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老天保佑，这明栩本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这药一用便是个契机奇的有效，当真唤醒了明栩。

    明栩听着这曲折的过程，面不改色，直击重点：“所以你想让我做什。”

    “若有见到林子富的人，那个人一定是您”，姜然对明栩说道：“我想恳请您帮我询问正统惑术被林子富藏在何处。”

    明栩似笑非笑的望她一眼，“我凭什帮你？”

    记忆明栩迟早会恢复，幽冥圣域内她也一早就对林子富有警惕，姜然看上去在帮她，实际是在帮己，在谈判方面，清醒的明栩猴精猴精的。

    姜然放茶杯，像是早有预料明栩会这问，她平静的答道：“我以用林子富的阵法图和他早年与外界的通信做交换。”

    “我在林子富的老巢里搜来了几十封他与外界的信，其中包他设在幽冥圣域的阵法由来，您若帮我这个忙，这信便双手奉上。”

    ＊

    明栩回神殿时天色已深。

    她答应了姜然的请求。

    林子富与外界的通信是她要调查梁渠兽的重要线索，必须拿到。

    怎审林子富却是个大问题。

    恢复记忆前她和曲清约定采完踟蹰草就去审林子富，现在她怎好意思再去麻烦曲清。

    得想个法子绕过曲清去才好。

    大约是想的入神，进了寝殿好一会才发现这里头居然正在雨。

    细细密密的雨打湿了明栩一点衣衫，她连忙幻化把伞撑在头顶。

    刚走两步就隐约见着假山上的人影。

    那人闭眼靠坐在假山上，也没个防护，全身都被淋的湿透，女人乌发贴在苍白的脸上，看着格外狼狈，没一点平日里矜贵的模样。

    明栩身体反应大于脑子，连忙跑过去，面露急色：“鬼君，您怎在这淋雨？快进去躲雨啊。”

    曲清缓缓睁开眼，那眼中依旧盛着冷漠，却又在看向她时平添茫然，过了良久，曲清才仰头盯着她说道：“心疼痛，我淋点雨清醒一。”

    明栩听着这话，心也跟着颤了颤，随即难以抑的酸涩涌上来。

    第26章 无赖

    曲清在控制不住吻向明栩时懂了己的心思。

    原来她对小龙崽是这个意思。

    她喜欢明栩啊。

    千百万年，好不容易有这个人，愿意主动走向她，不在意她的枯燥无趣，也不在意她的冷傲孤僻，会对她笑冲她闹，把她灰白的世界敲碎打破，强硬的将这世间的五彩斑斓抹进冰天雪地里。

    是这份她刚刚弄懂的喜欢，只存在了一瞬，在明栩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就失去了。

    恢复记忆的明栩是机灵的对她恭敬的明栩，不是那个喜欢她依赖她理直气壮的使唤她的小龙崽。

    曲清从一开始就是待明栩不的，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鲜活的生命，直至明栩失去记忆，这份鲜活演化为极致，每一刻都耀眼到令人眼花，却又稍纵即逝。

    快的曲清甚至来不及抓住她。

    只在她画清界限时说一句，“无事。”

    直至两人一回神殿，她沉默无言的看着明栩脚底抹油离开，不由主的

    坐在假山上等她。

    入了夜她做好饭，却等到菜凉，烛火将息都未等回来小龙崽。

    曲清已经有许久未感受到过这般的无助了。

    上一次还是她刚世的时候。

    举目无亲，方为敌。

    这一次却是心空荡，呼啸似的疼。

    寝殿时与她相通，她觉得己鬩障了也想借雨冷静，于是便起了雨。

    越是在雨中越是寒凉，那些想洗刷的洗不掉，反倒顺着雨浸透入心。

    曲清想了许多。

    按她从前的所作所为，她不想要的谁也不给她，她想要的使尽手段也要得到。

    她应该问问小龙崽，她己说过的话还做不做数，如果不做数她哪怕打到九重天上也要把小龙崽抓回鬼界，将她关起来，再也不放去，哪怕惹小龙崽气她恨她，哪怕整个天界临兵鬼界门她也无所谓。

