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画出来的人像也比较失真。
若非薛婳能够直接搜魂,用别人的眼睛看到案发现场,她也不会知道一幅美人图在这起案件里的重要性。
那些美人图,必定和案件有着某种关联。
萧玦:“必须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之前,找到美人图!”
薛婳:“我怀疑凶手不是人,而是妖魔,你还是继续带着你手下的人查案,装作不知道美人图的事,以免走漏风声,打草惊蛇。至于找美人图的事,就交给我吧。”
萧玦看着她,目含担忧:“阿嬛,你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同于以往了。”
薛婳回到画楼,将寻找美人图的任务交给了荷珠和狐妖,当然,她自己也没闲着。
一人两妖魔兵分三路。
根据罗盘的指示,薛婳一路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春阳楼。
这不是她之前将魏泽卖掉的小倌馆吗?难道这一次,凶手的目标是这楼里的某个人?
想想也正常,凶手专挑长得好看的人下手,而这春阳楼里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看的男子。
薛婳贴上隐身符,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来到三楼某一个房间,神识一扫,就看见里头一名女子骑坐在一俊美小倌身上,看似是在寻欢作乐,但实际上,那女子是在剥那小倌的脸皮!
说来也巧,那小倌恰恰就是被薛婳贴了人-皮面具的魏泽!
最近,他已经跃升为春阳楼里风头最劲的小倌,成为了十二花牌之一。
人-皮面具需要用药水才能从脸上揭下来,但是凶手连人-皮都能活生生从人的脸上剥除,更别提一个面具了,当然也能硬生生撕扯下来。
当将那一层面具撕扯下来时,凶手惊了,没想到这人竟然长着两张脸!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不对,他撕下来的这一层根本不是人-皮,而只是一层类似人-皮的面具而已!
实际上,这人长得也并不好看,好看的只是外面这一层面具。
也不知道他这面具是怎么制成的,竟如此逼真,要不是撕了下来,他都要被骗过去了,不对,是已经被骗过去了。
想到此,凶手蓦地一惊,难不成这人就是故意带着这张面具,好引得他现身?
毕竟人类素来狡诈!
凶手立刻化作一抹烟雾,没入房中墙壁上挂着的美人图中,他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要看看,待会儿那些设下陷阱的人进来后看见他这个凶手不在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反正,那些人压根儿想不到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其实是一幅画。
准确来说,是画妖。
门被推开了,令画妖惊讶的是,进来的不是官府的一群人,而是一名清雅俊逸的公子。
他径直朝着他的本体走了过来。
画妖心里不禁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人是谁?难不成他识破了自己?
不可能,他一个人类,怎么可能识破自己?
画妖心里这么安慰自己,然而对上那人的眼神时,他忽然不确定了。
“抓到你了。”他听见那人说。
这会儿画妖无法再自欺欺人了,化作一抹黑色烟雾往外逃去。
作为一个画妖,他有着其他妖魔所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伪装性强,不易被人发觉,杀了人之后往画中一躲,谁也发现不了他。
但劣势也同样明显,因为受限于画纸本体,纸张惧怕的东西他都怕,寻常的水火就能让他元气大伤。而且每次移动都需要消耗魔气。
所以如非必要,他并不喜欢到处移动。
但眼下,他不得不逃了。
薛婳并未追击,因为她早已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阵,画妖根本跑不出去。
果不其然,画妖化身的黑雾窜到窗户前时,就被一道流转着符文的透明屏障给拦了下来,被符阵的灵力所冲撞,画妖气血不稳,黑雾都不规则地翻涌了起来。
薛婳转过身来,抬起手,五指一合,原本布设在整个房间外面的符阵,瞬间以她为中心收缩了好几倍,变得只有一颗球那么大,悬浮在她掌心,画妖被困在阵法中,也被迫跟着收缩。
本体被迫待在一颗球那么大的小小空间里,左冲右突,想要突破符阵逃出去,结果当然是徒劳。
薛婳将画妖连同符阵收起来,来到床边,看了魏泽一眼,他还没死,只是昏迷过去了。
因缘巧合之下,给他贴上的那层面具既然被撕了下来,那对他的报复就到此为止吧。
以后,这人跟她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薛婳转身离开。
说回眼前。
薛婳抓到画妖,将其带到萧玦的别院,两人正在拷问画妖呢,如何作案的,动机是什么,作案过程是怎么样的,又是如何挑选目标的,等等。
画妖就是连环杀人剥皮案的真凶,这事儿已经没跑了,但还是得再确认一下,顺便录一下口供。
就在这个时候,萧玦的下属过来,告诉了他们四皇子已经抓到真凶的消息。
薛婳“呵”的一声笑了出来,“走,咱们去看看,四皇子抓到的‘真凶’长什么样。”
她祭出灵舟,载着萧玦快速来到了城里的骁王府,两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坐上马车来到了府衙。
公堂上,其余几位皇子都已经就位了,萧玦和薛婳是最后到来的。
上首坐着京兆尹,几位皇子坐在两侧的旁听席上,“真凶”被捆着手脚,跪在地上。
“堂下何人!所犯何罪!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京兆尹一拍惊堂木,连声喝问。
底下跪着的“凶手”一副老实相,被京兆尹的惊堂木拍得身体一震,眼神不住瞟向四皇子,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道:“小人,小人蔡松,犯了,犯了杀人罪。”
见他这模样,六皇子提出了质疑:“这样胆小如鼠话都说不清楚的人,会是杀人犯?还是连环杀人犯?”
四皇子不慌不忙道:“六弟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人不可貌相,越是看着老实胆小的人,一旦被激怒,下手就越狠。”
六皇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不信:“是吗?”
堂上的京兆尹继续问:“你杀了谁?怎么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