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诉我说音乐已经越来越不好听了,请永远不要告诉我。生命里这些残声,是拣到的,也是从天而降的。亲吻过她们的长颈,可以忘记回忆里的缺陷。低至最低,简至最简,才会了解生是多么一种奢侈的交换,顺从它,付出的代价是原初的爱和柔软。就像追着一种消逝而去,迷失再迷失,失去正成为重复无度的主题,而真实的拥有从来没有过兑现。你与我,尘世间,熙来攘往,无所依附,现实的镜像之后有突破不了的困境、有自残、有歇斯底里、有丑陋。
所幸还有吟唱与聆听留下来。其实,孤独本身,就是聆听自己。有多少种办法丢弃,就有多少种办法补救,有多少种方法失忆,就有多少种方法维修。
且让,头顶上清晰的雨点落下来。
银灰色指针跳过,跳过,我们继续
听觉被濡湿,Indie正成为一个谜。Rivulets乐队2002年在都柏林录制的《Debridement》,地下厂牌Chairkickers发行,简单得只有若干吉他金属线,没有鼓,里面安插了11个直抵心灵深处的片断,作为背景,也作为渲染。真正具备了十足之敏感、十足之易碎。这样的时刻,我总会猜想人们一再声称的坚持只是必然如此的一个结果,正如从镜中一定会照出自己的影。
当年,有人问RedHousePainters乐队主唱MarkKozelek关于己身音乐取向的看法,他略带点忧愁地抱怨,说是因为被"困"在了悲伤、缓慢的旋律氛围无法自拔。而对Rivulets的NathanAmundson来讲,同一个问题不复成为问题,他认为只不过在从事热爱的音乐而已,并无所谓围困一物存在。同样,我们只是在热爱这个人唱的"There-sahisroom"而已,并无所谓孤独一物存在。现在,我的眼皮沉重得不行,我的手边搁满了爱尔兰人贝克特的,如果翻至《无法称呼的人》某页,会出现如下一句:这里的确没有任何改变,从那时以来,让它继续下去,从此就谈我自己,这已经决定了,哪怕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