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是明栩根本睡不着,她面红耳赤的在草丛中滚来滚去,竖起耳朵听外界的声响。
寂静的夜是被曲清通天石的声响打破的,曲清看一眼征辟的来讯,怕惊扰到小龙崽,又见周无甚威胁便走远些通话。
明栩顿时坐起身来,她百无聊赖的周看看,却见身旁蹲了只浑身雪白的兔子,她戳戳兔子的屁股,兔子跳了两。
明栩觉得有趣,又戳了戳兔子的腿。
兔子伸了伸腿,红眼睛瞪了明栩一眼。
明栩只觉得这小兔子奶凶奶凶的,忍不住把兔子抱起来在怀中一顿强撸。
兔子不堪其扰,抬腿蹬了明栩一脚,回过头吐一阵气息的烟雾。
明栩顿时在烟雾中呆住了,她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脑海里却闪过无数信息,有她从小到大的场景,也有她在幽冥圣域的场景,更有她这段时间和鬼君相处的场景,一帧帧的在明栩眼前呈现,和水云境似的。
明栩瞳孔骤缩,连手心都起汗来。
脑子里最终只回旋着一句话:
——她!想!起!来!了!
第25章 尴尬
明栩僵坐在原地,手足无措,脑子里走马观花闪过的都是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几乎要炸开。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怎会这尴尬!
她简直不敢相信记忆中那个又作又娇气的人是她己!
为什她那时候会只记住了五百岁的记忆?!这到底是为什?!
五百岁是明栩生命中一个很特别的节点,龙族众龙破壳之日起便五感清明,化人身后更是只有两个状态。
一个是神胎稳固前缓慢生长的状态,一个是神胎稳固后的成年状态,明栩的神胎稳固就在五百岁之间,她稳定的那一刻,人身就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所以梦中她明明记得己是个小团子,醒来后发现己长成女模样也不奇怪,因为己那时候本来就要变化了,两段记忆完全是无缝衔接。
但凡己的记忆再早个一百年,她都察觉记忆中的己和现在的己之间的不,早点清醒过来,不至于酿成现在的尴尬局面!
她觉得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前她还是幽冥鬼君破格教授的好徒弟,并且师不友徒很恭,梦醒之后她就把己作成……作成……
明栩单手捂住脸,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嘛,一觉醒来,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她还连□□这种招式都用上了,而且居然还成功了。
她怎会这傻的认为两个人会是道侣!还误会了这久!她明明记得五百岁的己冰雪聪明一点就通!
明栩坐在原地涨红一张俏脸,明明想强迫己慢慢消化这件事,这几天的回忆却不受控制的往脑子里冒,时而尴尬的她几乎用脚趾扣一栋宅子,思及两人的耳鬓厮磨又面红耳赤。
过了许久,明栩逐渐冷静来,觉得现在首当其冲的是要和曲清说清楚,她那些行为是失忆的小龙崽做的,并非她的本意。
得道歉!得赔罪!两个人不这莫名其妙的发展去!鬼君是长辈,她是晚辈,不再这般冒犯去了。
明栩在心底打了一遍草稿鼓起勇气就要去找曲清,脚却踢到一个温软的物什,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那只对她喷雾气令她清醒过来的兔子。
兔子的红眼睛盯着明栩看,明栩往哪走就拦在明栩身前,明栩弯身提溜起兔耳朵,冲兔子森森的咧嘴笑:“你不跑是要等着变麻辣兔头吗?”
兔子浑身抖了抖,没了一开始的桀骜不驯,用力扭扭屁股,让己在明栩手中转动起来换个边,露柔软的腹部,再晃一晃,一个纸团在毛中若隐若现,原是这兔子腹部还有个袋。
明栩将纸条拿来,目光一闪,在兔子头顶胡乱撸两把,说道:“回去告诉你主人,这约我应了。”
兔子走了,明栩昂首挺胸给己打气要接着去找曲清,抬首却见月一个人影正踏青而来,不是她要找的鬼君是谁?
