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知道了,郑芝龙只派了四十艘左右的大船进入港口,其他战舰部都埋伏起来了。
可是四十艘大舰,就能在热兰遮港口内为所欲为了吗?
荷兰人在港口还有那么多战舰呢?
他们那么多的岸防大炮呢?
也难怪刘香想不通,因为他对明军战列舰的想象,还停留在施密堡级大型战舰的芋之中。
施密堡级战舰,现在是远东最大型、火力最猛的战舰。
它配备十二门重型加农炮红夷大炮同级)、八门弗朗机炮。
但是看看明军战列舰,配备十八门红夷大炮外加十八门弗朗机炮,火力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
而在船体的防护上,施密堡级是两层木板护甲,但明军战列舰是三层木板护甲、外加重点部位铁皮包甲!
这两种战舰能比么?根本没有可比性。
你要问为什么明军轻易造出这样的大型战舰来?
没别的原因,就是造船工业世界领先,外加有钱!
目前明军所用的战列舰,早在两百年前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就能造了,那会称为“宝船”。只是后来大明国力衰弱,所以才不造了。
但是造船的图纸和技术还在,工部部都保存的好好的,所以要再造起来何难?
至于加护甲、加铁皮,就完靠银子砸了。
一艘战列舰五万多两的银子,还能造不出来?
但是换过来,目前欧洲的任何国家,你让他五万两白银造一艘船试试?
不排除个别国家能造,但是论批量造?不夸张地说,没有一个国家敢批量!
一句话,现在的欧洲,还穷着呢!
欧洲现在开辟了不少殖民地不错,但以他们现在殖民的效率,顶多只能说比以前阔绰多了——你想想好不容易开拓了殖民地,结果货物从殖民地到本国得周转一年,这效率何其之低?
他们真正富起来,自然是在工业革命以后。
至少在现在,他们和明朝还没法比。
后世学者统计,崇祯时期明朝占了世界总GDP的40%。不说这统计误差大不大,但一个事实是存在的,那就是整个欧洲加起来都没有明朝富。
所以这种战舰,只能大明能批量造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么刘香的见识稍显短浅,也很正常。
不过,这个短浅的见识却要了他的命!
五十多艘明军战舰先从西到南,绕到刘香和荷兰人联合舰队后头,再从后面包抄过来。
他们赶到后,与西班牙舰队一起顺利地合围了刘香和荷兰人的联合舰队。
航比陆战更怕被围,到了这个时候,其实胜负已分。
不过更强的打击还在后面。
此时,热兰遮港内的荷兰岸防炮已经基本都哑火了。
为啥?
因为明军的八千陆军登陆后,很轻易地就攻占了岸防炮阵地。
荷兰人在港口内只有一千不到的人马,按八十门岸防炮计算,每个阵地只有十几人——这还是满打满算的情况下,事实上不少荷兰兵还在城内,不在炮台上。
这种情况下,明军拿下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甚至,大多数炮台的荷兰兵都没又抗,就乖乖投降了。
港湾内的荷兰舰队本来就打得吃力,一下子没了岸防炮的支持,就更无力对付明军多大四十艘的战列舰了。
很快,港内唯一一艘施密堡战舰被击沉了。
枢的盖伦船、徐船也基本军覆没。
而明军四十艘坚固无比的战列舰,只是沉了一艘,重伤五艘、轻伤二十一艘。
抛下重伤的战列舰,其余三十四艘战列舰缓缓驶出港口,前来支援海湾口的战斗。
于是——
原本就被打得焦头烂额的刘香和荷兰人舰队,又看到了三十多只庞大的怪物从里头开了出来,无数门黑洞洞的炮口就像怪物的眼睛,冰冷而嗜血地看着他们!
“轰隆隆!”
巨大的炮口喷出长长的火舌,将一发发催命的炮弹吐了出来,直奔联合舰队。
一时间,爆炸声此起彼伏,滚滚浓烟呈柱状冲天而起,洋面上只看到联合舰队的战舰到处都在起火,到处都在爆炸。
弹如雨下,这一点都不夸张!
实力碾压,绝对名副其实!
很快,这躇夺远东洋面霸权的第一战,也是远东两大最强势力的对决,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刘香的旗舰中了三十多炮后,开始倾斜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是在严密的包围下,他知道这不可能。
刘香不是那种容易投降的海盗,正如历史上,他明知战败也要杀了郑芝虎然后自杀。
更何况,他知道投降也是死——作为攻打过大明沿海港口、击沉过明国商船的海盗,他要是落到明军手里,肯定会被凌迟处死。
所有,在大势已去的那一刻,他举起了一致火铳,冲自己的头部开了一枪。
刘香死了。
他的舰队也几乎军覆没。
而荷兰人的舰队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两艘施密堡级超大型战舰在十艘战列舰的重点照顾下,一艘燃起了熊熊大火,任船员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扑灭,而另一艘船舱则破损了十几个大洞,汹涌的海水疯狂地涌进来,以致船体倾斜了45度,并缓缓下沉。
施密堡级尚且如此,更遑论盖伦船、戎克船以及更小的快船了♀些船沉的沉,起火的起火,还没遭受毁灭性打击的,则连忙升起了白旗。
南洋水师大获胜!
此役,南洋水师仅仅损失了两条战列舰、六条戎克船、二十三条型快船,但歼灭了三艘荷兰施密堡级战舰、十一艘盖伦船、十二艘戎克船、四十余艘型战船,同时俘获了五十多艘大薪舰。
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胜!
从此,荷兰在东藩再无可与大明相抗之力。
而横行多年的大海盗刘香,也再也无法在远东的洋面上兴风作浪了。
郑芝龙站在船头意气风发,他指着那名荷兰人的使者大笑道,“贵使,这就是你们荷兰战舰的炮火的审判?”
那荷兰特使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连忙跪下说道,“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和无知,伟大的一官将军,我认为您终将是这片洋面的统治者。我为之前的话向您致歉,诚挚的致歉。”
他卑躬屈膝,低微至极,早已没了当初的趾高气扬,现在心里唯一的想的,就是千万别被郑芝龙丢到猴喂了鱼。
郑芝龙听完他的话却是脸色一黑,说道,“你这西夷简直大逆不道!本督是大明的将军,这片洋面的统治者自然是我大明朝廷,是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岂容你胡说八道?”
郑芝龙早点与荷兰人交道打的多,甚至还为荷兰人做过通事翻译),所以这话是用荷兰语说的。
特使一听慌忙按照大明的请罪方式磕头,连声道,“请将军孙,请将军孙!”
郑芝龙却并不罢休,黑着脸对左右说道,“来呀,将他押下去杖责五十,打死的话就丢猴。”
如狼似虎的两个兵丁马上冲上来,将这特使拉了下去,任他如何求饶喊冤都无鸟用。
郑芝龙为什么这么狠?
很简单,船上可有皇上派来的监军呢!
他郑芝龙现在一心只想做封疆大吏,但无奈以前有做海盗的污点,这对他的晋升多少有不利影响,他现在挖空心思地想淡化这点。
然而这个使者却如此不识趣,竟然还说什么他是这片洋面的统治者,那岂不是在说他还是个海盗?
这话要是让监军听去禀报皇上,皇上会怎么想?
亲娘咧,不但可能影响仕途,而且没准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不打他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