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类别:穿越架空 作者:纪鸣橙彭姠之 本章:第57章

    “难怪你当时觉得不漂亮。”彭姠之说。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着围墙,也漂亮。”纪鸣橙轻声说。楼下两只大狗仍然在打架,脚下一出溜,差点摔到雪地里。

    “能睡着吗?“纪鸣橙问她,声音在电话里沙沙的,酥酥的。

    “如果你明天来接我,应该就问题不大。”

    “几点?”

    “九点。”

    电话那头沉默一下:“这次可以讲价吗?”

    彭姠之笑:“这次不行。”

    “把地址发我。”

    互道后,彭姠之设了个七点的闹铃,然后关掉电热毯,外面的热闹还没停歇,但她奇迹般地睡着了。嘴角还是勾起来的,啧,真腻歪,真纯爱,真让她自己都受不了。

    大年初一,彭姠之精神抖擞地起来,跟姥姥说过年好,徐女士又在厨房里忙活,彭姠之总在想,厨房里到底有那么多活吗,还是她这样,可以避免跟自己相顾无言的尴尬。

    她跟姥姥说了九点要走,还有工作,乖乖承诺有空就回来看她,故意说得很大声,算是顺便跟徐女士交代。

    八点四十,她接到纪鸣橙的电话。

    “新年快乐。”软橙子很有仪式感,冷淡的声音微微带着笑。

    彭姠之小跑到阳台,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果然在雪地里看到一只瘦小的纪鸣橙。好在她们家楼层不高,还能看清楚她的穿着,羊角扣的学院派大衣,一头长发披散着,书卷气十足的眼镜,站在楼下低头看雪,右脚无意识地划了两道。

    像是从电话里听到彭姠之跑到阳台的气息,她抬脸看,干净的脸在雪里更像是被洗过一遍,眉目看不清,只能看到她的身形气质和向上张望的动作。

    “你来早了,我妈刚给我和姥姥煮了汤圆,还没吃,要不你去找个地儿坐会儿。”彭姠之够着头看她。

    很快又自我否定:“嘶……但这大年初一都没开门吧,要不你到门厅里来,我马上吃完就下来,十分钟,不,五分钟。”

    “不着急。”纪鸣橙应该是勾了勾嘴角,尽管彭姠之看不清楚,但她听到她的气息了。

    于是彭姠之也笑了笑,趴在栏杆上不想挂电话。

    “冷不冷?戴手套了吗,我看不清。”她问。

    “戴了,不冷。”纪鸣橙的嗓子跟雪化过似的。

    彭姠之又是笑,讲不出来,光是笑,无意识地往右边一瞥,突然掩住话筒,说:“你低头,你低头。”

    “怎么了?”纪鸣橙听话地把头埋下去。

    “我妈好像在厨房的阳台那看你。”彭姠之用气声说。

    纪鸣橙愣住了,本能地往后转身,脚下没有再勾雪,几秒后才问:“她……看我?”

    “应该是,伸着脖子偷偷看呢。”彭姠之又瞄一眼,侧过身。

    “那,我要出去吗?”纪鸣橙也没有经验,嗓子有点僵了。

    抬手,把头发挽到耳后去。

    彭姠之因为她这个动作笑出声,低声问:“你是不是脸红了?”

    “没有。我要出去吗?”纪鸣橙又问。

    “问我干嘛呀,”彭姠之想使坏了,“纪博士不是很有头脑吗,这种事还问我啊,还问两遍,啧。”

    纪鸣橙叹气,不想说话了。

    彭姠之怕她冻着,赶紧挂了电话,然后跟她妈说要吃汤圆了。

    一边吃一边看着时间,还盯着黑芝麻馅儿的软糯汤圆笑,意味深长地吃完,才三分钟,她擦着嘴跟姥姥和徐女士说得下去了。

    往常徐女士总要骂她,跟赶命似的,姥姥还没下席就要跑,一点都不礼貌,但徐女士这回没管,直到她在门厅套靴子,才说,门后面有把伞。

    现在没下雪,但天气预报说晚点可能要飘一点儿。

    彭姠之拎着伞下楼,不一会儿挽着纪鸣橙从门厅里走出来,纪鸣橙仍在别扭:“你妈不会看到吗?”

