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否之前还在想,其实御扶颐已经猜到自己的打算了吧,不管是送匕首防身还是送秉的法器,其实都是想要救下赢弥生子而已。
他见惯了这世界太多的无情与冷酷,这三千多年来沧海娠,多少的忠诚与誓约都曾变成一纸空谈。
于是赢弥生子的那些温暖,就连他都暖到了。
文在否不想赢弥生子死去,因为他希望这世界多存一点美好。
可是,这一切都仿佛在御扶摇的预料之中,他送了匕首,那匕首几乎能杀这世间一切大宗十下的高手,除非是吕树这种变态。
但是御扶疑来的是大宗师。
文在否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送了能让新晋大宗师都暂时束手无策的法器,可御扶摇等的便是这一刻,对方要让吕树来亲眼见证赢弥生子的死亡,只因为那样才能让吕树燃烧起漫天的仇恨。
文在否甚至觉得御扶已经在吕宙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吕树过去。
对方能用一品高手的性命来换信任,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赢弥生子站在光幕中,她拨出了那个号码,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她拨出去的那一刻。
此时的吕树站在血染的酒店房间里,脸上还有零星的血迹,但是并没有让他变的难看,那殷红还未干涸的血纪像是一种点缀,让他此时看起来暴躁却又安静。
吕树兜里的电话响起来了,他看向幽明羽:“你来处理,我接个电话。”
幽明羽细致的拍照,试图将所有线索都保留在相机里,不仅如此,他还会将尸体送回天罗地网,面对这位奴隶主的将是更加细致的检索。如果这位奴隶主泉下有知,他用庆幸自己已经死了,不然等待他的将是无休止的痛苦。
对待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吕树接起电话:“喂?有事吗?”
他有些疑惑,这不是刚跟赢弥生子分别吗,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了。
赢弥生子笑道:“没事呀,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你离开函馆了吗,一路顺风哦。”
函馆山上的风忽然凛冽了起来,北海道的夏天平均温度只有23度,入夜之后甚至会感觉到有些寒冷。
风不停的吹拂着赢弥生子的发梢,可世界仿佛已经静默。
文在否与御扶壹沉默了,紧接着文在否低声苦笑了起来:“你恐怕没猜到,她压根没有打算让吕树来救自己吧。当她发现敌人是大宗师的时候下意识的便不想让吕树涉险了,这个女孩,把吕树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啊。”
御扶摇脸色冷了下来,其实这一环本不该是这样的,她原本打算派来杀赢弥生子的是一品,可是她很清楚文在否送出的那柄匕首是什么,所以临时改了计划。
然而就是这修改后的计划,被人性中巨大的光辉给击败了。
御扶摇怜悯的看着下方的赢弥生子犹如一朵即将凋谢的樱花,可这朵樱花哪怕要凋谢了,都在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给吕树。
这世间的人不都用自私一点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把自己装作如此伟大的模样!
御扶译要出手直接毁灭这一切,可是文在否拦在她面前:“你如果出手,一定会被他知道。”
御扶摇慢慢平静下来,她忽然笑了:“你信吗,吕树还是会来的,他不傻。”
文在否冷声道:“你笃定他现在的实力打不过大宗师,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谁?”
“是谁又如何?”御扶忆笑。
“你写他了,”文在否曳:“如果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化腐朽为神奇,那么只会是他。”
“拭目以待,我在吕宙等着!”
说完,御扶忆笑了一声,她从自己的戒指中取出一张照片,那是她、文在否、赢弥生子、吕树的合影。
旧照片便在她指尖燃烧起来,那绚烂的火飞入了夜空中。
御扶要身踏入虚空,她不打算旁观下去了,甚至不想看这趁戏的结局,哪怕她是这撤的导演。
此时,赢弥生子在电话里说道:“吕树君,请记得我好吗?”
电话对面的吕树忽然皱起眉头,他给幽明羽使了个眼色,幽明羽迅速联系起所有身在函馆的情报人员,仅仅十秒过去幽明羽便低声说道:“确定,你们晚餐后赢弥生子没有从函馆山上下来。”
吕树在电话里说道:“你在哪?”
赢弥生子笑了笑:“我当然是已经回家了呀,不用担心我。吕树君,吕树君。”
她郑重的喊着吕树的名字。
“嗯,你说,我听着呢,”吕树此时飞快的朝外面跑去,当他冲出旅馆后便低空飞行着,那飞行的速度刮起来的风将行人都吹倒了。
路上的行人几乎以为台风又回来了!
可是吕树不能高空飞行,因为他担心手机会失去信号!
吕树耳朵里已经没有路人的嘈杂,也没有路面上的车辆引擎声,他仿佛只能听见手机里的声音似的,电话对面那个女孩清脆的说道:“吕树君,我喜欢你。”
清脆的声音在世界中曳,像是天上的一颗星辰。
“等我,”吕树说道,他旧能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赢弥生子忽然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光滑的下巴坠落:“请你不要来。”
“等我,”吕树再次说道。
他知道赢弥生子可能遇到了非常大的危险,危险到赢弥生子经过判断,可能是他吕树都无法处理的。
那么对方是什么实力?一品巅峰?大宗师?
用是大宗师吧!
但是这重要吗?吕树不停的吃着星河果实,赢弥生子的话语回荡在耳边。那厂园祭的灿烂,那烟火的璀璨,就连吕树也无法忽视。
“吕树君保重,遇见你真的很荣幸,请不要来冒险了,”赢弥生子说着,主动走出了那层保护她的光幕。
然而走不出去,这光幕竟是连主人都限制的!
文在否在天上差点笑出声,他忽然沾沾自喜起来,还是自己机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