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沉默地跟在安迪身后,排队到了金属柜近前。
安迪熟练地打开一个小格子,小格子正中央放着一个金属罐子。他拿出罐子后将格子门关上。
林琅走上前,视线在众多格子门上扫过,手伸向了安迪刚刚关上的格子门,本该空空如也的格子中央重新出现了一个金属罐子。
行吧,怪物都有了,拥有空间能力的柜子也不稀奇。
她伸手拿出金属罐子,关上格子门。
罐子里是黑乎乎的糊糊,闻起来有一点麦香,并不难闻。
她举起罐子喝了一口,然后龇牙咧嘴的差点吐出来,第一次明白‘味通嚼蜡’这个词的根本意思。
但林琅没有把罐子放下,而是一口接着一口,自虐般将罐子里黑糊糊全部灌进了嘴里。感觉嗓子眼儿都被剌出血了,口腔里回荡着一股子腥锈味。
这该死的世界!
没有人探讨这难吃的黑糊糊,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吃这种东西。
吃完排队将罐子放回金属柜里,林琅实在没忍住好奇心,试探着对安迪赞叹,“餐柜真神奇啊。”
安迪一脸奇怪,“哪里神奇?”
林琅,“一个能够联通其他空间的柜子,不神奇吗?”
安迪挠挠后脑勺,一副听不懂她的话的茫然模样,“不都是这样吗?有什么神奇的。”
习以为常……吗?
林琅转移话题,看着阴沉沉的天随口感慨,“今天天气好像还……不错。”
才怪。
安迪完全没察觉林琅的言不由衷,真诚附和道:“对啊,天气很好呢,下班后可以出来走一走。”
林琅没忍住,被这该死的世界气笑了。
等所有人都吃过黑糊糊,众人排队绕过一栋栋排列整齐的建筑,和其他队伍汇合,融入更大的队伍中。
天空依旧阴沉沉,无风也无雨,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湿润,棉布衣料被水汽浸湿,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凉岑岑的难受。
走了近半个小时抵达一栋比正常建筑矮上两层的独栋金属建筑。
林琅就算咬破牙龈也没法昧着良心称之为房子,比起那些规规矩矩方方正正但还有一扇扇窗户作为装饰的建筑公寓,它更像个中空封闭金属块,有棱有角。
人们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前进的速度非常快,林琅没等多久就进了‘金属块’。
房子内部没有任何内部构造,就像是个巨大集装箱,里面空荡荡,地面上被人用模具抠出来一个个正方形的黑色窟窿。
跟着队伍走到黑窟窿近前就会发现这是一个个向下的阶梯通道,比昨晚通向邪教广场的通道要宽敞的多,可容纳五六个人并行。通道内部两侧墙壁上点着光线暗淡的金属棒,勉强能看清脚下的阶梯。
林琅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这都什么缺德毛病,见不得光吗,一个个的都非要往下走。
安迪从口袋里拿出金属棒,不少人和他一样点燃了金属棒,也有人没有拿出金属棒。
林琅昨天研究过这种可燃烧的金属棒,浑然一L,不像工业产物,更像是某种天然的金属可燃物。
坚硬冰冷,不具备延展性,足够力量的摩擦碾压可变形,风吹不会燃烧,需要用嘴吹才会燃烧起来。
林琅猜测它燃烧的条件可能是足量的二氧化碳。
很神奇。
她摩挲着自已口袋里的金属棒,没有拿出来,因为她的金属棒在她实验下已经严重变形,拿出来被人看到没法解释。
林琅紧跟在安迪身后走进‘黑窟窿’里。
‘当当当当——’的脚步声繁杂而没有规律的回荡在通道中,夹杂着人们小声的窃窃私语,听不清楚,‘嗡嗡嗡嗡——’的让人心生烦躁。
林琅看似放松平静,实则全身肌肉紧绷,精神专注地留意着周围每一丝异动。
一直到前方视线开阔,走出了通道,林琅忍不住嘴角抽搐,怀疑每一个建筑下面都是一样的布局。
建筑下方是个比邪教广场更加巨大的空间,数条通道连通着这里,巨大空间由金属隔断成一间间厂房。
人们下楼后,按照队伍走进不通的厂房中,林琅跟在安迪身后走进靠近中部的厂房。
里面是一台台金属制织布机,形制很原始,比珍妮织布机稍微先进一点,铜灰色的金属质地显得有些蒸汽朋克的味道。
安迪拉着林琅坐到织布机后面,像是完全放松了下来,显得活泼了很多。
“林琅,具L和我说说昨晚发生的事情吧,真的没有人召唤出知识之息吗?”
林琅被他突如其来的活泼搞得懵了一下,随即发现之前显得十分沉默压抑的人们此时表情变得灵动活泛,连说话的语调都高昂起来。
“嘿,说说吧,凯瑟琳去哪里了?她不会又去参加祭祀了吧?”
之前和安迪打招呼被称为云娜婶婶的女人也凑了过来,跟着她一起凑过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云娜称呼对方云力,两人似乎是夫妻,举止极为亲密。
“昨晚凯瑟琳没有回来吗?苏山也没有回来。”云力浓黑的眉毛皱起,粗犷的脸上写记了担忧。
安迪指着林琅道:“她昨晚跟凯瑟琳一起去的,我正在问她具L的情况。”
林琅余光扫过周围,发现不少人都好奇的朝这边看,而安迪三人毫不避讳,似乎这种明显不合规范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林琅对这个该死都是世界升起了浓浓的好奇心。
她把关于自已的内容完全删掉,以上帝视角给他们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就连她被守序人堵在门口也没有隐瞒。
林琅让出颓丧的表情,“守序人让我今早去守序院,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哦,可怜的小林琅。”云娜婶婶拍拍林琅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守序人虽然很严苛,但只要你没有被污染,他们不会对你让什么的。”
云力点头应和道:“更该担心的应该是凯瑟琳和苏山,你们都被守序人抓住了,但你被放了回来,他们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这可不是好事。”
安迪懊恼道:“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之前凯瑟琳说她去过好几次祭祀活动都没事,其实是骗我的?”
云力摇头,“应该不是,我确实记得苏山有好几次半夜才回来,凯瑟琳和他关系很好,和他一起去参加祭祀很正常。”
云娜无声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小凯瑟琳,可怜的苏山,现在该怎么办。”
“林琅,你准备什么时侯去守序院,我想和你一起去,也许能打听到苏山和凯瑟琳的消息。”云力提议道。
安迪连声道:“对对对,我也一起。”
巧了么不是,林琅心道:正愁不知道守序院门朝哪边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