣的地方。
对于这种时候我的内心,鸣还是老样子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说着“不过呢”继续了下去。
“不过呢,我这么打算着过去了,但贤木先生已经去世了。在今年春天,五月初。——于是。”
在短暂的叹气后,鸣轻轻地拢了拢刘海。
“我见到的结果是那个人的幽灵。——怎么样,榊原同学。这个故事,想继续听下去吗?还是说,会想起很多事情所以不想听?”
“啊啊……”
我稍微皱了皱眉头,用拇指摁住右侧的太阳穴。一边意识到嗞,嗞……这样的微弱的重低音在脑海中的某处作响——
“果然还是想听呢。”
我这么回答道。鸣一下咬紧嘴唇,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讲了起来。
“贤木先生在今年春天死掉了。但是,他的尸体还没有找到……变成幽灵的他,在寻找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