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中生,能做到这种地步,真的值得赞赏。
不过这个高中生是黑羽快斗,是怪盗基德第二代,所以,也不足为奇了。
平良鲛看向坐在床边的黑羽快斗,眼珠子转了转,他用沙哑的嗓音反问:“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接下来?”黑羽快斗侧脸看他,“我来你这里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了解。”平良鲛淡淡笑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了黑羽快斗面前,冲他伸出了手,“我们两个,合作对吧?”
“只是暂时而已。”黑羽快斗抬起手和平良鲛相握,“我们只是暂时拥有同样的敌人,做暂时的队友而已。”
“真是不情愿的态度。”平良鲛轻嘲一句,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深刻,“不过,这种态度,我才放心。”
两人相视一笑,也算是一笑泯恩仇。
然后平良鲛直接就坐到了黑羽快斗的身侧,问着后者:“快斗,你和我暂时联合的目的是什么?要我帮你逃出去?”
“要逃我随时可以逃,你觉得我会为了这种事情来找你?”
“我想也是。”平良鲛扣住下巴,“那么你的想法呢?潜伏在这里,摧毁整个艺术团,把幻术师古纳的身份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还是——准备直接杀死蜘蛛?”
提到死亡二字的时候,黑羽快斗眼里的颜色似乎更深了一点。
“我想要把他们就地正法。”黑羽快斗表情平静道,“把整个艺术团推入监狱。”
平良鲛含笑:“想法不错,但太仁慈。”
“我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黑羽快斗谈到这里的时候神色有些偏冷,“会把人的生命当成畜生一样对待的人,不是人,是畜生,我可不愿做这种像是畜生的人。”
“……你在骂我吗?”
“别对号入座就可以了。”
“……怪盗基德的嘴炮也挺厉害的。不过这种像是刺猬一样的防备姿态,在怪盗基德身上,还真是少见。”
“……”黑羽快斗默不作声。
平良鲛笑笑,也没奢望他回答。
只是黑羽快斗默不作声的时候,平良鲛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拍打了一下黑羽快斗的肩膀。
“对了,问你件事。”
“啊?”
“你逃出来了,你那位同伴怎么办?”
“我救出来了。我在找蜘蛛没收走的东西之前就把他找到了,还帮他换了一个身份藏在艺术团中。”黑羽快斗挡住了脸,“我真后悔我当时的婆婆妈妈,顾忌那顾忌这,早这样不久好了吗?”
“总归现在你们两个都平安就好。”平良鲛把手搭在黑羽快斗的肩膀道。
“谢谢关心。”
“不,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还有把柄在蜘蛛手上,会对我的行动产生干涉,那样我会选择把你打晕带到蜘蛛面前去,取得更多的信任。在那之前把你的下巴卸掉你的手指废掉,你也没机会对他我是平良了。”
“……”黑羽快斗的额头暴起青筋,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平良。”
“嗯?”
“你有时候真的很欠揍。”
“我只是实话实。”平良鲛一边答应,一边把堆积在一起的枕头和被褥拿开,抽出了手机,“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快斗,帮我个忙。你是魔术师,可以破解蜘蛛的圈套吧?”
平良鲛的眼里划过流光:“只要我们把这些圈套全部破解,并且把真相散播到艺术团里,就可以让蜘蛛的神话破灭,让艺术团从内部瓦解,这样对我们的行动也轻松很多。”
“我想也是。”
“快斗,我把手机藏在一个地方,把他的‘幻术’全部录下来了,你来看看。”
平良鲛一边,一边把视频再度打开,把他被施展幻术的部分重新放了一遍:“但我只能看出一些圈套的破绽。”
黑羽快斗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没话。
“你也没头绪吗?”
