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脚上总是有股浓郁的汗酸味儿,不管什么时候,穿没穿鞋都有。
他躺在藤椅上午睡,脸上的皱纹和胡茬随着起伏的鼾声不时微微跳动。
我捧着爷爷宽大的脚掌跪在椅子下面,把他的脚趾头含在嘴里百无聊赖地吮吸着。
屋外阳光灿烂,落地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阳台上那盆海棠又开出了新的花朵。
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
没多久,爷爷的鼾声戛然而止。
他睁开眼睛,还有点迷糊。
“你奶奶呢?”
“跳广场舞去了。”
“又跑了,这老太婆!”爷爷有点心烦地把脚丫从我嘴里抽出来,“别舔了,给爷把鞋袜穿好。”
“喔。”
我听话地给爷爷穿上袜子,那薄薄的锦纶蓝丝还有点汗湿,散发着熟悉的臭味。
“要换袜子吗?”我望着爷爷,“都湿了。”
“算了。”爷爷把穿好袜子的大脚丫塞进警用皮鞋里,抬起脚看了看鞋面上的尘迹,脸色又沉下来,“你小子又偷懒,鞋没舔吧?”
我心虚地望着他笑了笑,立马趴下伸出舌头把爷爷的皮鞋鞋面舔得稍微干净了一些。
爷爷无奈地叹气:“你啊,哪个奴孙像你似的?”
“好了,爷上班去了。”爷爷站起来说道,“如果下午奶奶没回,你就来爷爷所里,晚饭咱到单位食堂应付一下得了。”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抓起沙发上那件天蓝色短袖警衫套在爷爷身上。
爷爷看着皱巴巴的警服,又皱起眉头:“衣服也没熨是吧?”
我沉默傻笑。
“你这奴孙,换了别的爷屁股早开花了。”爷爷起身道,“跪下!”
我连忙求饶:“我错了爷爷,别动手好不好!”
“动你个头,爷是想撒尿了。”爷爷轻轻拍了拍我的脑门。
就知道他舍不得动手。
我松了一口气,跪回爷爷脚下,拉开爷爷警裤的拉链。
我驾轻就熟地把那根粗黑的阴茎掏出来叼在嘴唇上。
“来了!”爷爷闭上眼睛,淡淡提醒道。
一股热流随即在我的口里喷涌激荡,直冲喉咙。
而我就跟喝水似的吞咽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爷爷的尿有点甘苦的茶味,和刺鼻的尿骚味。
很寻常的一泡老尿,我早就习惯了。
撒完尿的爷爷打了个冷颤,一脸惬意舒爽的表情,然后捧着我的脸低头把嘴凑了上来。
他的吻落在我眉心,坚硬的胡茬扎得我眼睛疼,还好这个吻很快就结束了。
“走了,自己在家乖乖的。”
“喔!”
爷爷出门后,我嘴里还久久萦绕着那泡尿的味道。
……
我是一个重生者。
这是我重生后的第十八个年头。
我虽然看起来是个稚气的少年,却仍保有前世的记忆,心智也停留在上辈子四十多岁去世的时候。
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很努力地装小孩,但总还是免不了有违和的时候。
因为这个世界跟我前世所在的世界不太一样,表面看着没差,但社会理念却是天壤之别。
这个世界的人自古以来就遵循着一种疯狂而偏执的敬老传统,甚至还存在主奴爷孙这样的概念。
简而言之,就是每家的长孙生来就要成为爷爷的奴孙,一辈子伺奉自己的亲爷爷。这是全世界都公认的真理规则,并且那种侍奉关系也非常明确,类似SM里的性奴和主人。但不像SM那么儿戏和浮夸,因为在这里,它是一种神圣而普遍的人类天性。
成为自家爷爷的奴孙是一项至高的荣誉和美德,奴孙不仅在哪里都高人一等,还能享受各种数不尽的社会优待,例如升学加分,双倍工资等等。
总之只需要服侍好自己的爷爷,其他什么压力都没有。
跟所有长孙一样,我在爷爷身边长大,从小就开始训练怎么跟自己的主人爷爷相处,自然也早已习惯了那些主奴行为和尊卑规则。但我毕竟来自另一个世界,总还是会对这些行为理念感到不适和质疑。不过我也不可能靠一己之力挑战传统和规则,就只能在妥协和迷惘之中,时常发呆深思,不明白这样的重生对我而言究竟有什么意义。
对了,我还有个弟弟,他比我就显得“正常”多了。
他一直很不甘心我比他早出生两年而错失成为爷爷奴孙的资格,也老是在爷爷面前跟我争宠。
当然这也是好多家里兄弟姐妹的通病,就像在我原来的世界里,那些为老人遗产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孝子贤孙一模一样。
说实话,如果可以跟他换的话,我早就满足他了。
这天下午,我弟又过来了。
他进屋就高举着刚拿到的奥数比赛冠军奖杯,扯着嗓子大喊。
“爷爷,爷爷!”
“别叫,爷爷上班去了。”我告诉他。
那张阳光的笑脸立马就阴沉下来。
他走到书房看到我正拿爷爷电脑玩LOL。
“杨枫,你又在玩游戏。都要高考了你还玩,我要告诉爷爷去!”
“没大没小,叫哥!”我瞥了他一眼,“高考又怎样,老子是长孙,就算不高考也有国家养着,你行么?”
“你……”杨松气顿时得不行。
我得逞地笑了笑,放下鼠标,然后从桌柜里掏出个崭新未拆封的NS2游戏掌机。
杨松的眼睛都亮了。
“听说你求老爸求了一个多月他都不肯给你买,我只是顺嘴给爷爷提了提,他就买给我了。”我说,“还有客厅里那个PS5,你看到了吗?”
杨松瞬间就觉得手里的奖杯不香了,扔书桌上气嘟嘟地往外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回过头来:“干嘛,还没炫够吗?”
我把那台NS2往他面前一推:“送你了。”
“真的?”他张大嘴巴,难以置信。
我点点头:“别告诉老爸和爷爷,他们要你好好学习少玩这些也是为你好,毕竟你不能跟我比。”
杨松抱着那个游戏机盒子,鼻子酸酸的。
“哥,为什么爷爷的奴孙只能有一个呢?”
我看着他,无语地摇了摇头。
“好了,奖杯拿上,我们去找爷爷一起吃晚饭。”我道,“你辛苦这么久的成果,也让他老人家开心一下。”
“嗯!”他立马破涕为笑。
“对了,游戏机放书包里,别让爷爷看见了。”我提醒他。
“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