    “看看呗。”彭姠之无所谓,把她搂得更紧一些,“冻坏了吧,靠着我,把手揣我兜里。”

    下午她们没有出门,窝在家里看投影,一部爱情老片子,纪鸣橙一边看,一边搂着彭姠之,慢慢蹭她的脸。

    彭姠之在荧幕的光影里捧着她的脸:“这么想跟我腻歪啊?”

    然后含住她的嘴唇,游鱼一样的舌头灵活地描绘她。

    纪鸣橙皱眉:“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很快速地舔。”纪鸣橙的嘴唇轻轻碰彭姠之的嘴角。

    彭姠之摸她的脸,眼睛里像盛了水:“那喜欢慢慢的,是不是?”

    纪鸣橙没有回答她,放在她肩膀的手往下,托住她胸前的柔软。

    彭姠之越来越懂怎么去爱一个女孩子了,耐心,细心,尊重,又不急于求成。她们是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两条叛逆的小鱼,相濡以沫,柔软又澄澈,她们没有谁是付出者,没有谁是支撑者,却又都是付出者,都是支撑者。

    以前彭姠之对于爱情,像泥鳅,要拼命将自己钻到泥里去,和别人融在一起。钻的过程中她将头脑埋起来,眼睛也遮住,耳朵也遮住。

    但纪鸣橙和她的爱情,是在一盆清水里,她们每天都要给彼此更换新鲜的干净的水,让两条小鱼能够吸收养分,能够获取氧气,能够睁眼看周遭。

    原来还有嫩绿的水草,原来还有晶莹的雨花石。

    彭姠之微喘着说:“去卧室。”

    她们拉好窗帘,又开始用身体讲述,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这一次,彭姠之很不一样,她红着脸跟纪鸣橙说,她想试试更亲密一点,但她又害怕,怕疼,怕心里又不舒服。

    她的小神仙纪鸣橙又给了新的解法,她被绸缎一样的长发包裹着,说:“那我先替你试一试,我告诉你什么感受,你就不会再怕了。”

    彭姠之心里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她忘情地吻住纪鸣橙肩头沁出的薄汗,手指开始探索水源。

    “疼吗?”她进到了湿润的山谷,很奇妙,原来十指连心的感觉是这样的,她的指尖被包裹,却好似被包裹住了心脏。

    纪鸣橙蹙眉,断断续续地说:“有点,不习惯,涩涩的,胀胀的,但不是很难受。”

    她尽量把感觉说得详细,担心彭姠之害怕,但由于第一次把这种感受宣之于口,她的耳朵红透了,脖子也红透了,脸上的脂粉也醉透了。

    彭姠之没来由地想哭。

    她吻着纪鸣橙的耳廓,说:“试一试。”

    爱一定是一场不受控的宿醉,头昏脑胀四肢酸软心尖发麻,可灵魂会飘起来,让你变得很轻很轻,像是可以到达任何地方,像是可以在风里自由地生长。

    她被小心地进入了,来人很礼貌,给她充足的时间做准备,不仅是这几分钟,还有这一年,这十年。

    其实不是很难受,但也没有多大的欢愉可言,更多的是心理上,她仿佛能感受到纪鸣橙手指的形状,用闭眼的方式,用私密的方式。

    她感到纪鸣橙在自己的生命中进进出出,不厌其烦,她并不觉得这条道路崎岖或者狭窄,也不因为任何目的而长途跋涉,她只想要接近她,取悦她。

    彭姠之抬起手,捂住自己微微濡湿的眼睛,哽咽了。

    旅途结束后,她问纪鸣橙:“能不能不要出去,再待一会儿。”

    纪鸣橙在她的身体里。她想邀请她,再待一会儿,再亲密无间一会儿。

    97

    第97章

    三月,春风重逢的季节。当然也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纪鸣橙的诊所在临江路开业,起名“橙之口腔”。

