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稀奇的,何况面前这位就算是其中之一。
“那行,我正好有事要跟您说,”程漆坐正,脊背挺直如松,神情一扫往日懒散,显得郑重,“我要成亲了。”
苏兆言看他两眼,没多惊讶:“我说你怎么总一脸春色。”
程漆嗤地笑一声,抬手摸了摸下巴。
“什么样的姑娘?”
程漆垂下眼,眼睫下的漆黑瞳孔十分温柔:“……好姑娘。”
苏兆言点点头:“人家能看上你,不容易。”
程漆笑笑:“是。”
“上边怎么应付,想好了?”
程漆笑着,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句慢慢道:“他怎么来,就怎么应付,我娶是娶定了。”
苏兆言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蓦地露出一点稀有的笑意,大力拍了他一下:“不错。”
“像个男人。”
平日不夸人,一夸起来,用词就十分奇怪。程漆无奈地承了这句夸奖,正想说什么,神色忽然一凛:“有人——”
过片刻,竹门猛地被人踹开,程漆掌心瞬间滑出小刀,还不待扔出去,忽然闻到一股异香。
苏兆言好整以暇地坐着:“嗯,来了。”
程漆收起刀,看着门外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人,眉尖微微抽搐。
这个身上带着浓郁香味的人,居然蓬头垢面,身上衣着也破破烂烂,像是路边行讨的叫花子。
但程漆深知高人深藏不露的道理,恭敬地拱手道:“见过前辈。”
老叫花原本看都没看他,听见这句忽然往前凑了凑,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
程漆按住不动,平静道:“前辈何事?”
“一样的味儿,嘿嘿……”老叫花眯了眯眼,“你身上有她的味儿……”
程漆缓缓蹙起眉:“谁?”
老叫花背起手,悠然道:“粉裙子,白袄子,姑娘俊咧——”
话音一落,程漆的神色阴沉得可怕,一言不发,手中冷刃瞬间飞出,快得像一道光。
—
在香居呆了一下午,客人稀少,天擦黑时陶枝便从店里出来,慢慢往家走。
走大道时她还没有感觉,等拐上一条没什么人的路时,陶枝才猛然惊觉,身后的脚步声竟一直没停过!
她几乎可以确定,白天那被人跟着的感觉怕也不是错觉。陶枝裹紧了衣服,不敢回头看,快步拐进另一条街,看见两三过路行人,心才稍安。
可她运气实在不好,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上竟就一个人都没有了。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陶枝腿发软,紧紧咬住嘴唇,心一横飞快地跑起来。
她一口气跑出去好远,没再听见脚步声,正庆幸自己甩开了他,余光里的巷子口便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和早上如出一辙。
陶枝差点叫出声来,立刻迈开腿往家里跑。
四周黑黢黢的,不知哪里又会窜出恐怖的黑影。陶枝心口狂跳,红着眼眶拼命跑,眼看拐过前边那个路口便是大路,她咬咬牙加快速度。
还没拐过去,却忽然听见拐角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陶枝心头一阵绝望,停不住脚步,她瞥见拐角处走出来一道高大的黑衣人影,“啊”的叫了一声,下意识捂住脸。
刚堵上她的程漆一怔,“怎么了?”
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立刻往她身后看一眼,然后搂住她:“怎么了这是,啊?”
陶枝这才回过神,慌忙抱住他:“有人跟着我……”
程漆脸色一沉,揉着她的背,低声问:“什么样的人,看见了吗?”
陶枝摇摇头,蹭掉眼中湿意,“没看见,我好怕。”
程漆周身气息立刻软下来,整个人环保住她,在脸颊上安抚地亲吻:“没事了,下回出门我送你,没事了啊……”
陶枝心中不安,这一日接二连三地碰上怪事,都让她没法平静。她把额头贴在程漆颈边,感受到他沉稳可靠的脉搏,过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来。
程漆眼神晦暗,在她眼角亲一下:“以后别自己一个人出门,去哪都告诉我。”
陶枝乖乖点头。
大过年的,程漆不想让她糟心,于是捏捏她发白的脸,“闻见这是什么味儿了吗?”
陶枝鼻子发堵,摇摇头:“闻不出来。”
程漆往右边一指:“看着没?”
原来是个老伯,在炒栗子。
程漆揉她脸:“吃不吃?”
陶枝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吃。”
她还有些怕,不敢离他远了。程漆去买栗子,她站在一边,等他回来就自觉靠到他怀里。
程漆把热热的纸包塞她手里,从背后环着她,拿了颗栗子在手里剥,剥完了就塞她嘴里。
他剥一个,陶枝就吃一个。一个大老爷们儿站在路边给女人剥栗子,他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喂了五六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