“小殿,你醒了。”曲清走到她身前淡声冲她说道。
明栩咬了咬唇,被曲清黝黑的眸子盯着,突然说不话来。
曲清在她身上扫一眼,顿了顿才语气肯定的说道:“你想起来了。”
明栩闻言强逼着己升起股勇气,她手指紧紧捏着两侧衣袖,低头说道:“是,鬼君抱歉,明栩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这些天的冒犯明栩知难以补偿,日后若鬼君有何需要,明栩万死不辞。”
说到后头,明栩反倒抬起头直视曲清的眼睛,她是天族的小殿,犯过错要勇于承担,哪有低头说事作逃避状态的道理。
曲清的眼神实在幽深,明栩看不懂内心反而忐忑许多,但话趁着一气都说去了,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此处草原辽阔,月色皎洁,两人之间一安静来便只听得到风声在耳边肆虐,那月光照伴着风声更显冷清。
良久,曲清才慢慢吐两字:“无事。”
明明刚刚还亲密无间的两人,随着这句话现却仿佛现条无形的天堑,明栩不敢再靠近,曲清也不再说话。
*
明栩回神殿后换了身衣服,马不停蹄的就去了鬼市。
两个理由。
和曲清待在一处她总是有些心虚,她觉得己坏透了,像个玩弄感情的小渣龙,每每对上曲清的眼睛都会感到难以言喻的愧疚。
她先误解,她先主动,她先撩拨,到头来却仗着鬼君对她的纵容道个歉就了事,她都觉得己不是个东西。
与其和鬼君继续待在一起还不如己滚去令鬼君眼不见心不烦。
其二就是那兔子给她的纸条了。
那上头不知名的人约她前去鬼市座谈,只给了她一个地址和林子富三个字。
这人是冲林子富来的。
并且知晓她以见到林子富。
明栩现在对于林子富的事情很是敏感,在见到纸条的一瞬间就决定了要来见见这人。
鬼市午也照旧繁华,幽冥圣域突然关闭至,街头巷尾依旧在议论着这件事。
明栩照着地址走进一家茶楼,店小二见到她甚至都没让她说话就沉默的带着她去了二楼最里间的包间。
这包间入门就是肉眼见的雅致,周还燃着淡淡的熏香,明栩走过屏风,在屋子中间的
矮几旁见着了己要见的人。
是个熟面孔。
水意盈盈的眼,分外柔媚的脸。
赫然是她进幽冥圣域前交过手的黑衣人——姜然。
“请坐”,姜然抬手指了指己对面,顺带做了个我介绍,“在姜然,冒昧请您来了。”
不知发生了什,曾经的姜然眼中更多的是柔弱谨慎,如却多了股锐利的杀伐果断,像是将己隐藏在水的棱角放纵了来。
明栩接过这人递给己的茶,轻声笑笑:“姜小姐神通广大,在幽冥圣域给我递消息告诉我林子富不是好人,又在南灵山布局为我恢复记忆,不知所求何事?”
明栩在幽冥圣域时就感到奇怪,她又不认识鬼界什人,为何还会有人提醒她小心林子富,当时她将目标锁定在跟踪的几人身上,以为是她想用此方法离间结盟的二人,万万没想起已经重伤的姜然。
在南灵山她接到纸条的那一刻却不由主的想到这人身上来。
纵观她在鬼界认识的人,为她将记忆快速恢复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曲清,一个是已经离开鬼界的护星,还有一个就是会惑术的黑衣人姜然了。
前两个人以排除,那只剩了一个姜然。
特别姜然给她的纸条上附着林子富的名姓更是令她肯定了这就是幽冥圣域内给她递信的人。
姜然轻声说道:“明栩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姜然来寻您确实有一事相求。”
姜然在幽冥圣域关闭后就被弹了去。
她主人的拿不到阵珠就去死的威胁犹在耳边,这姜然是个狠人,她己还没活够呢,怎愿意去死,于是私纠集被主人虐待的门,干脆的反了,冲进大殿宰了门主,己黄袍加身,将这门派姓名改成天极门。
等她宰了门主后却发现,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修炼惑术的门身上都有问题,她日后每精进一分,性命便减一分,不修炼修为也样会降,直到成为废人,究极原因是因为她练的并非纯粹的惑术,是被人改动过的!那每一分性命都输到门主体内,助她延年益寿,而她拼死拼活修炼的只是工具人。
姜然为了生存,几乎动用门派全部人脉,将有关惑术的古籍翻了个底朝天,又将所有与惑术相关的人搜查一遍,最终找到的线索指向林子富。
——这人或许知晓正统惑术的修炼方法。
那天她也暗中潜藏在第圈,亲眼见着明栩给幽冥神殿的神官发信息,也亲眼见着林子富被神殿的神官押走。
在幽冥神殿托了许多关系姜然终于找到了一丝以见明栩一面的希望,有人告诉她明栩与幽冥鬼君会去南灵山,附带的还有一个消息,明栩失去了部分记忆。
姜然惧怕幽冥鬼君,甚至应该说没有哪个鬼民不惧怕幽冥鬼君。事关生死她还是咬咬牙小心的冲了。
她用的是最温顺的袋兔,那兔子以寄上她的一缕意识,但面对幽冥鬼君她怕被发现,颤巍巍的封闭了五感,直到幽冥鬼君的气息远去些才恢复,然后在明栩戳弄她时用了己早早就备的不知有没有效果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