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月之后
玄国最后的铁甲之士江巽赶到只离邯郸三座城池之距的尚丽城,他果断的挥起手中的长剑,斩掉欲要投城的原守城大将徐江的人头,悬挂在城头之上。 WwW COM他把着重剑,站在城墙之上仍是以睥睨的目光望向城池下连绵不绝的虞泽大军。
虞泽见换了守城之人,他遥遥指着江巽问起李子骞,“此般玄国危难之际,此人尚能镇定自若,不知是谁?”
“江巽,此人可以算是战将赵立的半个得意门生。”李子骞抬头,望着城池上的江巽笑着道,“此人虽是猛将,但他手中已经无兵可用,大哥可以无忧。”
虞泽听后,他深陷的眼眸转了转,“我听在邯郸城中还有一支近千人的铁骑,当初乃是虎豹骑的精锐所组。”
“哈哈”李子骞闻言,他笑了笑,“久不冲锋的马和骑士早已老去,不足为虑。”
一月之后,尚丽城池在虞泽大军的强攻之下,被一举拿下。
江巽站在战火纷飞的城门口,士兵的枪刃刺穿了他的铁甲,热血抛洒了一地。他举着长枪,瞪大了眼睛怒视要围上来的士兵,以一人之势死死的守住城门口。
“尔等欲入城,先来砍下我的人头。”
江巽抽出腰间的佩刀,将枪柄一刀砍断。站在万军的面前狂笑,笑后,他眼眸又是转为浓浓的哀伤,“借吾三万铁甲,焉能让尔等破尚丽!”
围在城门口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色之中都是有惧色,都不敢向前。
虞泽在李子骞的陪同之下,他们二人驱马到达城门口,看见江巽这般的模样,他们都是知道对方绝无投降之意。
虞泽看向回来刚回来不久的白珀,指着江巽道,“你可认识他?”
白珀望向江巽,他目光有些复杂,点了点头,“江公雄略胜百倍于我。”
“他在等你的箭,死在你的箭下,他兴许会更高兴一点。”虞泽叹了口气,双鬓的丝在风中飘动了起来。
白珀没有回答,他张开了硬弓,瞄准了守住城门口的江巽。江巽注意到了他,抬起头,遥遥的看着他,眼中有着一丝若隐若无的笑意。
“将军好走!”白珀叫了声,松开绷紧弓弦的手。一支羽箭朝着江巽飞快而去,射穿对方的脖颈而出。
“你上战场的原因是什么?”
“我替我父亲来的,他老了,会死在敌人的刀下。”
“那你要活着回去,你心中有家。”
“那赵将军呢?回去吗?”
“回不去了,哪怕是我的尸。”
“为什么?”
“我心中有国,我活着就该在前线上。”
“那尸也可以被士兵们带回去。”
“不了,我死了城就破了,无颜再见父老。”
在生机快要逝去的刹那,江巽想起了赵立曾经对他的话。他快要干涸的咽喉出嘶哑的声,手中握着长枪杵地,丝凌乱,头颅一低,体内生机散去。
围着的士兵见后仍是不敢向前,互相交换着眼色。白珀拨开人群,朝着江巽走去,复杂的看了一眼对方,知对方已死。他伸出双臂紧紧将对方身体环住,眸子黯然,喃喃自语,“将军,我带你回家,下再无玄国了。”
在虞泽大军攻破尚丽城池的第二日,三个女子打扮的人就是风尘仆仆从远方追赶而来,依次踏入尚丽城池,朝着已经再次开拔的队伍追去。
同一时间
玄国邯郸
十六艘船舰的所有的帆都是升了起来,把巨大的阴影搁浅在海水里。在主帆之上,冉冉升起了巨大的图案,那是团如燃烧的火焰图腾,那火焰的样子像是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掩藏着新生的光辉。
玄国所有名为“枢”的船舰在玄工族人的操控之下缓缓流入凌冰洋中,顺着水道越过重重的蔚蓝浪花,朝着那遥远的极寒之地开去。
甲板之上有着不少的人站着,他们逆风眺望,眼中盈满了泪水。他们是邯郸城中八个家族的人,唯一愿意跟随玄国王氏一族的忠义之士。
十六艘船舰上总共有七千多人,船上装满了工具和食物,这是他们能否在极寒之地活着的保障。
那位幼的王站在最前面的船舰之上,他幼的身躯在寒风之中瑟瑟抖,这是来自极寒之地的逆流。
浮现在他面前的是宫阙万千,可再无万民。离开之时,赵嵩本要烧毁玄国宫殿,可被他拦了下来,他望着赵嵩的脸,抽泣的,“如是烧了,就又要苦了邯郸城中的百姓了,那虞泽就算是明主,他也需住的宫殿啊!如是再去修建,又是要耗费钱财,百姓已经是极苦的了。”
赵嵩在听到他的话后,心中悲恸。他又是怪起杨氏来,如再给眼前的孩子一点成长的时间,定是一位明主啊,他们玄国焉有倾覆的可能。
一个同他年龄大的女孩走近,为他披了一件厚厚的大衣。那女孩望着远方,脸上有着与同年人没有的懂事,“大王,外面风寒,我们回去吧!”
玄王宋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孩,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伊尧,你该在宫殿中的,你太了。”
“大王,你不是也很吗?”伊尧笑了笑,低低的埋着头。
“不要再叫我大王了,没有玄国了。”玄王宋泷看着这个死都要随他去极寒之地的婢女,他心里如被剜了一刀。
伊尧抬头,看了看宋泷暗藏着悲伤的眉宇,的她心中泛起一丝怅惘。她自幼就是跟在宋泷的身边,她陪着宋泷一起走过了那灰色的两年。
“大王你还活着,玄国就还有再次出现在中州大6上的可能。”伊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要自己出哭声来。
“伊尧,不该那样的,玄国灭了。”宋泷伸出稚嫩的手搽了搽伊尧的眼。而后,他望向“枢”开往的远方,“我要好好的活着,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兴许,某一我会回来的,可我要的一定不是这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