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宫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奢华,反而更像是一位极简主义的设计师信手设计出来的产物,没有金龙,没有飞檐,宫殿上也没有金顶与琉璃。
这座宫殿要比西都的那座简约了许多,但是吕树不看这表象,而是在看这简约背后的一些本质。
有人曾说内心越复杂的人就越发的喜欢简洁,这不是绝对的,但大部分确实如此。
权谋者、上位者的书房通常简单明了,只有小姑娘才会用玩偶与装饰品堆满房间。
吕树一路打破宫墙朝着主殿走去,走直线,就是御龙班直的光荣传统。
慢慢的吕树也发现,原来这宫里也不只有男性宫人嘛,还有很多女性的。虽然吕树一路打破宫墙,可这些宫里的奴仆好像并不太惊讶,每个人见到吕树后都会恭恭敬敬的行礼,仿佛有人提前交代过似的。
御扶摇在等着自己的到来,吕树心中有所明悟。
然而吕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这宫里的所有人虽然都很彬彬有礼,但吕树感觉不到他们身上的感情,这一个个人就像是一个个木偶似的。
有时候吕树打破两堵墙之后见到某个宫人,他会疑惑是不是刚刚见过这个人啊,结果他马上反应过来并不是他见过对方,而是这些宫人太过脸谱化,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明明长相不同,可气质却能让人感觉他们是同一个人似的。
吕树留意了一下,并没有人跟着自己,那些宫人与自己照面行礼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些一品高手藏在这深宫之中并没有埋伏吕树的意思,让吕树都有点搞不清楚御扶摇的用意了,难道真的是错怪对方了吗?
等等,吕树赫然发现一个浓妆艳抹的“宫女”脖子上竟然还有喉结这种东西,这就让吕树忽然毛骨悚然起来。
地球上也有女装大佬,可问题是这里的“宫女”恐怕并不是自愿的吧。这时候吕树再回想刚刚所见的那些“面首”,一个个面白无须,声音也有些许古怪的尖细感,恐怕都是经过了宫刑的阉人。
什么情况啊,说好的面首呢,阉了还怎么当面首啊……果然真如自己猜测的一样,全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养死士时掩人耳目用的?
那浓艳惨白的妆容与华丽的服装,让吕树感觉自己就像身处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他飞身而起直奔主殿,那里前后大门统统敞开,吕树只能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紫色的纱幔从殿顶垂了下来,一阵风吹过,里面影影绰绰间像是有人慵懒的侧躺在龙椅之上,而那龙椅之前则有数十个宫人低眉顺眼的唱歌奏乐。
吕树慢慢走了进去,还没等他开口呢,龙椅上的御扶摇便先问道:“你随随便便就拆了我这里几十面宫墙,得赔钱。”
吕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御扶摇见他不说话便开口说道:“不想赔钱也行,那你就留下来,把你赔我好了。”
“明月晔在哪?”吕树并不会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无趣,”御扶摇嘁了一声,她对面前的乐师们挥挥手:“去把人带过来。”
乐师们轻手轻脚的俯首退了出去,在明月晔还没被带来的空隙,御扶摇问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从北美通道进去的那些奴隶主,都是你的人吧?”吕树问了第一个问题。
“对,是我,”御扶摇眨了眨眼睛说道:“就问这个?不问问我那些面首是不是真的?”
“你亲手杀了奴隶主是想让我相信你?”吕树问了第二个问题,至于御扶摇说的话根本没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下一刻御扶摇叹息:“我哪知道你竟然能进入那个深渊,甚至还见到了明月晔,那位果然是算无遗策,不过可惜了,他以为你见到明月晔就能知道真相,结果哪想到你们两个都防着对方,不然这事哪还用拖到现在?”
吕树愣住了,当他得知明月晔是傀儡师大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或者说他在珠子里面看到明月晔的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对劲了。
很明显那珠子并不是关押明月晔之人制作的,可谁会闲着没事在那里开个门呢,除非对方有所图谋,或者他知道那个深渊里向来都是御扶摇关押死囚的地方。
而算无遗策的人,说的是吕神吗?
吕树一直有个疑问,这珠子很像他见过的一个东西,例如他在王城青石板路上追杀那21名死士,结果对方捏碎了一颗紫色宝珠离开。
只不过这黑色宝珠要更厉害一些,还能反复使用。
这样一个通往吕宙的东西,竟然会流落在地球?虽然与那些国内家族交易的时候对方说是祖传下来的,但吕树现在半点都不信了。
唯一的线索,只剩下他还没有找到的箱子。泪诀背负这那个箱子来到洛城,虽然襁褓与葫芦都已经物归原主,但箱子却不翼而飞,而且箱子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大家也都不知道。
吕树觉得自己得回去跟那个家族聊聊了,说不定连箱子都能找回来。
连襁褓都不是凡品,箱子肯定也不是啊……
然而最尴尬的是,吕神为吕树留下了一个最便捷的获取信息与情报的渠道,结果吕树和明月晔却用来互坑?果然算无遗策也得有正常的队友才行啊……
吕树这时问了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从我身上夺走心劫焰?”
御扶摇想了想,她一边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头发,一边说道:“有一天,另一个你以一缕魂念的状态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你死了,他夺到了暗图,可需要星图融合才能起死回生。只不过没想到,那次我夺心劫焰的时候自己陷入了心劫梦境,这才让明月晔有机会抢走你离开,当然这样也好,因为我后来才知道那次我并没有剥夺成功,如果当时就杀了你,一切希望就都没有了。”
“魂念怎么可能存在那么久?”吕树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