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许岩和文修之一夜长谈,一直谈到了深夜三点多钟了,文修之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了许岩回去,临走时候,却是一再叮嘱许岩:这两,长随时有可能来基地视察。许岩要留在基地里待命,不要到处乱跑,免得到时候长来了找不到人就麻烦了。
“知道啦!”
许岩一边答应了,一边打着呵欠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早上,许岩还沉浸在睡梦中呢,一阵清越嘹亮的军号声把他从梦中唤醒了。许岩迷糊着眼睛,拿手机过来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六点半。
“这帮人神经啊!”许岩闷哼一声,把被子盖过了头,继续睡觉。
军号过后,窗外传来了响亮的队列声和口令吆喝声:“一连集合!”、
“三连集合”、
“警通连集合!”、
“点名!一、二、三、四。。。”
听着外面源源不断的口令声,许岩这下彻底地睡不着了。他打着呵欠爬起身,走到窗前。楼下的操场上,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已集合成整齐的队列,在军官的带领下开始在操场上跑步。
许岩抬起头远眺——这时候,山峦边上的际才刚刚泛红,太阳才刚刚冒头。
这时候,许岩才反应过来:“虽然条件确实很不错,但自己所处的,毕竟还是一处军营,不是外面的宾馆啊!”
许岩站在窗前看着士兵们训练了一阵,他闲着没事,一个人下楼去吃了早餐。吃早餐的时候,许岩还想找人来问问营地里有啥好玩的娱乐节目,但看着周围,都是全部陌生的士兵和军官,一个熟人都没有,他也不好意思乱问。
吃过早餐回房里,许岩还在想着今的时间该怎么打呢,这时候,文修之的电话来了:“岩子,你在房间里吧?”
“在的。文部长,怎么了?”
“已经确定了,长今就过来视察基地,点名就要接见你。岩子,你马上换上一身军装,在房间里待命等通知!”
搁下电话,许岩马上从行李里拿出军装,穿戴整齐。以后,他对着镜子看了一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形挺拔,眉宇清朗,英气勃勃。
他满意地点点头,对着镜子翘起了大拇指,装腔作势地:“鬼,不错嘛,蛮精神的嘛!”
许岩早上七点多钟就接到文修之通知长要来了,但他在房间里等了两个多时都没人来通知他,仿佛整个世界已经将他给遗忘了。饶是许岩心性沉稳,这下也有点坐立不安了。
等到了中午十一点钟时候,终于有人敲响了房门,许岩立即从床上跃起,打开门一看,只见一名陌生的上校军官站在门口,他上下打量了许岩一番,看着他肩头的肩章,目光有点诧异,问道:“请问,是许岩同志吗?”
“没错,我是许岩。请问,你是。。。”
上校并没有回答,他径直对许岩:“许中校,跟我来!长要见你!”
罢,没等许岩回答,他已转身走了。许岩一楞,快步跟上对方的脚步,声问道:“请问,是哪位长啊?”
上校瞄了许岩一眼,沉声道:“等下见长,你就知道了!”
当下,那位中年上校领着许岩上了六楼,带着许岩进了一间很大的会议室。
进门以后,许岩第一眼就看到了长。
长约莫六十多岁了,但他的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身形瘦削,身量很高,腿长。他戴着大檐军帽,穿着一身没有肩章的军大衣,双手插在军大衣的口袋里,腰间的军用腰带系得很紧,领口竖了起来,衬得他的身形显得格外修长。他有一张轮廓分明的榛子脸,一张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在他的脸颊上,铭刻着深深的皱纹,以显示此人曾经过的沧桑岁月。
在这个被众人簇拥着的老人身上,有一种孤独和寂寞的味道。
长的军大衣上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任何的军阶标识,但许岩依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老人是现场的最高军官,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如同众星簇月一般围绕在他的身边。
在场的都是高级军官,大多都是肩章上缀着金星的将军。许岩也看到了文修之,他也在人群中间,但很明显,平常鹤立鸡群一般的文修之今已经泯然众人了,他甚至都挤不到长的身边。
许岩进来,包括长在内,众位将军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倘若在以前,被这么多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注视着,被这样凝重的气场笼罩和压迫,许岩还不得当场吓得全身哆嗦?
