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多少钱,她想了想,觉得可以问问保险公司的大哥,想让人家给她报个价。
“你干嘛去?这事儿没解决你哪儿也别想去!”
男人以为苏妙言要跑,一个箭步上去抓人回来,那表情透着狰狞和暴躁,可想而知这手下的力道不会轻。
苏妙言头昏脑涨,反应也慢,还没来得及扭头就听“哎呦”一声,她的身后顿时立了堵高大的人墙帮她阻隔外界喧嚣。
这么热天,女孩的额头和鬓角湿淋淋,白皙的脸白得过头,已然成了惨白的纸。
傅赢川蹙眉,拉着她来到车尾。
“你、你怎么在这儿?”女孩音调带着些微颤抖,比昨晚倒是乖了不少。
傅赢川扭头看了眼正在解决问题的邵南,命令:“上车。”
苏妙言又被他拉着走。
要不是保险公司的大哥喊了一声“还赔不赔”,她也就稀里糊涂被牵走了。
“你等等!”苏妙言甩开男人,“我这还解决问题呢。”
“邵南会处理。”
怎么处理?不会是拿钱砸吧。
她立刻道:“不用麻烦人家!我这有保险公司,索赔价格都说好的,他们这是想乱要价,你快别让……”
“保险公司如果这次帮你理赔,明年的保险费就不会将点。”傅赢川说,“你确定让保险公司理赔?”
大哥听了这话,缩缩脖子。
苏妙言也听过这个说法儿,可降多少不知道,修车费多少不知道,她总得知道了才算出来哪个能花更少的钱。
傅赢川瞧她那苦思冥想,恨不得把手指头搬上来好算一笔的样子,刚刚升腾起来的烦躁消失,眼里顿时漫开浅浅笑意——她还是老样子,财迷。
“我去问问大哥得花……”
“不用问。”傅赢川拦住她,“邵南会解决。”
苏妙言急道:“解决什么啊?这是我的事、我的车,我自己做主!”
“傅总,完事了。”邵南回来汇报。
“……”
苏妙言转身一看,那对难缠的夫妻开车都出去好几米了!这办事效率要不要这么高啊,得拿了多少钱啊。
她瞬间耷拉下来脑袋,为自己的钱包默哀。
“走吧,去吃饭。”傅赢川说。
“……”
吃你个大头鬼。
“苏小姐,这都是小事儿。”邵南说,“傅总的时间不可能浪费在这上,赔偿款的话,苏小姐更不需要介怀,也不用苏小姐担负。”
“……”
真是财大气粗。
可这件事要不是某人财大气粗,她现在应该还在这里和人家拉扯不清。再者说,他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和她计较那一点赔偿金。
只是,他又帮了她。
心不甘。
傅赢川看眼时间,再次开口道:“上车。”
苏妙言摇着头退后两步,说:“我那车皮实。刚才的事,我……我那个,等回头……总之,这就够不合适的了。我就不麻烦傅大……”
“你也知道不合适?”傅赢川上前一步,冷冰冰的目光带着质问。
他一身西装革履,笔挺英俊,不管出入哪里都是豪车接送,尝不到一丝炎热的滋味。可此刻站在大马路上吹着燥热的风,额头早已渗出汗珠。
苏妙言一时心软,态度缓和下来,“那要不我请你……吃饭?”
周围来来往往的车辆络绎不绝。
有些好热闹的会打开窗户看看怎么回事,一瞧是Polo对宾利,都是面露无奈,纷纷扬长而去。
这就是两个世界的车。
苏妙言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凭人家随便一顿饭就是五星大酒店的消费水平,她请什么够格?
“我就是客套客套。”她没心没肺地笑着说,“还是等软软回来,我请你们……”
“你回去。”
傅赢川吩咐邵南,直直走向Polo后座的位置。
苏妙言愣在原地,邵南提醒:“苏小姐,快开车门啊。”
车内,空调呼呼地吹。
潘小宝无数次吐槽这个空调可能是从拖拉机上卸下来的,动静和拖拉机的声音搭配的天衣无缝。
苏妙言开着车,时不时从前视镜偷瞄一眼后座上的人。
他要么用手机回复信息,要么打电话交代工作,霸总范儿和坐在宾利里时没有区别。
而她……就是司机。
在等待一个超长红灯的时候,苏妙言尝试开口。
“那个……”她清清嗓子,“既然是我请客,餐厅就得是我来选吧?”
傅赢川看着手机上的数据报表,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苏妙言松口气。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静学小巷外。
巷子里有家不错的西餐厅,苏妙言有时会和孟阮过来吃饭聊天,餐品味道不错,价格也很实惠。
“妙妙来了啊。”老板娘亲切地打招呼,“还是老位置吗?小孟她……诶,这位是?”
苏妙言介绍:“这是软软的哥哥,也算是我哥哥。”
傅赢川瞥她一眼,笑得挺甜,他垂眸片刻同老板娘颔首示意。
两人来到最里面的小雅间。
这里以往是苏妙言和孟阮的位置,地方不大,能容那三四个人的样子,装潢布置比较……粉红少女。
傅赢川一个身高188的大男人进去,怎么看怎么像是来砸场子的。
苏妙言点了几道招牌菜,又点了一些看起来不油腻的餐品,麻烦老板娘快些上菜,老板娘得令离开。
小小的粉色房间内迅速被尴尬填满。
苏妙言想说不知道说什么,一会儿摸摸刀叉,一会儿看看玩偶,像是个多动症儿童一刻不停歇。
反观对面的男人,万年冰封,岿然不动。
四年没见。
他的外貌跟过去相比没有变化,只是气场更加强势,冷厉的气质也越发明显,远远看去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对高冷。
“孟阮说,你考上了电影学院。”傅赢川打破平静,“恭喜。”
苏妙言一愣,点下头,拿起水杯抿了口水,没有顺承这个话题。
傅赢川再要开口,她忽然按了桌上的响铃,服务生立刻敲门进来问有什么需要,她说:“麻烦再送一壶柠檬水。”
服务员一来一回,房间再次陷入尴尬。
苏妙言不是不识抬举,人家给她台阶缓解气氛她还非要搞砸。只是这句迟来的“恭喜”在她看来是讽刺,是打脸。
当初信誓旦旦地和人家谈梦想,现在呢,她连温饱都是问题,何来梦想?
真是笑话。
两人沉默将近五分钟。
傅赢川用餐厅给的消毒湿巾擦拭碗筷,苏妙言见状,立刻道:“我来吧。”
她伸手去拿,他伸手去给。
两人的手意外撞到一起,一个手指微凉,一个指尖滚烫,触碰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