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一直开到五点,最后,中井终于被迫辞去了副书记的职务。
会上,中井拼命为自己辩解,他说,不管户籍情况如何:反正这件事与他毫不相干,而且,目前会员们对工会的态度又毫无变化。然而,中井的辩解没人理睬。看来,在他找到确凿证据之前,全体执行委员对他的态度是不会改变的。
最后,木场对他说:“我想,尽可能使我们执行部避开全体工会会员的怀疑,即使这是人家设的一个巧妙的圈套,你也要暂时自己承担责任。”
由于木场的劝告,中井也只能辞职了。他想,既然已经有这些工“证据”,木场的意见也许是对的。
中井的辞职书得到了全体的一致通过。
他匆匆走出了工会总部。
外面,一股暖风迎面扑来,中井把西装搭在肩头,在下班的人流里,沿着大街缓缓地走着。
“混蛋!”
他不时地咒骂着,几乎和别的行人撞上了也不避开。
这时,他突然想起学生时代的一篇翻译小说。有一天那篇小说的主人翁早晨醒来后发现自己变成了独角仙。他想自己不跟这个独角仙一样吗?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资本家的孙子,中井苦笑着。
他不想直接回宿舍;便来到一家酒店。在这里,他一边喝酒,一边考虑今后的打算。
既然自己辞去了副书记的职务,就不是工会专职干部了,回到原来所在的宣传部是理所当然的。但他却不愿回去,由于在这个事件中,传单的风波闹得公司职工人人皆知,可以想象,即使回宣传部工作也决不能心情舒畅。
他也想过,干脆辞职离开公司得了,因为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工作,而且这个公司对他来讲也没有多大吸引力,不如找一个小公司;只要能干得舒心就成,还能把这些烦恼丢得一干二净。
他想到这里,差点把酒杯碰悼。原来他发现自己忘掉了一件大事,就是说他自己目前还不能从这个事件中解脱出来。
他从内衣口袋里取出那份户籍誊本,心想:必须先设法查清这件事。
中井开始考虑第二天的行动计划,应该彻底查明,究竟是谁,又抱有什么目的干出这种事的?否则,耽搁下去,自己将不能结婚。他决定在搞清这个问题之前暂时不去上班。
一经这样决定,心情也舒畅多了,他从那家酒店出来,又去了另一家酒店,一直喝得酩酊大醉,十二点后才返回大森公寓。
翌日早晨,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
他条件反射般地回答:“请进。”这声音好象在自己的脑海里回响着,原来昨晚的酒劲还没有下去。昨天回来后,他只是脱去了上衣,扎着领带,穿着裤子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门开了,两个穿着开襟衬衫的人走进来。
“您有什么事?”
“我们是警察,有事要问您。”
一个警察说着掏出了笔记本。
“啊?那,请吧,昨夜回来晚了,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中井说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
“对不起,我喝多了,头有些疼,也不知道回答得能不能使你们满意。”
“啊……在我们提问题之前想问一句,您是刚起床吗?”
“是的。”中井一看表,已经十点半了,他顿时想到,自己要迟到了,但又一想,自己已经没有必要为这事担心了。
“那么,您是扎着领带睡的了?”
“是的。昨夜喝醉了。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还真没留心领带的事,不过,睡觉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这件事。”警察不时打量着中井的全身。
“大河静子今天早晨死了,我们要问的是关于她的事。”
“啊?大河她……”中井不禁大吃一惊。然而,他并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他问两个警察;“那么,为什么到我这里来呢?”
“有关这件事,您是应该清楚的。”警察一反常态地说。
“啊?我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中井先生,您与大河静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她是工会文书,我到昨天为止是工会副书记,就这么点关系。”
“您讲的这些情况我们都了解,我要问的不是这些,而是您和大河静子的私人关系。”另一个警察手拿笔纪本,盯着中井问。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私人关系,您能不能给我从头讲起,我一定尽力协助。”中井把两个站在门口的警察请进屋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