    这个名字很有小心思,只认识纪医生的熟客以为是“纪鸣橙的牙科诊所”,而同时认识彭姠之的人就不一样了。

    开业那天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鞭炮齐鸣,外滩更不允许放两个音响很有排场地动次打次,只有几个花篮,都不算大,店铺前方很干净,雪化得差不多了,怕朋友们来滑倒,纪鸣橙请人把冰碴子再铲了一遍。

    纪鸣橙的诊所是预约制,之前一直在她这里做正畸的患者资源都预约到了头一周,而开业第一天基本没有新客,彭姠之很勤劳,在门口的几条街派发传单。

    一抬头,见两辆车停在门口,于舟苏唱向挽晁新她们来了,还领着晁牌牌。

    卷发撩人的大御姐彭姠之站在店前,看着她们一个个大衣加身,哈着白气,光鲜亮丽地从豪车上下来,突然觉得特有排面。

    看来晁新这两年也是没少赚啊,上初中的小牌牌都隐隐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了。

    “发传单儿?”走在最前面的于舟惊了,这大冷风天的。

    “高端的诊所往往要用最朴素的揽客方式,”彭姠之笑一声,熟练地塞几张传单到她们手里,“进去吧,里面没人。”

    她当先把剩下的传单抱着,转身进门,打了个哆嗦:“纪大夫。”

    纪鸣橙从楼梯上下来,手揣在白大褂的兜里。

    朴实的低马尾,不起眼的眼镜,不施粉黛的脸,白大褂里是高领毛衣,和彭姠之花枝招展的打扮是相反数。

    “行走的九五折来了。”彭姠之靠在前台,跟靠在吧台似的,风情万种。

    苏唱的脚步一顿,看看自己手上的传单——开业酬宾,三月项目全场八折。

    “看我干嘛?”彭姠之杵着脸,“人那谁说了,谁给苏唱省一分钱,都是看不起她。”

    “谁说的?”于舟好奇。

    “那次我直播唠嗑,她粉丝说的,i唱说的。”彭姠之一副“这不是姐能理解的群体”的表情,摇摇头。

    纪鸣橙走过来:“坐吧。”

    六人坐在休息区的小沙发上,牌牌站着,看一眼坐下倒茶的纪鸣橙,把脸埋在晁新脖子里,扭捏了。

    嘿,彭姠之点她:“你干嘛?”干嘛一副少女怀春的表情。

    “她最近看的一本,主角是牙医,她很崇拜。”晁新拥着她,笑笑说。

    彭姠之眯眼,窃窃问:“百合文啊?”

    “无CP。”

    “吓死,我还以为我祖传的直女牌匾送不出去了。”

    “少让她看点这些网络,眼看着孩子都早熟了。”彭姠之看她对纪鸣橙花痴,有点酸,但不多。

    “是哈,”于舟跟向挽说,“回头你把她‘彭姠之’的账号取关了吧,三天两头发合照什么的,挺带坏小朋友。”

    彭姠之恨她。

    纪鸣橙抿唇笑。

    “我说,你们就来看一眼,喝杯茶,蹭个饭?有没有口腔问题,有没有?”彭姠之把传单裹成一个小圆筒,在茶几上敲了敲,给自己打个节奏起范儿,“以后你们的牙,全归我了,你们要敢去别的医院,就绝交。”

    “啊,”于舟哀道,“你们诊所很贵的,我要有点小毛病,去三甲医院也不行吗,那个能用医保啊。”

    “少来,你全职写文,有五险一金吗?”

    “我帮苏唱问啊,她公司的人都有医保有定点医院。”于舟说。

    “嘶……你提醒我了,”彭姠之眸光闪闪,对着苏唱和晁新点点下巴,“你俩还有工作室呢,回头带点传单回去,务必员工人手一份。”

    “你这人做起生意来,怎么这么赶尽杀绝啊?”于舟啧啧称奇,“以前彭导最大气,最敞亮,最不计较钱了。”

    有老婆要养嘛,今时不同往日。

    彭姠之拉牌牌:“过来,彭姨看看,你这小牙齿长得怎么样,端不端正,哎我怎么觉得你嘴有点凸啊,要不要做个正畸啊?纪鸣橙,你帮她看看?”

