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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在南风的要求下,白君乾他们还是留在了音世家的宫殿里,而罗迦依却是在此时离开了音世家。
临走前,与南风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番,似乎两人在谋划着什么。
从屋檐上淅淅沥沥滴落的水珠似乎在延续着两人的泪水,将世间变得凄冷与悲怆。
地面的凹坑里蓄满了雨水,踩上去,溅起满身雨水,敲门声像是此起彼伏的雨点,响了很久,屋门才被勉强打开了一条缝,一双冰冷但极为漂亮的眸子从门缝里露出来,空洞地问道:“什么事?”
“大人,这房间里已经传出腐臭的味道了,你出来吧。”卫兵劝说道。
忧狐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不会出去的。”
卫兵还想再问,但屋门已被极不友好地重重一合了,关起了门里所有的风景,卫兵们无奈地对望了一眼,掩住鼻子散开了。
合上了门的忧狐眉目间泛出明显的柔情,绝色的容颜里有了无比的亲昵。她轻手轻脚地走回房间,动作既有小鸟依人的娇羞,又兼有为爱赴汤蹈火的决绝,她合上一层层门,关紧窗户,在夙和的对面坐了下来。
“夙和,你听见没有,他们真烦人,整天跑来问东问西,浪费了我们这么宝贵的时间。你说是吗,夙和?”
一阵倏忽而来的风像是幽灵一般无声地蹿进屋子,吧窗户吹开,露出了一方阴沉的天幕。
一道道门像是睁开的眼睛,从隐匿的无声到震撼的沉默,已然是静默,但空气隐隐有了躁动。
夙和安静地坐在座椅上,合着眼,嘴角似乎挂着一丝笑意,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浓臭味几乎是一面有形的屏障,在屋里生根发芽。
他依旧死去多时,大片紫色的石斑从看不见的衣衫深处蔓延到裸露的肌肤上,像某种神秘的印记。
他已经死了,死了许久了。
只是不愿放手,不愿相信。
......
再两天之后,音琴终于从石碑前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棠。”她手中抱着一棠的排位,将门一关上,泪水就缓缓地留下:“现在我找到了能让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的办法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不会有痛苦,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你说好不好,一棠?”
泪水落到那牌位上,发出沉闷地滴答声,音琴苍白的面容里浮现出一种解脱的笑意,脸颊上像花瓣绽放,她缓缓地合上了眼睛,然后拿起了一琵琶,她的坐姿里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
她想象着一棠的吹响的丝竹的声音附和着她,似乎在跟她一起弹奏,她将腰板绷得很直,两腿并拢,双手放在琵琶上,仿佛身体的每一个弧度都经过精确的校队,把握住了最恰当的分寸,那是一种曲终人散的谢幕的姿态。
当南风与白君乾他们推开她房间的那扇门之后,沉重的大门在夜里发出一声呻吟,像一双掩面叹息的苍老的手一般,缓缓地垂下来,露出悲凉的眼睛。
殿中放满了红烛,仿佛要烧起来一般,满地卓绝的火光吧殿堂照耀得如同一个中空的琥珀球,诡谲的色泽像是咒语,把一种略带悲剧氛围的微黄和铿锵的淡红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沼泽似的效果,所有的颜色都如淤泥一样拽住了众人的腿脚,扯住了他们的心脉,使人挪不开眼睛。
音琴悬挂在横梁上,翩然的霓裳红衣在通明的大殿里飞扬,宛若一片硕大的艳丽花瓣。
这是她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嫁衣。
她自以为保护了一棠,却是在一棠离开后,将生命交给了一展白绫,明明连着他们两个的应该是一展红绫。
她以为自己早早就失去了爱他的权力,就像是谎言说得太多,已经无人相信了一般,可有谁会相信她其实是爱着一棠的呢?她是高傲的,但她的爱情却是如此的卑微,仿佛是一个难以言说的蹩脚秘密。
压抑的爱像火焰一般灼烧她的内心,日日夜夜,年年岁岁,烧焦了她所有的耐心,终于在一棠死去的那天,她连意志都瓦解了。
众人还看见了一张字条,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请将我与他葬在一起。
‘他’指的人毋庸置疑就是一棠。
“你们赶紧去忧狐那里,我怀疑她也这样做了!”南风对着白君乾他们说道。
闻言,白君乾眉头一皱,便是带着灵兮他们去往了那忧狐的房间。
只见一打开房门,这里昏暗无比,只有依稀的两盏烛火亮起,而在互补相融的其中一火光吧忧狐的面容照耀得无比悲戚,她的哭泣声被风稀释了,像是一缕一缕无依无靠的青烟。
她沉浸在她的记忆之中,烛火是永不褪色的背景,在夙和的声音里轻柔的摇晃,把一段陈年往事熏染得愈发悲情。
等到再靠近些,便是看见忧狐在垂泪,她的语调里蓄满了水,言语仿佛在沼泽里浸泡一遍后湿漉漉地捞上来,显得拖泥带水、肿胀不堪,又不甘的咒怨,也有对日后生命的唏嘘,她痴痴缠缠地道:“看来诅咒都成真了。”
然后他们又将视线转向了那夙和,在场之人无不惊愕出声,灵兮的脸色更是一片死灰,白君乾扶住她,低声问她是否身体不适,她轻微摇头,目光始终在大殿中央那腐烂了的尸体上。
怎么会这样?
这个答案似乎不是出现在在场的人身上,而是出现在那已经苏醒的音世家领主音笙的身上。
漫天的大雾呈现出苍茫的白,那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底色,缟素、幻灭、无声,在压迫得很深的低空里走动,把娴熟的生活修饰成惶恐与陌生。
时光一下子变得很缓慢,好像世界都停滞了,因为他们失去了心爱的人。
......
音琴死后很快就举行了葬礼,而她的葬礼在南风的操办之下很是简单,她的手下哭着为她弹奏了安魂曲。
最后,她也是如愿与一棠葬在了一起,两块碑矗立在一起,近在咫尺,仿佛在天空之下相依相靠,永不分离。
她的死是自愿的,也是为了追求爱,成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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