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告走了少年侦探团的三人组,黑泽银就感觉全身轻,现在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转移到电视台的车里的大屏幕,注意他的人是少之又少,他倒是优哉游哉地准备离开,但是才刚刚踏出一步,衣角却忽然被扯了一下。
“有事?”黑泽银略微皱眉,停下身,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表情淡漠的女孩。
灰原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晶莹剔透,倒映出黑泽银秀气的脸庞,盈盈秋水:“你又被家暴了。”
她这句话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肯定到——黑泽银的心下意识地一跳。
“我家长脾气有点不好。”但也只是愣了一下,他就回过神,蹲下身,笑眯眯地揉了揉灰原的茶,入手的感觉很柔滑,就像是口腔含住巧克力感受到的温润。
可惜还是没有黑长直的头摸起来舒服畅快。
灰原的嘴角下意识抽搐了一下子,显然是看出了黑泽银表情里的感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瞪大眼睛鄙视他得了便宜还买乖,可爱的模样让他有刹那的愣神,指肚不由得再次插入茶搓弄。
配上这略显呆萌的表情真是棒极了。
“呃……”灰原轻而易举就意识到了黑泽银的感情转变,表情情不自禁微微一黯,恢复了平常的冰冷,狠狠地剜了黑泽银一眼,“别碰我!”她一点儿也不习惯除了姐姐之外的人这样对待她。
“抱歉。”黑泽银缩手缩得那叫个快,虽然被斥责了一句,神色却丝毫不显尴尬,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表情就好似邻家大哥哥那样的和蔼,“找我有什么事么,哀?我记得你当初过不理我的,怎么这会儿又关心起我来?”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衬得晕开的青色淤痕愈明显。
灰原凝望了那个部位一阵子,就移开视线,盯住黑泽银幽深的眼眸,拳头不自觉捏紧,声音轻得就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忽过来的一样:“你的姐姐对你下手那么重?还打你?”
黑泽银愣了一下,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但是就算他反应过来,灰原也不会给黑泽银那个机会插话:“肯定是外人打得。”
她的声音带有某种毋庸置疑的语气。
澄澈的眼眸轻轻悠动,先是染上了一层记忆的惶恐,而后是冷酷,类似组织里的人的冷酷。
灰原对于组织有种特殊的感应赋,她可以看出,任何曾经与组织接触,哪怕只是擦肩而过,她都能凭借第六感感应出气息来,这次也一样。
以往她还没有在意,可昨日见过琴酒后,她却倏然现,黑泽银身上的组织气息日益浓厚。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只是待在他身边的时间略长,气息增长的频率略,适应了那种阴寒,但事实上它其实还是存在的——就像是人的鼻子会适应气味一样。
灰原敢保证,黑泽银在这段时间里,和组织的人接触过不下十几次或几十次。
原因?她不敢肯定,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联系起黑泽银身上的伤,她大概能猜出七七八八。
在这种方面,她敏感得很。
“你为什么会被别人打?”灰原质问。
接二连三的问题不给黑泽银反应的时间,最后消停的一段时间,他下意识眨巴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就扣住下巴,似笑非笑地反问:“是,我是被陌生人揍了,至于为什么会被揍,是因为我欠揍。”
灰原:“……”她问你正事,别转移话题!
“我昨看见了。”灰原一改曾经的冷淡,认真地看着黑泽银,“一位和你长得很像的金叔叔跟在你的身后,似乎想要对你进行不利,是不是他干的?”
“不,他如果要干这种事情的话,一枪崩了我还比较爽快。”黑泽银无辜地把手一摊,“所以你想错了,不是他干的,是其他人干的,妹妹,要再猜猜么?”
其实他更想要吐槽一下那个叔叔的称呼和琴酒做事怎么可能被你们现。
但是为了活得更长久他还是觉得闭嘴调侃为妙。
“别叫我妹妹,我跟你不熟。”从黑泽银口里迸出这三个字眼,灰原怎么听怎么不爽快,眼睛微微眯起,瞳孔里的情绪被完美地隐藏于幕后,“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所的那个跟踪你的人的性格,你们很熟?”
“对呀,很熟悉。”黑泽银泰然处之地接应下来,“熟悉到我连他今晚上吃什么都可以猜到。”
这不是废话嘛,问一个儿子你熟不熟悉你爸,除非是早年丧父或是孤儿一枚,任何人都可以肯定的回答。
可惜灰原并不知道黑泽银和琴酒的关系,再加上某人又习惯性地嬉皮笑脸,她爽快地无视了黑泽银的这句话,却在心里有了另外的计较。
他是个隐藏很深的人物。
她原以为这个人是惧怕组织从而不想要了解到组织的更多信息深入组织危险的泥潭,现在却现,这个人是太了解组织了,了解到……面对琴酒那样的人物却可以谈笑风生的地步。
她选择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不透露给他是对的。
灰原哀叹了口气,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倏然地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询问。
“那你知道,他最近和谁在一起吗?”
灰原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吉普生的消息。
不过黑泽银的脑回路显然和灰原不在同一个调上。
他还以为灰原所的在一起是情侣而非搭档的意思。
“一个惺惺作态的家伙罢了。”黑泽银皮笑肉不笑地对雪莉做出判断。
灰原的瞳孔轻微地收缩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那是一个危险的家伙。”他所的危险,其实是人格魅力的意思,用在这里,其实更多的是讽刺,“在那个组织的机构里,也是我最讨厌的家伙。”
危险的家伙,讨厌的家伙,这个人……和吉普生的关系不怎么好吗?
灰原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几步,但下一秒就现自己的失态,微微蹙眉,却没有话。
她该问的已经问了,不该问的也已经问了,是时候适可而止了。
否则,她不敢打赌会不会引火烧身。
“你怎么了?”黑泽银虽然更多的是在义愤填膺某人的不是,但是还有少部分的注意力在灰原的身上,见她态度的转变,本能地疑惑看了过去,“我了什么不该的话吗?”
“我不喜欢听别人在背后他人的坏话。”灰原随意地找了一个借口。
她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多管别人的闲事,但现在只能用这种话敷衍。
黑泽银盯着灰原的脸过了一会儿,虽然看破了她其实是在撒谎,但也没揭穿,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如果灰原和雪莉的关系不好的话,应该不会知道那叠磁片的事情。
他貌似了她朋友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