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她偷来的,不过明栩不这说,谎话讲究三分真七分假,更有水平一点要反客为主骗得对方感恩涕零。
果然,宰相闻言,面色越发沉抑,他对身旁随从令,“去将巡防统领唤来。”
到了后头又补一句,“将烁龚非殿也请来。”
头的人领命,明栩却唇角微弯,说道:“烁龚非倒是不必了。”
“已经有人去请他了。”
话音刚落,不知何时偷偷殿的曲清手里提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烁龚非。
烁龚非修为高强,明栩觉得这里头没几个打得过他的,怕他跑了,这才拜托曲清前去制服。
曲清进门与明栩对视一眼,眉梢像是微微弯了弯,转瞬又放,将人丢去了殿中。
她没有什言语,刚刚烁龚非要跑被她给制服,此刻丢进殿中,脸色难看。
“你这群暴徒要干什?!”
曲清面无表情的走近,手一抬,烁龚非显得痛苦异常,面色都扭曲起来,在殿中不住的打起滚来,显得异常怖。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尖叫一声,他七窍中冒一阵阵轻烟,轻烟凝聚到了空中,显现一只小兽的模样,散发着殿中每个人都熟悉的气息。
——梁渠兽。
作者有话要说: 梁渠兽的事大概到了这里要结束啦~后面小龙崽要生日了!!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58章
妖族的办事效率很快。
尤其是在明栩的助攻将这一切都直接铺开在明面上, 且暂时性封闭消息,令烁龚非一党无法及时反应,几乎在那抽魂剥丝般的取魂中, 所有人都相信了王琦的证词。因为没有人这样诬陷人,烁龚非几乎已经与那梁渠兽的残魂融为一体。而那躺在殿中心, 与习芸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妖和巡卫统领的话更是证明了这一切。
这对于朝臣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到底还是有几分神智存在,宰相作为百官之首, 立马令绑了烁龚非的其余党羽。
习芸究竟是生是死还是个迷。
妖界众人审讯了烁龚非, 当初他却是杀死了习芸,并将其丢去了谷牧城外的沙堆里掩埋。妖王遗体,灵力尚存, 他贸然毁去尸体不现实且造成异相惹人注意,所以他设阵法想将妖王尸体暴晒至其灵力枯竭再进行销毁,待他半个月后再前去时,却遍寻不获习芸。
这些年,这一直是压在烁龚非心头的一件大事, 从未停止过寻找习芸。
活不见人, 死不见尸只会惹人揣揣,随时担心习芸没有死透, 前来找他复仇。
这多年来, 派去的人一波又一波,从来就没有一点音讯。
若不是明栩等人前来搅局, 烁龚非已经开始与渠兽残魂融合,两者相撞后再过几年就不知道是是谁掌握身体操控权了,而妖族又将落入梁渠兽手中。
事情从发现到水落石统共也就两天。
明栩那日擅闯妖族议事殿确实失礼,这件事差不多结束后, 宰相与她道谢,她也顺便向宰相道了个歉。
天族对外向来守礼,此次乃情势所逼,时又事关重大,涉及妖王、妖界王族、梁渠兽、天界驻扎
使者,明栩若是进宫再慢慢说,定不如此神速,甚至其中还会收到不阻碍。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爱将许多事情压,再用最小的利益去解决以免闹大,这一来,这件事常常越拖越久或无疾而终,甚至受到多方插手。
明栩不喜欢这样的处事方法,她更爱快刀斩乱麻,手如雷霆。
有些阴暗的事只有展露在阳光大众面前才得到一个好结果。
否则就以涉及其中的王族数量来看,说不准多方利益交换这件事会被当成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去,哪怕朝臣全都对习芸忠诚不代表他的利益一致,在习芸死去后不会生别的心思。
在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的情况,很会有人去有别的心思,起码表面上也要从众,不敢有异动。
从众心理现在每一个地方,只要用得好,那就是一把利刃。
明栩需要的就是这把利刃。
习芸身死一事若处理不好很造成妖族动乱,失去王又没有一任王,等于直接给了别有用心之人一个机会篡位,扰乱秩序。
明栩要的是妖界的平安过度,不生一点乱子。