但现在,或许是因为经的场面多了,英雄见多也如常人,许岩很镇定沉稳地走进来,向着众位将军立正和敬礼:“报告!情报部四局特种反恐处,许岩报到!”
许岩敬礼的时候,长平静地注视着他。然后,他抬起手回了个礼,点点头,声音有点沙哑:“许岩,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许岩走近了几步,长深深地凝视着他,上下打量着他——许岩感觉,对方的目光专注而凝聚,有一种直刺人心的力量。
在许岩预想中,长那么大的领导,接见自己的时候,无非就是上一些场面上的套话,“伙子你多大了?是哪里人啊?”之类,或者是嘘寒问暖地寒暄上一通,以显示他平易近人很亲民罢了。
但长的表现完全不像许岩所预料,他注视着许岩,话里带着浓重的口音:“许岩,我常听到你的名字,也经常听到关于你的事情,我早就想见你了。”
“啊!”没想到,长会以这样的话来开头,许岩一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是!能被长您知道,也是我的荣幸。”
长微微一笑,温和的笑容绽放在他皱纹满面的脸上,他左右顾盼,对身边的将军们道:“看着,看看!还真是年轻啊,简直还是个孩子。真不敢相信,就这样一个孩子,居然能做出那么多的事啊。”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太年青了啊!”
“来来,许,咱们握个手!”
长握住了许岩的手,用力地握着,他的手掌粗糙而温和,他沉声:“我一直想见你,一直想跟你亲口一声:许,你辛苦了!
谢谢你,谢谢你为保卫我们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
不但是我感谢你,国家感谢你,千千万万的人民感谢你,许岩同志!
你拯救了成千上万的群众。虽然你的事迹不能公开,只有很少人能知道你的名字,但你要相信,祖国绝不会忘记她最忠诚的孩子。”
许岩耸然动容。
在这个飞船已能登6月球的日新月异时代,在长的身上,时光却仿佛是静止了,他的言行和思维好像还固执地停留在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
“祖国感谢你,人民感谢你!”——这样的话倘若换个油头肥脸红光满脸的官僚来对许岩出,只会让人感觉到恶心,但同样的话,从长口中吐出来,许岩却能感觉到他真挚的感情,这老人是真心实意地相信他所出的每一个字,这是他身心和灵魂的真诚信仰。
温暖的热血在胸中翻腾,许岩肃然一个立正,他再次敬了一个军礼,沉声道:“为人民服务!为祖国服务!”
听到许岩的回答,长笑了,他:“是个好样的伙子!你不要拘谨,轻松点。我听,你还是个在读的大学生,是中途被征召参军的吧?”
“是的,长!”
“嗯,有空的时候,你的军姿要多练一下,动作更标准些就好了。”
对于长的幽默,在场的将军们出一阵温和的笑声,长却是收敛了笑容:“许,有件事,不知道情报部跟你过没有?日本人向我们提出了,请求我们把你派去日本,帮助他们消灭那些怪物,他们对你很看重,态度非常恳切。
老实,要把许你派去日本,我是很舍不得的。这些日子里,国内也不是很安定,有许你这样的年轻人在国内坐镇,我也能安心很多。但出兵日本的事也很重要——”
长转过头,他望向站在他右边的另一个中年将军:“刘啊,出兵日本这件事的内涵和意义,你们跟许解释过了吧?”
那中年将军满脸堆笑,连连点头:“是的,文副已向许详细解过了,也带许参加过内部会议,许很清楚了。”
“嗯!”长叹道:“像许这样的人,到处都需要的。但我们只有一个,真是太可惜了——没法分身啊!
日本人需要你,国内也需要你留下,两边都很重要。许啊,这件事,我也想听听你自己的意见——你是愿意出国去帮日本人打怪物呢,还是想留在国内呢?”
看着许岩有点犹豫没话,长也不催他,只是温和地道:“许,你也不要急,好好想下!无论你去日本也好,留在国内也好,你同样都是为国家服务,所以,你也不必有什么顾虑,你想要的心里话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