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错。”
黑泽银没有第一时间去跟史考宾打招呼,而是环视了一圈周围,才冲着史考宾浅浅一笑,夸赞了一句。
或许有人搞不清楚史考宾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这里的状况会变成这样,其实,原因很简单。
不久前,黑泽银不是让她和平良鲛去做确保某人生命安全这种简单的事吗?
但其实,他们才刚刚消失在黑泽银面前,黑泽银就又给平良鲛发了一个邮件。
黑泽银在邮件里,刚才他的指示全部都不算数。
他本身就没打算让史考宾和平良鲛二人去管某人的事情,而且这个任务如果平良鲛不久前所的真的太过简单,所以,他改口了,让他们二人去保护人质。
而在非面对面的情况下,史考宾和平良鲛是没有拒绝黑泽银这个要求的机会。
这个任务很特殊,可能本身没有多大的难度,但另一方面,却是意味着他们跟组织交恶,也意味着他们从今往后会听从黑泽银的话,无论所有,因为做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便是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当然,在这之前,他们也是没退路就是了。
于是他们开始行动。
史考宾则是折回四楼的这个房间,以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这里的所有人质。
尽管史考宾现在看上去没有什么事情,但她身上血腥味道浓重,面罩和黑衣渗透出的血液,至少有百分之二十七的含量是她自己的——因为她和两个以上的组织的人拼斗,要毫发无伤,是不可能的。
她拼着受伤也安然无恙地保住了这些人,是真的尽力了。
另外,如果不是受伤,她也不会在等待中表露出不耐烦这种杀手不该有的情绪。
不过即使是她如今表现出来的不耐烦,恐怕也只有黑泽银能够捕捉到,其他人朝着史考宾的脸上看去,就只能看到一张冰冷漆黑的面罩罢了。
当然,她一开口,任凭谁都可以听得出她言语中的负面情绪就是了。
“我如果不做得漂漂亮亮的话,那后果我可承担不起。”史考宾道,“而且,你也不必夸奖我,来这里看守人质的都是一些只会执行任务的喽啰,我要是解决不了,那才是笑掉大牙。”
“我只看结果——结果好,就是好。”黑泽银转身,“走吧。”
史考宾跟上。
只是在临走出关押人质的房门的时候,她微微向后侧头,神情似有疑惑。
“你在看什么?”黑泽银冷不丁发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前不久外面还有狙击手在盯梢,但是现在好像都看不见了……”
“这难道不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但是……”
“话回来,平良鲛呢。”没给史考宾再下去的机会,黑泽银问出了另一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没去三楼吧?我记得我有嘱咐你们最好不要去那里,也不要关注三楼发生的任何动静。”
“哼,你还是不信任我们。”史考宾轻哼了一声,“放心吧,他只是去上个厕所,很快就能回来……看,回来了!”
黑泽银侧头,的确是有一人突兀出现在了走廊之上,而那人虽然对自己身形脸孔稍作遮挡,但还是可以看出是平良鲛。
见到黑泽银和史考宾,平良鲛加快了脚步走来,自觉地站在了史考宾的身后。
两人开始着黑泽银听不懂的悄悄话。
黑泽银瞥他们一眼就转过头继续走,直到到达楼梯口下了一层楼到达三楼之后,他敲了敲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来。
“你们两个还真是不把我当一回事啊,把我当空气,自顾自谈了一路?”话语虽是略带埋怨,不过黑泽银的脸上可看不出任何的不满,这话听起来倒更像是调侃。
史考宾一挑眉,对上黑泽的眼睛:“这不是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正在跟我弟弟探讨将来吗?”
黑泽银没有生气的征兆,史考宾话自然也不可能客客气气,而是想什么就什么。
——虽然史考宾并不喜欢黑泽银的性格,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黑泽银的好脾气,注定了他能交上许多朋友,而她在和他交流的过程当中,也不需要太安分守己,隐藏性。
黑泽银自是不知道史考宾心里的想法,他只是把史考宾的后半句话换了人称拖长声调重复了一遍,意味深长。
平良鲛轻咳了一声:“黑泽,你突然停下不止是揶揄我和姐姐吧,最好有话快,现在可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既然这样就从窗口离开吧。”
平良鲛一怔,瞳孔放大。
“没听懂我的话嘛,离开这里,然后去这个地址住下。”黑泽银很自然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平良鲛没接,史考宾一瞪眼,更是忍不住开口:“喂,你准备让我们找死吗?从三楼跳下去……”
“我没跳,我不介意你们借用这一个东西。”黑泽银抽出了伸缩吊带,简单对两人解释了一下该东西的用法,然后补充道,“铃木美术馆里所有的歹徒都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你们不用担心会被半路偷袭,安心下去吧。”
平良鲛的脸色比之刚才稍微好看,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接过吊带,只是接过后,还忍不住抬头问道:“你……不会坑我们吧?”
“如果我要杀你们,何必这么大费周章。”黑泽银不紧不慢反问。
“哼……那是因为你这家伙不敢杀人……”史考宾插嘴。
“不是不敢,只是我不想违约——我答应了一个女孩再也不草菅人命。”黑泽银微微一笑,“而且,这个世界上,死亡往往是一种解脱,让人生不如死才是一种酷刑,如果真情非得已,那么借刀杀人给予他人致命一击,不更爽快?”
史考宾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平良鲛则是默默低头看着又沾血又破烂的吊带,默默收紧了拳头,轻声询问:“照你这法……你以前草菅人命?”
“也不算草菅人命,只是一次玩过头了,差点把自己搞得失忆。”
“玩?我你的用词还真是……”
“在这里追溯我的过去很有意思吗?”黑泽银侧头,显然不准备在某个话题停留,“还不走?”
他的语气稍微加重。
很善于察言观色的平良鲛默默拉住了史考宾:“我们立刻走。”
“去三楼靠近大厅的右侧房间,那里下去安全度更高;在这之前带上我准备的面具,以防万一。”黑泽银给两人指明方向,并递过去两张面具。
史考宾和平良鲛的脸上皆是有对黑泽银准备充分的惊异,但谁也没多什么。
黑泽银跟上两人,直到目视他们离开。
他伫立在两人离开的房间,靠着墙壁,微微侧头,视线穿过身边的窗口落到外面。
这里距离室内花园很近,若是抬头,欣赏到火光伴随浓烟的风景简直是轻而易举。
黑泽银的目光落到户外,视线停留了不短的时间才收回。
他好像是在看花园,又好像是在看空,又好像是在看那两人离开的方向,但若是此时有人走近,却是可以轻易发现他的焦距根本不集中在刚才所的任何一物上面,而是……
黑泽银收回了视线,又很快抽出手机。
手机邮箱里有一封标注为工藤新一的来信,信中是一堆乱码,令人读不懂里面的真正内容。
黑泽银揉了揉鼻子,开始朝着某条路线走过去,不久他站定在三楼的男厕前,抬手敲了敲门,但没动静,黑泽银又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推门而入的时候黑泽银抬头刚好撞见正准备从角落往外走的柯南。
是的,没错,不是工藤新一,而是江户川柯南,拖着工藤新一肥大衣服正朝他这里走来的江户川柯南。
黑泽银一挑眉,忍俊不禁:“哟,平成的福尔摩斯,你又退化成学生啦?”
迎接黑泽银的是一个飞速而来的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