现如,所有朝臣都知晓了这件事,习芸暂时生死不明,宰相武将军代表一文一武两派的最高官员,偏偏又誓死效忠习芸,这样的局面比明栩一开始想的好很多。
“我的王位永远等待王在此登顶”,宰相一边送明栩宫一边说道:“后面我会加派人手去寻她,无论是死是活,必须得寻到王才。”
明栩听着她的话,点头。
这位妖界大名鼎鼎的铁血宰相明栩听说过,家族世代效忠忘虚一族,明明原身是最狡猾的狐狸,她却像抛弃本性一半,个个风骨超脱,一心臣服于所侍奉的君主之,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分忧,将天当为己任,哪怕当年梁渠兽任妖皇也丝毫不服软,被一起打发去了极寒之地,家族数半年壮者还曾被祭于妖族圣地内。而习芸失踪的这些年来,宰相也在积极与妄图掌握大权的烁龚非斗争,确保朝政民生不至于被中央的政治斗争搅得一团乱。
她说这话时眼神坚定明亮,满怀信仰的模样,背脊挺得笔直,明栩无端的就觉得她会说到做到。
“大人送到此处便不用送了。”明栩冲她拱拱手。
宰相回以一礼,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那两个厉风城的孩子也感谢您曾手相救了,本该是我的事,却最终依靠您解决了厉风城的事,真是愧疚。”
“若方便,还请您转告她,我向她保证,厉风城会恢复往日荣光,妖族境内无论何处朝廷都不会不管。”
幺幺二虎子来谷牧城,本来是为了前来诉说厉风城的悲惨遭遇,怀着满心悲愤,却碰到了宫内这重大的一件事,那日她也在场,听完全程后却突然释然了。
这多年,她无时无刻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她被抛了?这个国为何不管她了?她难道不是妖王的子民吗?妖王的子民在边境深受苦痛而无法逃离,妖王知道吗?
当听到习芸早已知晓她的困境,并在要处理这件事前被害死,她心中的怨恨突然就释然了许多。
原来她不是没
有人管,而是因为有人压了她的事,蒙蔽了这多年。
那些要向天人说己的委屈的想法突然就没有了。
痛苦吐来很爽快,释然后又发现她不需要用那样的方式发泄了,攒着的那气突然转到了将那片土地变得更美好些上,一片光明。
她求得很,只是不希望己是个边缘人罢了。
厉风城很乱,也不过是一群边缘人相互取暖发泄罢了。
如发现她以摆脱现状,实在是比嚷嚷己的不幸更令人开心。
这些话明栩没有说给宰相听,她只点点头表示会转告的。
两人告别后明栩缓缓走了宫,轻轻呼一气,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太多,一件接着一件,从鬼界到人间到妖界,她其实很是疲惫。
此刻已经到了日落西沉之时,天际铺陈着重叠的落霞,泛着淡紫的光晕,偶有几只孤雁飞过去,只显得天境辽远。
大门守着的妖兵替她开了门。
宫门外栽了两排杏花,摇曳生姿。
曲清穿了身深红的袍子站在树等她。
几阵风吹过,软白的花瓣簌簌落,将她身影掩去些又迅速现,头顶肩头落了个满满当当。
那人却也不管不顾,只一双黝黑的眼睛锁着她,清冷而妖治的脸极力想扬起抹笑。
这一瞬间,那些疲惫好像都消散了。
她走近些张开手,眼里氤氲着些俏皮,“我累。”
曲清果然立马走过来抱住她。
明栩靠在她怀里将她抱的紧紧的,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踮脚在曲清脸侧吻了吻。
“现在不累了……哎!”她并没有说完,曲清就弯身托住她的膝弯将她抱起来。
“你干嘛?”明栩就势靠在她怀里,眉眼轻扬,“我还是走路的。”
明栩在曲清怀里小小的一团,脑袋靠在她脖颈间,微微抬头就吻到她的唇,说话的气息全洒在她肌肤上,痒痒的。
曲清对这个姿势很满意。
将明栩抱得更紧些后,就这样在路边走起来。
明栩没挣扎,安然靠在她怀里。
反正妖族没有人认识她,且妖族奔放,这样的姿势顶多被认为是对热恋的小情人罢了,谷牧城中多了去了,都不会有人赏两人眼神。
这两日忙,两人都没时机好好相处,此刻好不容易闲来了,是珍惜。
不知走了多久,那夕阳暮霭的天终是换了片繁星点缀的黑。
曲清抱着明栩到了谷牧城的主街,灯笼盏盏,行人如织,路边小贩都在叫卖吆喝,日不知又是个什节日。
妖族爱娱乐,节日多如过江之鲫,偏偏每个都过得热闹喜庆。
明栩摇了摇曲清的胳膊,示意她放己来。
两人到了个面具摊位前,明栩挑了两幅各戴上,然后拉着曲清在夜市里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