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原来其实是不用吃饭的吗?”
“嗯。”
“那为什么现在就要吃饭了呢?”
海明月有点儿不开心了,她看向江望:“是你把我带到这儿的。”
表情语气都格外的认真。
江望有点承受不住,他移开视线,伸手蒙住女生的眼睛,心里明明已经接受女生会是自己最信任的伙伴的设定了,嘴里却还是要皮。
“就一碗白米,三根佛香就把你召唤过来了,你不觉得自己太廉价了点吗?”
“那你再给我三根佛香?”
“我,我哪里有佛香?”
江望问道,房间里都被他翻了一遍,可惜除了那尊断头佛像,别的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到时间了。”
“什么到时间了?”
“吃饭的时间,侏儒是房东,他会告诉你们规则,也会给你们保命的道具,这是新手场,不会有人死的。”
江望:“你在开玩笑么?我们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你……”海明月从床上下来,走到江望身前,将脖子放在他的双肩之上,二者之间几乎肌肤相贴:“确定死的三个人,是真正的人吗?”
“什么意思?”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江望:……
他移开眼睛,“我下去拿饭。”
海明月撑着下巴看着男生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时候,她心里一直觉得十分的疑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江望。
“江望。”
就连名字也这么熟悉。
在哪里见过呢?
想不起来啊,经历的事太多,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她总是想不起来很多事,只依稀有着些许印象而已。
而且,随着经历的世界越来越多,她的记忆似乎也变得越发的混乱了起来。
有时候,她会梦见很多似是而非的东西和场景,她根本不知道那些场景究竟是什么意思。
却觉得,似乎都是自己见过和经历过的,即使,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盖着红布的断头佛像安静地在床头柜上放置着。
海明月背后一冷,她搓了搓手臂,走到房门口,房间被人大力踹开,锁已经坏了。
海明月试了试,发现根本锁不上了。
海明月琢磨着是不是换一间房间。
反正房东给玩家准备的房间一共有十二间,不管这些房间是不是都是给玩家准备的就是。
她出了门,下楼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身洁白如云的裙子,裙子的款式有些复古的神话风。
见不到自己身上衣服的全貌的原因,海明月也看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款式,只能随意猜测一番,猜测的同时,她看见了自己脑后缀着的白纱。
好奇怪的装饰啊。
海明月这么觉得,她伸手扯了扯脑后的白纱,发现白纱是被固定在自己头顶的,和头发一起,被一根簪子固定住。
用手摸到的感觉来看,簪子上似乎还带着下坠的玉珠,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却十分的光滑,光滑的同时,却又给人一种十分不适的黏滑感。
触感有些让人觉得恶心。
像是某种动物爬行之后留下的黏液,恶心,粘稠。
挑战着人的忍受极限。
海明月连忙松开手,为了压惊,她小跑着下楼,裙摆在其身后,摇曳成了一朵洁白纯净的花朵样式。
“老板,能不能多给我们一点饭啊?”
“没有,爱要不要,一人就一份,多的没有,不吃拉倒。”
“吃,吃,吃吃吃,怎么会不吃呢?我就是想多要一点。”
“说了没有。”侏儒虽然是在场的玩家之中最矮小的一个,却丝毫没有自己处于弱势的态度和气势,而是十分的嚣张。
也没人敢对他的嚣张有任何异议,大家都没有忘记,出场就是的三个玩家被搅成肉沫的尸体是被谁给收拾干净的。
对方那种丝毫不惧怕也不觉得肉沫恶心,甚至还用那种看着某种美食一样的眼神望着那些肉沫,这让其在众人的心里,蓦地就高大上了起来。
即便他的身高就在那儿摆着,是众人之中最矮小的一个,可气场却有一米八。
想要多要一份晚餐的人是那对杀马特情侣中的男生。
男生身高也不算高,也就一米六的样子,可比起一米四左右的侏儒,还是算高的。
杀马特情侣中的女生不在,可能在房间里,男生负责下来拿吃的,却发现每个人只有一份晚餐,也只能拿一份。
见想要拿两份的想法破灭,男生敢怒不敢言,只能拿着属于z自己的那份晚餐,打算上楼把女生给叫下来。
他才刚刚来到楼梯口,因为低着头走路的原因,没有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海明月,只是感觉到身边有一股好闻的,让人整个人都变得宁静下来的香味飘过,他带着一种奇特的怅然若失的感觉回头,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只看到了玩家中最帅的高大男生。
就算男生再帅,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又不是gay。
这么想着,男生蹬蹬瞪地上了楼。
不少人都已经拿着属于自己的晚餐上了楼,九个玩家之中,肌肉男和西装革履的大叔没有下来,下来的是家庭主妇,和戴着眼镜的女生,
和杀马特情侣中的男生一样,两人也有着帮肌肉男和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整个团队的团魂人物了的大叔拿晚餐的目的。
只是一样被拒绝了。
侏儒虽然生得矮小,可其身上的肌肉不是闹着玩的,不止是身上的肌肉,其脸上的不耐烦和凶狠之色,也很有唬人的感觉。
加上其有着把人肉当美食看待的眼神在前,玩家心里都觉得他是个吃人魔头,有着这样的认知,更加的不敢和他呛声了。
除了有着小团体的那六个玩家,另外三个孤狼玩家,包括江望在内的,则是自己独自下来,领走属于自己的晚餐。
领完晚餐的三人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一旁,对想要帮队友领晚餐的几人冷眼旁观。
等到几人怎么说都没用,只好自己领着自己的晚餐上楼之后,剩下的两个孤狼玩家,一个穿着一身道袍的男人,和一个一脸苍白,看起来随时会命不久矣的模样的男生。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古城,国家注册的道士一个,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偏僻小道馆。”
穿着一身道袍的人开口。
他说完以后,从其身后逐渐浮现出一名女性的身影来,这名女性穿着一身堪堪遮住了重要部位的贴身衣物,身材极为火辣,她的头发是蓝色,眼睛也是蓝色,可五官却是亚洲人的样子。
“这是我的伙伴,我叫她小蓝,她的能力是能够隐身,操控水流,可以帮忙探查情报。”
古城介绍完以后,就轮到病秧子了,病秧子刚要开口,却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惊天动地,仿佛要把自己的心都偶给咳出来的架势,看得人一直有种担忧,担忧他下一刻就会翘辫子。
幸好他到底还是坚持住了,没把自己给渴咳死,而是在咳了一阵后,逐渐恢复平静。
“我姓高,叫高吉祥。”
病秧子说完自己叫什么就没有了下文,古城一直看着他,在等着他的下文,却没见他有任何动作。
高吉祥说完就轮到了江望。
江望更简洁。
“江望。”
就一个名字,就没了。
这比高吉祥还过分。
古城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逐渐消失,在彻底消失之前,他看到自己家的小蓝,已经跑到了对面。
“小蓝,回来!”
