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娘和杨峥想了良久,也没有想到蒋莫飞的倚仗到底是什么。
杜玉娘闭上眼睛之前,若有似无的说了一句:“你再找他问问吧!”
杨峥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第二天早起吃过早饭以后,就又去叫蒋寒星。
蒋寒星要给邱彩蝶治疗,“早晨是最合适的,你等我一会儿。”
“好,我去书房等你。”杨峥知道蒋寒星心里内疚,觉得对不起邱彩蝶,所以想尽量帮她恢复记忆。
蒋寒星点了点头,转身去了邱彩蝶的房间。
杜玉娘也在,她看到蒋寒星的时候,当真是一脸寒霜,脸色非常不好!
蒋寒星也知趣,没敢多说什么,只是轻声细语的跟邱彩蝶说话。
“邱姑娘,昨天的治疗很不顺利,今天可能还会出现问题,你会感受到头痛和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
邱彩蝶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她完全不知道蒋寒星是报着赎罪的念头,才会有如今这样的态度。
“那个,没事的,我能坚持。”邱彩蝶的脸很红,即便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对蒋寒星的爱慕还在,总是觉得一颗心会因为蒋寒星而跳动的格外快些。
杜玉娘超级无奈的,可是又不能直说,只好用眼神警告蒋寒星。
蒋寒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受着。
“彩蝶姐,那我先出去了,你若是受不住,千万别硬撑着!来日方长!”
邱彩蝶点了点头,虽然她不记得过去的事,但是她能够感受到杜玉娘的善意。
杜玉娘出了厢房,在门口徘徊了好久。
这种治疗特别辛苦,还不能被人打扰,杜玉娘站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就忧心忡忡的去了上房。
秋心和姜嫂怕杜玉娘胡思乱想,就把三个孩子抱到上房去,分散她的注意力。
看到三个孩子,杜玉娘的心情果然好多了,暂时把心中的烦恼抛到一边去,专心的带孩子。
三个孩子快一周岁了,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也是最累人的时候。一会儿要站,一会儿要走,你想抱他,他又不让,非要你扶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累得人腰都直不起来。
折腾到中午,三个孩子各自吃了半小碗掺了菜泥的肉粥,喝了水以后就犯困了,打着哈欠,好像随时都能睡着一样。
“真没看过比他们还省心的孩子,困了就睡,醒了也不闹。”秋心小声的跟姜嫂说了一句,轻轻的拍着囡囡,不一会儿,囡囡就睡着了。
紧接着两个哥哥也睡着了。
杜玉娘轻声道:“就让他们在这儿睡,别抱来抱去的。”
两个人应了一声,坐在孩子们身边,看着他们,以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现在她们都不会在带孩子的时候做针线活了,很怕针线会不经意的落在哪里,伤到孩子们。
杜玉娘坐立不安,不知道邱彩蝶那里怎么样了。
一上午了,这两个人一点声音都没有,谁也没有出来过,别人也不敢去打扰。
“我去厢房那边看看。”杜玉娘压着声音,示意自己去看邱彩蝶。
姜嫂点了点头,向她摆了摆手。
杜玉娘带着流萤去了厢房,在门外等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房门就打开了。
杜玉娘立刻上前,也来不及再鄙视蒋寒星,连忙问他:“彩蝶姐怎么样?”
蒋寒星看起来十分疲惫,额头上全是汗,“她没事,比昨天好,人现在睡着了。”
杜玉娘点了点头,想了想,纵然万般不愿意,还是跟他说了一句,“辛苦了。”
“这本就是我自己做下的孽事,也该由我来了解。”
算他还有几分良知吧!
“我能去看看她吗?”
“可以。”
杜玉娘点了点头,带着流萤进了屋。
蒋寒星心里有说不出口的苦涩和失落,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离开。
蒋寒星回了自己的住处,早有人帮他准备好的沐浴的热水,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便去找了杨峥。
杨峥等他多时,连午饭都没吃。
“正好,一起吃点吧!”杨峥请他入席,“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大夫都讲究养生,就让人做了点清淡的。”
蒋寒星点了点头,他确实饿了,“我不挑食。”
两个人草草的吃了几口,就让人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撤了下去,又回了书房。
“今天的治疗如何,怎么用了那么长时间?”
蒋寒星叹了一口气,“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比昨天好了,至少她的反应没有那么大,痛苦也养活了。”
“这是好事!”杨峥问他:“你自幼在他身边长大,有没有觉得他特别在乎什么人?又或者有他特别在乎的东西?”
蒋寒星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他最在乎的应该就是挂在书房的那副画,最在乎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画中人。”
“没了?”镇北侯夫人已经不在了,她决不可能是蒋莫飞的底牌。
杨峥的眼中露出了几分迷茫。
“怎么了?”
“是人就有弱点,他的弱点是什么呢?”
蒋寒星笑,“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连自己的子嗣都不在意,又有什么弱点呢?”
杨峥道:“我一直在想,他怎么那么有底气!难道就凭他手里这点人,他就能撼动大雍朝?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蒋寒星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疯子!专门做不可能完成的事!”像他这样的人,没心没肺,从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他的儿子,也不会获得他的信任,他又怎么会隐秘的事情告诉别人呢!
“就算他有底牌,他也会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咱们好好聊聊,你能不能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越细致越好!”
蒋寒星紧皱眉头,“这怕是讲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吧?”
“没事!”杨峥道:“我们时间不多,开始吧!”他们毫无头绪,只能从他过往的经历里来找那些蛛丝马迹,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好!”
蒋寒星皱眉,“从我记事时讲起吧!那时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夫,在庄子上,别人都很敬重他。小时候他对我们虽然严肃,但是跟寻常父亲也没有两样。,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了好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