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找一个人继续做太子。要是他大业得成,将来需要继承人,那也从殷王室的孩子里挑一个。他们殷王室的男人,身体里流的都是同样的血——大殷之血!无论是谁的孩子,总归天下是殷王室的便行。
姬稷心中豁然开朗,眼睛笑成月牙。
姬重轲见他脸上变了又变,先是愁眉紧锁,而后震惊不已,最后面露笑意,短短一瞬,像是经历了惊涛骇浪的击打,最后回归风平浪静。
姬重轲喊他:“啾啾!”
姬稷意识回笼,下意识轻轻回应:“王父,啾啾在。”
姬重轲笑道:“王父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如今啾啾能为王父解忧,王父甚是欢喜。”
姬稷为刚才的自称难为情,有意严肃:“儿子明白。”
姬重轲累了,想要去睡回笼觉,打个哈欠:“你回去吧。”
姬稷走出几步,想到什么,回头问:“既然当年王父没想过要孩子,那为何还是生了孩子?”
姬重轲看傻瓜一样看着他:“自己弄出来的,难不成还能再塞回去?”悲伤地叹一口气,“美色惑人,朕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啊。”
姬稷话到嘴边,将如意衣的事咽回去。
要是王父多生几个,将来他要挑继承人时,也能多几个选择。
姬稷兴高采烈地出了宫殿,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先在宫里逛了一圈。
双生子正在花园爬树掏鸟蛋,忽然听见树下有人喊:“阿光,一一。”
双生子听见声音立马认出来,不用低头看都能知道这是太子的声音。
他们做坏事被逮住,吓得全身僵硬,不敢往下看一眼。
“还不快下来?”姬稷道。
双生子在树上磨磨蹭蹭了一会,一前一后往下爬。姬泰山下树的时候姬冬冬站在地上接,姬泰山有些怕,他昨晚才捉弄过姬冬冬,这会子不敢相信姬冬冬会好心接他:“姬冬冬,你不准摔我!”
姬冬冬:“跳下来啊,怕什么。”
其实下树的地方也不高,姬泰山完全可以自己跳到地上。因为姬冬冬说要接他,所以他才没有直接跳到地上。
他们兄弟俩总是玩这种你接我我接你的游戏,从不高的地方跳下,跳进对方的臂膀里。如果能稳稳接住的话,那就很好玩了,如果不能接住,那就两个人一起倒霉。
姬泰山不想和姬冬冬一起摔到地上,他觉得姬冬冬被他砸中之前,很可能会选择后退,只留他一个人从空中摔下来。
姬冬冬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如果身边没有站着一个太子紧紧盯着他的话。
姬泰山惊喜地跌到姬冬冬怀里,扶着他的手臂站到地上:“姬冬冬,你真好!你真的没有摔我。”
姬冬冬愧疚地点点头:“我当然好了,你是我弟弟嘛,我怎么舍得摔你。”
姬泰山得寸进尺:“要是你前天抢我弹弓的时候,也记得我是你弟弟就好了。”
姬冬冬假装没听见,仰头看向姬稷:“殿下为何来此?难不成是赵姬想我们了,想邀我们前去做客吗?”
姬稷果断否认:“不是。”
姬冬冬略显失望,跟在姬稷身后,走了一段路,听见姬稷说:“从今日起,你们要好好习书练武,切不可懈怠。”
平时殿下也会叮嘱学习的事,但今日明显不同,殿下分外严肃。
好似他们若不认真习书练武,他就不认他们这两个弟弟了。
双生子低头听训,听了一刻钟,殿下还在滔滔不绝地说学习的事。他不止是说说而已,他直接安排好了他们接下来半年要学的东西。
“好好学,你们若是表现的好,就能日日来云泽台,到时候孤和赵姬一起陪着你们习书练武。”
双生子并没有觉得这个奖励有多让人开心。
去了云泽台还要习书练武,就不能让人歇歇吗?
双生子长一口气,两个人望着姬稷远走的身影郁闷不已。
“殿下不是忙得很吗?他已经好久没管过我们的功课,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
“不知道,大概是最近没什么事忙。”
双生子同时发愿,女娲啊盘古啊,快点让殿下忙起来吧。
姬稷出了宫,这里瞧瞧那里走走,慰问一些诸子寒士,见见一些新学大家,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下午,启明堂歇议,姬稷往姬阿黄府里去。
姬稷鲜少登门,姬阿黄听到随人来禀,以为是双生子偷溜出宫又来捉弄他。
上次他被捉弄过一次,这次不会再上当了。
隔着屋,姬阿黄打发随人:“让他们哪来的哪回去,派几个人暗中护送,莫要叫拐子拐了去。”
随人还想说话,三王妃不耐烦,从姬阿黄身下抬起脑袋:“烦不烦,滚!”
随人只好滚了。
姬阿黄将三王妃按回去,面上嫌弃,语气欢喜:“凶婆娘,喊什么喊,就你这德性,也配当王妃。”
三王妃翻身跃起,重重压住姬阿黄,一巴掌扇他身上:“我不配嫁你?瞧你这副狗样。”
姬阿黄咽了咽:“到底弄不弄,不弄我就走了。”
三王妃又是一巴掌扇下去:“你急什么急,我找鞭子呢。”
不一会,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夫妻俩兴致真浓,同时怒道:“滚开!”
姬稷平静的声音轻飘飘落下:“是孤,出来。”
姬阿黄听见他的声音,身一抖,劲全吓没了。
半刻后。
姬阿黄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往厅堂赶,姬稷如一尊玉像般立在厅堂中央,姬阿黄想到刚才的事,立马捧笑:“殿下,殿下。”
姬稷回头:“三哥。”
姬阿黄:“殿下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姬稷:“孤哪想得到三哥会白日宣淫。”
姬阿黄脸皮厚,丝毫不觉得这事有多尴尬,他笑道:“这叫夫妻乐趣。”
姬稷咳一声,迅速将话题掀过去:“三哥的孩子呢?都在府里吗?”
姬阿黄迷惑:“殿下问我的孩子作甚?”
姬稷随便找个理由:“谷雨求福,太祝占卜,今年求福的队伍里,最好加一个孩子。”
姬阿黄一听是大事,立马叫人将孩子领来。
一排孩子站成队排开,奴随手里还抱着一个,是今年正月刚降生的。
姬阿黄将他的孩子们分成两堆,介绍:“左边的都有姬姓,右边的没有姓,但都是我的孩子。”
孩子们向姬稷行礼:“殿下。”
姬稷一一打量过去,点那个年纪最大的孩子问了几句,考他学问,孩子答不出来,紧张地落泪。
姬阿黄立刻打圆场:“他平时聪慧得很,定是今日见到殿下,太过兴奋,所以才会说不出话,他这是喜悦的泪水,是不是啊,阿泥?”
阿泥躲到姬阿黄身上:“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