    曲清并非真的如明栩所想的那般平静淡然。

    她对这个世间冷漠无比，甚至对她人生死毫无顾忌，不然也不会入鬼道，鬼界众生更不会这怕她。

    曲清灵力深厚怎收敛不住外放的煞气，只是她不想，她懒的浪费力气收敛，至于别人会因靠近她而被伤到，关她什事呢？

    世起曲清就是个孤魂野鬼，她不需要被人靠近，也不必有人陪伴。

    这多年都过来了，却有个小崽子，这完美的躲开她设立在外的所有屏障，直直的冲过来撞在她心上，然后在她醒悟之时立马离开。

    是她先来撩拨的，她又怎先离开？

    曲清在雨夜中握紧拳头，周身煞气越发浓烈。

    她留恋两人的唇齿相依甘甜，更留恋温香软玉在怀的温暖，她不放过明栩的。

    这样的念头在心底愈演愈烈，她几乎想现在就将明栩抓回来关进小竹楼里。

    偏执又浓烈的想法却在一句带着担忧的“鬼君您怎在这淋雨？快进去躲雨呀”给打的偃旗息鼓。

    曲清透过雨幕望向明栩，她知道己现在有多狼狈。

    她将所有的煞气藏进幽深的眸子中不想被发现，只静静凝视着这个令她井波无痕的内心产生波动的女。

    然后逐渐软了心肠。

    甚至一句重话都说不。

    她发现己拿小龙崽其实没有一点办法。

    真是白活这些年岁了。

    ＊

    明栩很想忽略掉内心的酸涩，是她做不到。

    于是只沉默着带着曲清到小竹楼，用法术替她在澡盆中加满热水推她去洗。

    其实无论是鬼还是神，都不需要沐浴，一个洁身咒术就解决一切。

    明栩喜欢泡在水中的感觉，暖意在周身肆虐，肢百骸都放松来，所以她觉得让曲清试试说不定也舒缓身心。

    曲清很听她的话，褪去衣物就抬脚迈进了澡盆。

    明栩在外头替她守着。

    心中却乱糟糟的。

    她也说不清是哪里乱，只是一见到曲清就乱，心涩涩，那点酸几乎涌上尖。

    明明午和姜然交谈间她冷静的很，天族小殿该有的水准全都有，她以

    为己已经恢复正常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

    小龙崽发起愣来，呆呆的凝视虚空，不知过了多久才突然发现曲清到现在都没来。

    “鬼君？”明栩冲里头喊了声，却没人回答。

    明知洗个澡不事，明栩还是担忧起来，她又试探性的喊了两声，见没有人应答，咬咬唇，干脆走了进去。

    室内氤氲一片雾气，曲清的人影隐约现在屏风后，她正在穿衣服，透过光折射窈窕的曲线。

    明栩顿时红了脸，想退后两步走去，曲清却率先走了来。

    她穿着轻薄的浴衣，足踝裸露，面色已然恢复了冷漠，行走间背脊笔直，气场强大。

    “小殿怎进来了”，曲清一边擦着己的头发，一边发问。

    明栩见她走向己，意识后退两步，却贴到了墙边，她说的理直气壮像是要给己壮胆：“我见你这久不来，以为你了事。”这眼睛不知是怎的，就是忍不住往曲清被浴衣包裹的玲珑有致的曲线上偷偷瞄，特别是曲清每走近一步，这曲线就放大一分，直到曲清彻底走到她身前。

    “哦？”曲清居高临，抬起一只手将小龙崽困在了己与墙壁之间：“小殿，您己说要和我划清界限，那就不要做这般的令人误解的事。”

    明栩被曲清的气味包裹，本就乱的心越发乱了，还伴随着强烈的跳动，令她手脚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