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杂耍的摊子，摊主是只会喷火的变色龙，明栩带曲清贴着他的火跑过去，吓得人家当场变了色。

    跑过江边乐姬卖艺的场子，遇到好听的丢块金子就跑，也不要对方感谢。

    又跑过个龙门水阵，说去祛除凶煞，两人明明不信，明栩却好兴致的拉着曲清去闯，明明以两人的身手完全以轻易闯过，明栩偏偏促狭的放慢脚步，在曲清拉着己跑时故意扑到她身上，连带得两个人都淋了个湿透。

    看看狼狈的己和狼狈的曲清，她哈哈大笑起来。

    曲清眼底只闪过一丝无奈，拿块帕子在替她擦去脸上的水。

    明栩却不依，拽着两人样冰凉的手，沿着河继续向前走，将路边的每一个摊位都走遍。

    一直到了尽头，两人又往回走，再去玩了遍龙门水阵，淋得全身湿透。

    不知何时有了锣鼓声，鼓点密集，待到最激动处戛然而止，再升起来的却是一声尖鸣，有抹青烟在空中攀登，然后骤然炸开，幽兰烟花散，美的难以名状。

    周的妖族小眷侣或拥或抱，明栩隔着面具看向曲清，昂起头在轰鸣的烟花声中大声问：“鬼君，你日开心吗？”

    曲清也看着她，目光复杂，像是黑沉的湖底正泛起一圈圈不为人知的涟漪，过了许久才轻轻回答道：“开心。”

    两人的发丝都在滴水，曲清想帮她擦擦，明栩却躲过，笑着问：“你想吻我吗？要快点。”

    她看一眼头顶的烟花，“不然烟花就要放完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曲清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辗转反侧，缱绻情深，带着难言的爱意。

    明栩启唇，只昂起头，任她引导。

    世事无常，谁也不知一刻发生了什，她想带曲清去感受最真实的人间烟火。

    走过每一个地方都去感受一番。

    当时在人界，是曲清带她去的，那是为了迎合她的喜好，如在妖界，明栩带曲清来，是想让曲清快乐。

    快乐以简简单单，人也以轻松愉快，什都不用去想，只要享受就以。

    曲清的曾经过得苦，无论是在风沙村的那些年，还是独坐在鬼界的那些年，明栩总是会品不的苦。

    她其实从禁地来就想告诉曲清，哪怕她大己几百万岁也没关系，她会宠她的，把她缺失的一切都带回来。

    后有她的日子，她不会苦了。

    一直到烟花熄灭，两人才停来。

    气氛暧昧，曲清紧紧搂着明栩纤细的腰，任由衣衫湿透的两人肌肤相贴。

    只需两两相望，就看懂对方在想些什。

    寻个角落，两人进了芥子里。

    这里头很大，早就被明栩布置了各个区域，藤枝点缀，金碧辉煌。

    刚刚的气氛蔓延，漫长的吻没有结束。

    曲清抬手勾住明栩的腰带。

    垂头望着她泪眼朦胧的眼，忍不住在心里轻啧一声。

    娇气包。

    在她面前怎这娇气呢。

    明明是她先要的。

    *

    一直到了夜半明栩和曲清才回了暂住的宅子。

    既然已经在妖界亮明了身份，妖族王庭然不继续让她一行人住城外的灵船上。

    早早的安排了宫外最奢华的一套房产供几人居住。

    明栩浑身都懒洋洋的，被曲清牵着走进门。

    入门是个假山楼阁的花园，娴兆正坐在靠门最近的桌椅上饮酌。

    见两人进了门，只在明栩脸上扫一眼，眼底露些波动，笑着打招呼；“呦，姐姐嫂嫂终于回来了？”

    “听闻妖界簇花节向来是情人共度良宵的好时日，我还以为姐姐嫂嫂夜不会回来了呢。”

