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丹高中的学园祭,热闹非凡。
黑泽银从后台出来的时候便是融入人山人海,小兰他们演出之前,他去一个摊位买了牛奶,挤出来准备去找座位,走着走着,他身体忽然歪了一下。
原本要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停在半空。
黑泽银回头看到收手的阿斯蒂,挑了挑眉,对上阿斯蒂的眼睛:“这位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还不是你不待见我嘛。”阿斯蒂倒是一点不尴尬,他摊开手冲黑泽银微微一笑,“好歹和我见过两三面,干什么每次看到我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躲个不停?我长得有这么可怕?”
“没有。”黑泽银的视线落在阿斯蒂的脸上,“只是你拥有漂亮的脸蛋又同时兼有矫健的身手,我看着不舒服。”
阿斯蒂饶富意味地笑了笑:“要喝一杯7度的吉普生吗?”让你想起了七岁的吉普生吗?
黑泽银啧了一声:“你家放你出来的原因就是为了调戏我?”别忘了你的任务。
阿斯蒂勾唇:“家里人很长时间不会管我的。”他言下之意是他请了假,如今不是在执行任务而是在休假。“所以现在一切行动由我自己做主。”阿斯蒂盯住黑泽银的脸轻笑。
“哦,那还真是意外,我还以为像你这种人没有长辈的命令不会来这里当老师的。”
“这学校的风气很不错,很受欢迎,我很喜欢。”阿斯蒂流畅回答,“而且老师也让我看得很舒服,比如校医新出医生,还有英语老师茱蒂小姐,哦,对了,水下也会来这里做做音乐指导,算得上半个音乐老师。群英荟萃呢。”
“现在受欢迎的老师应该又多了一个你。”
黑泽银环视了一圈周围。
他们谈话的时候大多数学生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表面上相互聊天但眼神就没从阿斯蒂身上移开过,男生对其是尊敬崇拜,女生对其则是仰慕。
看来阿斯蒂混得很开。
“上次在体育课上露了两三手罢了。”阿斯蒂笑嘻嘻地说道。
“哦,厉害厉害。”黑泽银装模作样鼓了两下掌,然后意识到自己手里的热牛奶都要冷了,冲阿斯蒂摆摆手转身,“那就这样,我去看演出了,不见。”
阿斯蒂没挽留的意思,他只是含笑看着黑泽银离去的背影。
“老师,他是你朋友吗?”有一个好奇的女生忍不住凑上来,“我都没见老师对谁这么在意过……”
“我倒是想和他做朋友。”阿斯蒂转过身,揉了揉那个女生的脑袋,用醉人的笑容把对方迷得脸红心跳后,双手插入口袋走远,眉眼弯弯之时,轻薄的唇张合,唱出轻快童谣。
【雨在下,雪在哗,我的爸爸笑哈哈】
【讨厌的唱片、磨人的故事,让我睡觉吧】
【红色的番茄汁,白色的土豆泥,不吃要变臭啦】
【咦?有客人呀……】
【白发的哥哥背着猫娃娃,你来做客么】
【慢点慢点没人抢,满身酱料太脏啦】
【还要海鲜吗?】
……
黑泽银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黑泽银无语地摸了摸鼻子,“那小子八成在我走后立马说我坏话吧,真是的,组织里尽出些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的家伙。”
嘛,算了,反正言语攻击又不会死人,他还是安安心心看剧吧。
黑泽银左右看了看,找到了和毛利小五郎坐在一起的柯南,远山和叶坐毛利左边,柯南的右边位置倒是空的,他快步走去准备坐下,但却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回头。
戴帽子的家伙站在他身后,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最近流行这么跟人打招呼吗?
黑泽银把牛奶习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斜着眼睛看着尴尬笑着收回手的男生。
对方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涂上了厚厚的粉底,整个人白得像是刚刚粉刷过的墙壁,白得黑泽银都差点认不出这是谁。
“服部平次?”黑泽银上下打量对方,“你准备出道吗?在哪啊,我去捧个场。”
服部的脸唰地就黑了:“什么服部,我是工藤新一!”
“……大阪腔真好听啊。”
“那是!大阪腔是最……呃!”服部后知后觉被黑泽银代沟里了,脸更黑了,能跟他没抹粉底之前差不多,“我就真的这么不像他吗?”
“完全不像。”黑泽再吸了一大口牛奶,“你干嘛打扮成这副模样?”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兄弟!”服部捏紧拳头,斗志昂扬。
哦,小兰现在是已经怀疑到柯南身上,所以服部准备假扮工藤的模样和柯南同时出现在小兰面前,打消那个女孩的怀疑对吧?“想法很好,但你这行为根本是在搞笑。”
“喂喂,你观察力好可以一眼认出我,但小兰就不一定啊——”
“扯淡,喜欢一个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喜欢,而外人无论怎么打扮得和她喜欢的人一样,她也绝对不会喜欢。”黑泽银直接一盆冷水泼过去,“还有,你很自信你家和叶在看到你和小兰调情后,你还能留下全尸吗?”
“她才不是我家……”服部说到一半再度卡壳,“等等,和叶?”
服部立马拽住黑泽银的胳膊,整个人藏黑泽身后,然后探出一个脑袋做贼心虚地往柯南那个位置看过去,注意到和叶的时候脸色又变了:“喂喂,我不是叫她不要来吗……”
“所以,还准备继续扮演下去吗?”
“还是算了……”服部的语气变得恹恹,但转而他却又想起什么,抬头看了一眼黑泽银,又飞速低下头去。
“干什么?”
“哎,要是你愿意帮忙就好了,不过你上次被他坑进监狱,拒绝帮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现在你能和他正常说话就不错了……”
“不用你操心。”黑泽银推开服部,“我和他的事情也是,他和小兰的事情也是——你这个朋友都会帮他出谋划策,那么他这个局内人更不可能不做什么措施。”
“你是说——”
“把你脸上的玩意儿擦干净,安心看剧,一切事情,你当观众就可以了。”黑泽银伸展手臂将喝得干净的塑料杯扔到垃圾桶里,转身离开。
背后的服部愣了两三秒钟,倒真是听话地拿出快速把自己的拙劣妆容全部消去,快步追上黑泽银,打听黑泽银是不是知道什么其他内情。不过黑泽银不理他,他也就识相住了嘴,只是跟着黑泽银一起走,但不说话了。
两人离去后,在黑泽银原本站着的位置上多出了一个人,一只莹白的手伸入垃圾桶,拾起了黑泽银丢弃的塑料杯。
“倒像是跟踪狂了。”阿斯蒂的手指摩挲着杯子,自嘲地低笑了一声,将杯子放到刚买的塑料袋里,郑重其事地封好口,“不过这感觉也不赖。”
黑泽银似有察觉,往后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看到。
他没把这种事情放心上,找到位置就坐下来。
柯南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抬头瞥了黑泽银一眼,恰好和黑泽银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黑泽银冲柯南笑了笑,柯南抿了抿唇,飞快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