    纪鸣橙靠过来,牌牌惊恐地捂住嘴,要哭了。

    “我嘴不凸啊妈。”她转头小声问晁新。

    “我看凸。”彭姠之很坚持。

    “不凸吧,向老师。”她又弱弱转向向挽。

    向挽蹙眉:“你挪开手,转过去,我瞧瞧。”

    牌牌忐忑地侧对着她,向挽伸出一个食指比划比划,偏脸对晁新道:“好似不在一条线上。”

    “是有点。”晁新也认真看,点头。

    牌牌瞪大眼,泪花儿都要出来了,听晁新架着二郎腿,问纪鸣橙:“如果做正畸,大概多少钱?”

    “隐形矫正6万左右,常规矫正3万。”纪鸣橙慢吞吞道。

    话音刚落,向挽柔声道:“我瞧着,不凸。”

    她再竖起食指,探出胳膊:“这样瞧,便在一条线上,方才竟是晃神儿了。”

    “真的吗?”牌牌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很可怜,“真的吗?到底凸不凸啊,于舟舟,苏唱……”

    她挨个求助,于舟把她拉过去,左右看:“不凸,这不正常嘴吗?”

    苏唱也抬眼:“正常。”

    “真哒?”牌牌含泪问纪鸣橙,她比较听医生的。

    “张嘴我看看。”纪鸣橙笑了笑。

    “啊——”牌牌用尽毕生力气张大嘴。

    “咬合没有问题,牙齿也挺整齐的,不用做,”纪鸣橙淡淡道,说完提醒她,“闭上吧。”

    牌牌觉得自己更可怜了,委屈地看一眼晁新和向挽,扑到于舟怀里:“我今晚去你家睡吧,我想离家出走了。”

    彭姠之笑倒在纪鸣橙身上,小声跟她说:“好玩儿吧,这小孩儿可好忽悠了,哈哈哈。”

    纪鸣橙掖了掖嘴角。

    于舟抱着牌牌轻声说:“你最近在我家住得有点多,你小姨可能会嫉妒我们。去纪老师家里住吧,她们俩很喜欢你的。”

    她说完,弯了弯眼睛。

    彭姠之轻轻用脚尖踢她,这八大芹菜也越来越坏了,分明就是派出小团子,打扰她俩二人世界呢。

    牌牌瞄一眼纪鸣橙,哼哼唧唧的又不好意思了。

    几人聊了一会儿,去隔壁的餐厅吃饭,是一家西餐厅,牌牌看到薯角什么的就很开心了,

    又跟晁新一起看玻璃窗外,树上没化的霜花。

    于舟和彭姠之去洗手间,洗完手,彭姠之正要出去,突然被于舟拉住,在洗手台前跟她聊天。

    “你真把车什么的卖了?”她问彭姠之。

    “嗯,开这个店了啊。”

    于舟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看这装修,得不少钱吧,你把你所有钱都投进去了?”

    “差不多吧,怎么了?”

    “那……”于舟不知道该不该问,但她觉得作为朋友,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彭姠之,毕竟俩人没在一起多久,“那这个诊所,有你的名字吗?”

    彭姠之一听就明白了,把她拉到一边,悄悄说:“我占98%。”

    于舟倒吸一口凉气:“你投了这么多。”

    “不是,她投得比较多,但她给了我98%。”

    “那你这也不好收吧,这个,感觉挺不好的。”于舟很操心。

    “我知道,你当我什么人呢,”彭姠之让她放心,“但她这个诊所吧,我是一窍不通,没了她什么也不是,她写我名,就是想让我有点安全感。她提这个的时候,我俩刚吵架和好,挺严重的那种。”

    “我当时很高兴她想跟我‘不分你我’,当然也在想,要是我不答应,非得算清楚,她肯定挺难受的,怕我不是真的原谅她。她这人吧,其实也不是特别有安全感,我管着她的钱,她还挺开心的。”彭姠之抿抿嘴唇,望着远处看菜单的纪鸣橙,笑了。

    “但后来我想了很多。”在和纪鸣橙一起为装修精打细算的时候,在俩人一个个核对医疗器械的时候。

    在一点点和纪鸣橙把未来生活像搭积木一样搭起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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