    明栩脸上还残留着些欢好后的妩媚，瞥娴兆一眼，拉着曲清坐去了她对面，打趣道：“对啊，我回来了。不回来怎知道诩风流的龙族娴兆殿竟会一个人在此喝闷酒。”

    娴兆被她说的忍不住又喝了酒，心情肉眼见的变得恹恹。

    她来此处是为取木灵芝给沈媛，不但木灵芝不知所踪，还得知习芸的死讯，这死甚至与她还有那些关系。

    娴兆第一次生怕的情绪，明明从前命快没了半条她都毫不畏惧，只要想想未来的日子没有了沈媛，她就很怕，心一阵阵的痛。

    对于习芸则多是惋惜，两人相识一场，她落得如此场，娴兆格外惋惜也有些愧疚。

    这几日她的心情格外低沉。

    明栩知晓她心中所想，也不多打趣，只轻抿酒，问道：“你后有什打算？”

    现在娴兆很为难，若继续追木灵芝落，说不准要多年，她等得，沈媛却等不得了。

    她在妖界这几日，凡间大抵也过了几年，沈媛也等了她许久。

    若继续追查去，沈媛大抵在她寻到木灵芝之前就先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是陪沈媛去走那条必死之路，用最后的日子陪伴她，还是接着追查木灵芝，以渺茫的希望去为沈媛寻一条生路？

    娴兆不知道。

    她怕第二条路会是一条空路，她也接受不了，沈媛连来生都没有。

    握紧手中酒杯，她突然有些想笑：“你说，是不是老天要报复我负过太多人？”

    “那些报应为什没有降到我身上，反而都降去沈媛身上了呢？”

    “姐姐，我也不知道该怎做了。”

    “娴兆，你知不知道，慈航真人以前为我授课时说过西方极乐大世界中众佛修行有个境界脚‘不回转’”明栩开道：“意思是人的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再难返回没有退路。这样的境界放在人的感情上也是一般。”

    “你已爱上沈媛无法回转，沈媛生命只有一世不回转暂且不知。”

    “你不懂怎去爱。”

    明栩说的直白。

    “你从来就不懂怎去爱”，明栩说道：“爱不是你单方面的决定，而该是双方的了解。”

    “这件事你从来没有告知过沈媛，每一个决定都是你己做的。”

    “当初抛沈媛的是你，一声不吭离开的是你，如想为沈媛延续一世的是你，偷偷跑来替沈媛寻找木灵芝让她不知缘由的等你几年的还是你。”

    “你从来没有问过沈媛怎想。”

    “一昧将所有的一切

    主动权都掌控在己手里，反而顾此失彼，还忽视了沈媛的感受。”

    明栩话落，娴兆陷入了一片沉静中。

    明栩见她想得认真，也不再言语，只推推曲清，两人手牵着手朝歇息的寝殿走去。

    日回来，明旭就是为了给娴兆说这些话点醒她。

    她这表妹，心高气傲，冷心薄情，第一次动心，手足无措又笨拙，知道爱人命不久矣惊慌失措。

    为沈媛好，也为娴兆好，有些东西早点提点省的她令对方吃苦。

    *

    第二日娴兆先来道别，她大抵是想通了，决定好如何做了，与她道别后就离开了妖界，也不知去了何处。

    娴兆刚走，幺幺二虎子便跟着前来道别了。

    两人对明栩曲清情谊深厚，要离开其实万般不舍，是明栩不日将离开妖界回天宫，她也得回厉风城了。

    这一路来，两人见过了许多从前从未见过的风景人情，还经历了王庭中的那场惊心动魄，眼界开阔，心结解开后对未来都有了己的想法。

    “姐姐，你要常来妖界玩呀”，二虎子拉着明栩的手恋恋不舍，“二虎子会很想很想你的。”

    明栩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好，你回去好好学本领，学成之后也以来天界找我。”

    二虎子顿时激动起来，“天宫？！我还去天宫吗！”

    明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