古城不开心,十分的不开心,他叫回小蓝,用一种充满了控诉意味的语气对江望和高吉祥说道:“大家都是一开始选择自己独自一人行动的人,已经被抱团的小团体给排除在外面了,所以为什么我们不能多点真诚,来一个友好的开诚布公的结盟呢?”
不等江望和高吉祥有所回应,古城接着控诉:“尤其是你,高老弟,你说说你,名字是真是假我就不追究了,可是你的伙伴呢?你进屋以后就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大家都把伙伴摆到明面上了,你藏着掖着的有意思么?游戏也没说大家得争G个你生我死吧?既然没说我们就结盟啊。”
古城一口一个结盟,高吉祥咳嗽了一声:“我不是不说,我是没把他带下来。”
“嘶,你这,行吧,那一会上去再说,江望你呢?你伙伴的能力是什么?”
古城的问话,让江望真切地有点儿懵。
他知道古城口里的伙伴是指海明月,那么海明月有什么样的能力?
他还真不知道。
“喂?结盟啊,大家彼此之间多点真诚好不好?”
古城强调,强调的同时,一直想看一阵风一样从楼上跑下来,然后被江望给抱在怀里不说,还无比熟练地脱下外套将其整个人都盖住的白裙姑娘身上。
话说这姑娘身上可真好闻,一点不会让人觉得腻,自带的香味带着凝神静心的作用。
江望嘴角微抽。
倒不是颜控地被怀里的人给迷住了,他纯粹是。
哎,对啊,他干嘛一把就把人抱怀里了不说,还将人给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生怕被人看到她长什么样一样?
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不出理由。
江望沉默的时间有点儿长,长得侏儒房东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敲了敲推车上的碗,敲击碗发出的清脆的响声,让众人总算是回了神。
“干嘛?”高吉祥问道,他也对江望的伙伴很好奇好么?这侏儒什么眼神,会不会看场合?
“还吃不吃饭了?”侏儒问,“不吃我可走了,早餐要明天早上。”
“……”
古城想说,你就为这事?刚才不是特别拽地说爱吃吃不吃拉倒的么?您这会生怕咱们饿着一样,专门等着就算了,还问咱们还吃不吃?这语气更是温柔得跟见了鬼一样。
哥们,你这是多重人格还是咋的?
“吃。”响起的声音,是一个软萌却不会被忽视的女声。
海明月一开口,江望也不纠结了,直接把盖在女生头上的外套拿开,维持着自己面瘫脸,一点不尴尬地自己穿上自己的外套。
被他遮掩住的姑娘终于露出真容。
古城以为自己的小蓝就已经够好看了,他一直觉得,大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自己喜欢的才是最好的。
他就喜欢小蓝这样的,小蓝也就喜欢他这样的(大雾)。
他自认自己是个非常专情的人,绝不会对别的女人多看一眼,可这会,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恋爱了。
在春暖花开的时节,碰到让自己心花怒放的人,那一瞬间,他很清楚,他心动了。
“要吃什么?”侏儒房东十分的和颜悦色,说着话的同时,还给自己搬了个小凳子,让自己的头能够从推车后面露出来,好让海明月看见他。
海明月凑过来,望着推车里的食物,似乎都没有什么好吃的,她看了一眼,回到江望身边:“没什么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雪花鱼,辣子鸡,白菜豆腐汤。”
“还有别的吗?”
海明月想了一会,看向江望:“你想吃什么?”
江望本想摇头,却看到原本盯着海明月发呆的牛鼻子和病秧子都看了过来,眼睛里就差写着点,快点菜几个大字了。
江望将摇头的欲望给压了回去,随意点了几个菜。
他说话侏儒房东根本不搭理,海明月望望江望,又望望盯着自己不放的侏儒房东,只好重复了一遍江望点的菜。
“恩恩,我知道了,你上去等会啊,我马上做好给你送过来,对啦,晚上要不是吃点甜点?我给你做。”
“不用,就这些吧。”
“好,那你想吃什么,需要什么,记得即及时告诉我,啊对了,晚上别出门,别睡得太死,记得在门口点燃佛香,你佛香还有么?没有找我要,我那儿有,那玩意没有智商,我怕它吓着你。”
侏儒房东的态度,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虽然他的面相就生成了那样,让人止不住地升起暴戾害怕的情绪,再怎么放柔声音也没有用的那种,依然不影响他努力地放轻自己IDE声音,和颜悦色地和海明月说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