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忘了我是最好的结果。”
闻言,肩膀上的手顿时加大了力道,把花辞按得哎呦一声。
他本想反抗,可是抬眼看到对方眼中的一片血红,身体一怔,也有些湿了眼角。
他慢慢伸出手臂,把自己缩进对方怀里。就听低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不许你再忘了我。”
花辞把脸埋在他身上,翘起了嘴角:“不会啦。我记性那么差都对你念念不忘了三百年,我忘记自己也不忘记你的。”
……
最后花辞在一个小摊子上吃了一个卤鸭爪作为晚饭,不要误会,在魔界的一只鸭是人间的十倍大,鸭爪亦然。
那一只卤鸭爪就足足切了三盘肉下来,吃得花辞满嘴油光。
花辞本来想让清作也尝尝的,奈何人家说只有麻辣没有原味的,他也忍不心让清作为了配合自己就去吃辣的,只能自己胡吃海塞让他在一旁作陪了。
最后吃完一抹嘴,花辞感觉嘴里辣乎乎的,又想去喝点甜汤。就拉着清作又走到街上。
不知忽然看到了什么,花辞抿嘴一笑,把手里的石头递给清作。
“你就站在这等我。听话,你要等我,不能跟过来。”
清作并不放心他一个人满街乱跑,可是对上花辞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得不停住脚步。
只能提醒一句:“快去快回。”
“好嘞!”
花辞转身走了几步,马上要离开清作的视线,忽然转身朝他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被夜色笼罩,氤氲不清。
“再见……”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为不可闻,可清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再去看他的背影,脑海中涌现出似曾相识的画面。
再见,还是再也不见。
清作脚下动了动,有种迫切的想追上去的冲动,可转念想起花辞的话,又犹豫起来。等回神时,花辞早就跑远了。
他提着那一大包七彩石,站在长街的中央,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从身边路过,他仿佛成了一道背景,与这茫茫夜色融为一体,静止了自己的时间。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个小丫头突然停在了面前,仰头好奇的看着他。
“大哥哥你怎么哭了啊?”
小丫头的母亲赶紧跑过来拉了女儿一把,训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
抱起孩子的时候也不经意瞥了清作一眼,顿时就被眼前的人惊乱了心神。
这公子长得还真是俊秀无双,一身皎月清辉,敛着无限芳华,只是神情悲伤,面无表情的脸不见一丝波澜,可淡漠的双眼中透着孤寂,晶莹的泪水无声从脸颊滑落,好像是银河坠入凡尘的一颗星子。
让看的人都不禁摒住了呼吸。
那母亲呆愣了一会,赶紧从身上摸索出手帕递了过去,“这位公子可是想起什么伤心事?别哭了,往事如烟,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妇人劝了半天,清作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巷口,对外界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眼看着身边围的人越来越多,路过的行人纷纷都驻足观看这位伤心至此的落泪美人。即使没人敢上前去搭话,离的近点饱饱眼福还是可以的。
直到一个有些笨拙的身影从人群外挤进来,提着好几个大包挡在清作面前。
“有什么好看的。家里的饭还没做呢吧,猪还没喂呢吧,孩子还没奶呢吧,都散了散了,看什么看!”
花辞转身赶紧踮起脚用袖子擦了擦清作脸上的泪痕。
刚才真是吓死他了,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清作哭的模样,好看是好看,可也太让人心疼了。
“哭什么,我就是看前面有卖糖的,去买些给你。又不是不回来。”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清作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花辞被对方可怜兮兮的表情盯着,忍不住笑出来。
“都要当爹的人,还这么撒娇是给谁看?”
清作只是看着他。
“别走。”
“不要我走还是不要夜东篱走啊?”
花辞明白他落泪的原因,也知道他心中的顾虑,他从包裹里扣出一颗糖塞进清作嘴里,然后拉着他的手,像牵着小孩子那样坐到了一旁僻静的石阶上。
这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可以好好聊聊心里话。
“当初舍弃这段记忆是我自愿的,我不是想忘记自己犯下的错,忘记双手沾满的血污,我只是觉得太沉重了,对我的余生而言太沉重了。”
说到这清作伸出手与他有些颤抖的手紧扣在一起,花辞看见笑了笑,也回握住他。
“所以遗忘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就算我忘记了有关夜东篱,有关几百年前我们相遇的一切,但只要现在我们在一起就够了。我们可以创造出更多在一起的回忆。”花辞歪着头靠在他身上,“跟我们的孩子一起。”
清作看着花辞的头顶,垂下目光,嘴里的糖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满嘴的甜腻。
“你明天会忘了吗?”
“大概吧。”
花辞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在怀了孩子以后他就总是容易犯困,但在眼皮打架快要去见周公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下从清作怀里鲤鱼打挺似的坐起来。
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强睁开了眼。
“对了,若是明天我就忘了得抓紧时间赶紧问你一个问题。说,在七百年前第一次来半泽荒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清作没想到他这么急不可待问出的问题,竟然是这个。顿时有些无语。
见他不做回应,花辞只好做出表帅,先把自己的心思剖白一下。
“那我先说吧,其实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有那么一点非分之想。你别这么看我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没想法才不正常好不好。再说我真是只有一点,就是借着给你上药的由头偷偷瞄了你几眼,也没不规矩的动手动脚。”
他这副说辞真是没有一点说服力,尤其他一边回忆当时香艳的场景,一边吸溜着口水的样子。
“当时我就觉得你的腰可真细,看着不盈一握,结果现在抱上去才发现全是虬扎的筋肉,硬得很。”
抱怨完还忍不住调戏一句:“能不能哪天脱了衣服再给我看一眼?”
本以为清作会选择无视,或者评价一句无聊。没想到他刚问完就听到了一声嗯。
这回换花辞不敢吱声了,他转过头惊讶的看着对方:“嗯?”
“今晚就可以。”
“……”
☆、67
子时已过, 窗外渐渐响起了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屋里的桌角上流着一滩凝固的红蜡, 足以看出这间屋的主人昨日睡得有多晚。
床上的帷帐半开半闭, 一只满身红印的手在床沿边无力的垂下,羸弱的姿态, 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忽然这只手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