“部分没头绪,但部分‘幻术’的手法还是很简单。”
“那就看部分‘幻术’手法。”
“好的。”
黑羽快斗点头。
“首先是第一个圈套。”
“你一路走来,畅通无阻,但到达蜘蛛面前坐下,身下却的确有了东西。”
“这个圈套能够实现,主要是因为地板的机关。”
“会议室的地面,是先被铺上了瓷砖作为地板,然后再平铺上了和瓷砖大吻合的一块块玻璃。”
“无论你当时站在什么位置,只要蜘蛛利用遥控开关,升起你后一格的瓷砖上的玻璃,你自然是有地方可以坐下。”
“玻璃透明,再加上会议室里的灯光特意被调整到了甚至会让人觉得有些刺目的水准,玻璃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其次是第二个圈套。”
“你原本位置上的椅子消失,然后出现在了你的臀部下面。”
“这同样利用了魔术机关。”
“靠近办公桌的办公椅,它们和办公桌有一部分连接起来,办公桌下面有特殊的空间,中间还是空的,栽种了绿色植株,如果利用机关把办公椅收进去藏起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到会议室之后,因为腹部伤口的关系,我很多次调整了坐姿,办公椅却没多少移动,有种受制的感觉,我想这应该可以作为办公椅和办公桌有连接的证据。”
“蜘蛛在椅子出现前打了一个响指。”
“这看上去只是单纯地让办公椅显形的作态,但实际上是一箭三雕。”
“其一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把视线全部集中到他的手上,其二是掩饰他按下开关把你原本位置上的办公椅收纳到办公桌底下发出的声音,其三是掩饰他把藏在办公桌下的办公椅弹到你所坐的玻璃的下面。”
“能把后两件事情在一瞬间完成,再同时借用响指声音掩饰,真是不得不佩服时间的精准算计。”
“然后第三个圈套。”
“他罩上眼罩,给你披上布料,然后让你飞了起来。”
“这和第一个圈套差不多,同样是用遥控器控制地板上的玻璃上移,控制你所坐着的玻璃向上移动,让你升空。”
到这里的时候,黑羽快斗的声音暂时顿住,脸色有点不甘心:“至于其他的圈套,我有头绪,但线索串不起来,所以还算没有破解。”
“原来如此……”平良鲛颔首,“你和我的进度差不多,我也刚好就破解了这三个圈套。”
“那么——”黑羽快斗对上平良鲛视线,“我们要重新回会议室看看吗?”
“重新回去?”平良鲛皱起眉头,“不会被怀疑吗?”
“怕什么?”黑羽快斗哑然失笑,下一句话的时候,口里的男音又蜕变成了清脆的女性嗓音,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我们两个,一个是副团长,一个是团长的情人,一起去会议室看看,在这个团里有谁敢阻拦?”
“快斗,需要我给你一张去泰国的门票吗?我怀疑你生错了性别,需要白衣使帮你纠正。”
“……”
“难道不是吗?”平良鲛歪过头去,“在会议室里,你还跟我抛媚眼约炮来着,哦,对,当时不知道你身份,闻到轻微的血腥味,我还以为你来月经了。”
……
走廊。
有人鬼鬼祟祟趴在自己所处的房间,探头探脑。
他的视线,紧张地锁定在斜对面的一个房门前。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似乎窥探了很久,直到有人在背后吹了一声口哨。
“史蒂夫,干什么呢?”
被叫到名字的史蒂夫头一歪,差点被吓得摔倒在地上。
背后的人拉住他的胳膊将他轻松提了起来。
史蒂夫转头一看,发现是马修正挑着眉头好奇看他,神色不由得松了下来。
“原来是你啊……吓我一大跳……”史蒂夫直起了身子,一边拍着身上不心沾上的尘土,一边眼角的余光还不由得瞥向了他原本所看的位置,“我在看内森的房间……咳,那个,赫西姐貌似进去挺久了……”
“你还担心他们雷勾地火吗?”马修冷笑,“内森那子敢吗?”
“呃……不是……我自然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史蒂夫颇有些纠结地皱起眉头。
“好像人出来了。”马修抬起下巴。
史蒂夫二话不转过头继续偷窥。
马修在后面忍不住笑:“很在乎嘛。”
“我得找个机会……”史蒂夫握紧了拳头。
“找机会干什么?告白吗?”马修切了一声,“没机会了,那家伙早就名花有主了。”
“……”史蒂夫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马修,却没话。
“不过,你若是看不爽内森,我可以帮你打他啊。”马修把两只手相互交错抱拳,按压一个个骨关节,发出可怕的噼里啪啦声音,配合他满脸的横肉,看上去很是可怕,“听你被他欺负了……你是朋友,我可不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