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一鸣看了眼跪拜在地上的斥候,前方已经发现了越国的先头部队,安华的郡守在今日已经收拾好了粮草、武器,随时准备带着粮草出发。
舒良领军突袭宛平城极为顺利,走在前方的文远和泠吏成功带领舒良突破了城池中守备最为薄弱的地方。
宛平城沦陷后其余几城也跟着沦陷,广陵守城将领故意让文远取城,放出守卫前往正在攻打华清,各个郡县士兵聚集的营寨,让攻打华清的军队在得知广陵已被攻取后,借着宛平几城将领立刻想要回去支援防备的心理,给岌岌可危的华清得以喘息的机会,而后再配合项一鸣和胡建的领军回击,在短时间内摧毁宛平几城的兵力。
“走吧,留下几座空城给他们,他们从洛城带来的粮草可支撑不了十万大军太久,他们必然会等待洛城的粮草,这可为我们争取不少时间。”项一鸣笑了起来,虽然和机阁等组织合作,在后期可能要担许多的风险,可前期却已初见成果。
如果文远没有谎,凯丰后面属于机阁暗中扶持的郡城将领已经有了动作,在大事将起的时候,冷不丁的咬上一口忠于王室的郡城大臣。
“命令王平为先锋,带一千人立刻掐断华清到宛平的路线。”项一鸣吩咐跪拜在地上的士兵,他收敛起嘴角的笑,眸子之中渐渐的透出一股沉稳的眼神。
对于赵无可的这次领军,项一鸣掏出怀中的碎玉看了眼,上面是个‘项’字。这是在楚国蓟城之时,他的那位神秘老师给他的。
在无言之中,他已经猜出了他那位老师的身份,楚国的战将沈凌,除了他以外,项一鸣猜不出另外一个人。
同为战门首期学生,沈凌已经给予项一鸣足够多的照顾。可项一鸣却是不知这是赵无可的安排,纵使项一鸣猜出了沈凌手中的碎玉是从赵无可手中夺来。
九年多前,他感叹自己是别人掌中的雀,被自己的杀父仇人所收养,每日除了练习刀法,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事可做,一心只想手刃仇人。
碎玉被收起,他的眸子很平静,没有以前的暴戾。在号角声骤然在营寨中吹起之际,他提刀翻身上马,对将要到来的赵无可不做过多的感想。
半日后
宛平回撤的队伍正经过一个山林的时候,一声梆子响骤然在林子传开,套马索立即使前方的前排骑兵溃败,王平所率的前锋从斜坡里策马而出,切断宛平前军和后军的联系,挺枪直取处于队伍中间的指挥之人。
事先安排在外围的鼓手和部分负责呐喊的士兵,将枯树套在马尾之上,策马来回的奔跑,致使烟尘滚滚。负责呐喊的士兵只顾在外围摇旗呐喊,造成有大军即将冲锋的假象。
本已经陷入慌乱的宛平士卒在听到外围处的呐喊声,和看到烟尘滚滚的画面。他们立刻后军不顾前军,一个个不要命的逃跑。
王平在对方陷入恐慌之际,他成功的砍下这次宛平派去华清将领的头颅,一杆长枪挑着人头凯旋而回。
而在另外几处,广陵的将领在其余几郡没有提防的情况下,不费一兵一卒骗杀了访城的将领。
再加之驻守华清的方宴和醇和在见到城池下的大军撤走之后,他们立刻就有所反应,舒良留给他的锦囊之中就有提及若敌军后撤,则立马跟进。
不过那时候的舒良仅仅是考虑在安华得不到粮草的援助之时,宛平几郡趁机绕后攻击华清,他们冒险攻取宛平的情况,万万没有想到机阁的突然插手。
舒良几人举得粮草后立即和项一鸣合会,马不停蹄的将所获的粮草运往江油,丢弃防御性不强的华清、安华,不做过多无用的抵抗。
在剿灭了几郡的士兵之后,大军奔赴江油的途中,醇和看着文远,一路之上,脸色平静,并不多语。
对于代表机阁加入战势的人员,他无法做出一个决定性的选择,这一切都要远在凯丰的昇公拿决定,他的父亲对机阁的了解要远远比他更清楚。
只有建立在了解之上,才能做出一个较为理智的决定。
在六日后,他们的队伍到达了江油,这也是越国大将赵无可抵达安华的第三日。
安华几郡的胜利给了不少摇摆不定的士族不少期待,可在赵无可和徐州商盟各自代表的势力还未真正较量起来之时,他们还不会提前走出一步。
这时的江油守城之中,昇公拄着拐杖站在城池之上,眯着眼看着华清的那个方向久久不语。
素乐站在他的后面,背着一把缺少一角的武器,顺着昇公的目光望去。
“素乐,你准备好了吗?越国的王相不相信我们打算一城城的攻打过去,全然在不久后属于我们的表演了。”昇公语气有些沉重,“华清的斥候在半日前回来,守防的粮草已经得到。刚到安华的越国大军,面对着几座空城,他们不会贸然的来攻打这座地势险峻的城池。”
站在后面的素乐沉默了下,他看了看昇公的背影,默默地把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洛城的动静不会引起越王的怀疑吗?”
“会,但如果我们这儿做的够完美,他会放低防备之心,误认为是他那不争气孩子之间的权斗。”昇公到这里,他露出讥讽的笑容,“越国王室出现手足相残的事情难道还不多嘛?现在的越王不也是杀了自己兄长,他才坐上王座的吗?”
昇公的话让素乐沉默了下,他盯着昇公的背影,目光变得越来越坚毅,“我会以世子的身份出现江油,出现在大军的面前,不让任何一个人怀疑。”
“哈哈,很好,你将是幽明的自豪,严家的自豪。”昇公大笑了起来,用手重重的拍了拍素乐的肩膀。
城池之下,烟尘已经滚滚而至,项一鸣所率领的大军已经返回,以及那些机阁的人。在江油城池之中,半月前广陵派来向他点明身份的使者还未离开。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仅仅只是越国沿海的港口吗?”昇公看着城池下,目光变得越来越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