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儿再次醒来时,屋里正亮着灯,她揉了揉疼痛的额头,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只见身上盖着一个轻薄的毯子。
“醒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醇厚的声音,蒋兰儿转过头去,就见陆邵阳一脸专注的看着她。
她抬起手腕,时间显示晚上十一点多,正想着离开,陆邵阳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一般,站起身来:“我送你回去吧!这儿不好打车!”
“不用了!你下午也喝了酒的!”扶着沙发,蒋兰儿站起身来。
陆邵阳眸光一暗,不过也只是瞬间,他暗暗观察着蒋兰儿的一举一动,跟在她的身后:“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司机送你回去!”
蒋兰儿微微一愣,她还记得她喝醉前陆邵阳的纠缠,而如今他竟是如此的淡漠。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脑中一闪而过,但当蒋兰儿想要再想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摇了摇头,暗暗把这些情绪全都甩了出去。陆邵阳既然说话算数,不再纠缠她,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或许以后,她就能恢复自己平静的生活了。
“蒋兰儿,开门!开门!蒋兰儿!”第二天一早,蒋兰儿是被一阵砸门的声音吵醒的,她一脸不耐烦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开窗帘,外面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蒋兰儿,开门!”砸门声还在继续,蒋兰儿皱着眉头。
门外的声音她并不陌生,除了吴晓汀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家小姐。没人谁会大早上干出这么缺德的事了。
“什么事?”拉开房门,蒋兰儿一脸冷淡的看了眼门外的大小姐,却被她此时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或许是刚才淋了雨的缘故,她的头发全都黏在了一起,上衣的外套也沾了泥土,裙子更是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湿湿嗒嗒又脏兮兮的贴在她的腿上。
“蒋兰儿,都是你!都是你这贱人!”尽管此时她很是狼狈,但吴晓汀还是睁着她通红的双眼,一脸仇视的怒骂着她。
刚刚升起的怜悯全被厌恶取代,蒋兰儿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直接后退一步,狠狠的甩上房门。
“蒋兰儿,蒋兰儿,你这贱人,你狐狸精,你开门……”
门外依然响起吴晓汀的叫嚣声,蒋兰儿站在窗前,尽管刻意不去理会她的声音,但那声音却依然往自己的耳朵里钻。
“蒋兰儿,你开门,你开门救救君哥哥,你开门呀!”
“君哥哥?”乍一听到厉爵君的名字,蒋兰儿不由控制的就往门口奔去,可当手已伸到了门把上时,她却是犹豫了。
厉爵君能出什么事啊?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谁又能伤害得了他?
“蒋兰儿,你开门啊!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话!你开门呀!你要是不去看君哥哥,君哥哥真的会死的。”吴晓汀的声音已经透着哽咽,蒋兰儿紧紧的拧着眉。
吴晓汀虽然喜欢无理取闹,但她却是真的喜欢厉爵君,若不是厉爵君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还一大早上来敲她的门。
似乎终于说服了自己,蒋兰儿猛然拉开房门,一个身影却是毫无防备的从外面摔了进来。
“砰!”对于吴晓汀,蒋兰儿是早就没有了什么怜悯之心,所以当看到吴晓汀的身影摔进来的那一刻,她后退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吴晓汀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而吴晓汀看蒋兰儿居然心安理得的在一旁看着好戏,心里简直委屈死了,加上一直担心着厉爵君,直接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厄!”吴晓汀这石破天惊的哭喊声完全把蒋兰儿给搞蒙了。她一脸尴尬的挠了挠额头,想要把她拉起来吧,但她又从来没有哄过人,而且吴晓汀现在哭的那么厉害,似乎是不想要她打扰啊!
“呜,呜呜!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或许是哭累了,吴晓汀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还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起了话。
而蒋兰儿的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怪不得厉爵君不喜欢吴晓汀,就单单吴晓汀这爱哭的样子,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五分钟后,吴晓汀终于停止了哭声,不过她并没有站起身来,而是一边拿她那脏兮兮的手抹着眼泪,一边小声的抽泣着。
蒋兰儿也直到这个时候才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来:“喂!你刚才说厉爵君快要死了,他出什么事了?”
“他……”吴晓汀抬起了自己红肿的双眼,可当看到面前的蒋兰儿时,似乎是刚刚反应过来:“你……你……都是你这贱女人害的,跟我走,赶紧跟我走啊!”
她一把拉过蒋兰儿的手,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然一下就站起了身,直接拉着蒋兰儿向楼梯上跑去。
“吴晓汀!吴晓汀你说清楚!”蒋兰儿没想到吴晓汀竟然说风就是雨的,一大早的完全被吴晓汀给搞迷糊了。
她一把甩开吴晓汀的手,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她。
而吴晓汀直到此时似乎才想起她并没有告诉蒋兰儿厉爵君出了什么事,她可怜兮兮的靠在一旁的墙角,蜷缩在那儿:“君哥哥疯了,他像个疯子一样在那儿自残,他不认识我们所有的人,但他会喊你的名字!”
“疯了?自残?”蒋兰儿突然想起那次厉爵君在公寓楼下的样子,他拿自己的脑袋撞击着大树,撞击着地面,不就是吴晓汀现在所描述的这种情况吗?
“他在哪儿?”
“厉家别墅!”
没有犹豫,蒋兰儿匆匆回房间换了件衣服,直接跟着吴晓汀向着厉家别墅行去。
路上,蒋兰儿终于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原来吴晓汀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厉爵君这几天都一直待在厉家别墅,所以就想趁着这个机会上门和厉爵君见个面。所以一大早,吴晓汀就带着许多的礼品去了厉家,只是她刚刚坐在大厅没多久就见一个男人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然后在米高兰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吴晓汀说:“当时伯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想要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不敢问,还是伯母把我拉了起来,她说或许我能帮上君哥哥。”
后来,吴晓汀就见到了发疯的厉爵君,她当时也害怕极了,而后又突然听到了厉爵君叫蒋兰儿的名字,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向着蒋兰儿的公寓跑了过来。
听完吴晓汀的叙述,蒋兰儿真想把她的脑袋刨开,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怎么可以有这么蠢的女人,她怎么就不先问问米高兰厉爵君到底怎么了?就因为厉爵君一直喊着她的名字所以吴晓汀就来找她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厉家别墅。蒋兰儿和吴晓汀一起下了车,只是当站在这座熟悉的大门口时,蒋兰儿的心情却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蒋兰儿,赶紧走啊!”吴晓汀看蒋兰儿居然在那儿发呆,就一脸急切的拉过蒋兰儿的手,蒋兰儿抽出手来,没有说话,低着脑袋向前行去。
“谁让你来的?”穿过幽静的院落,当蒋兰儿站在大厅的门口时,却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厌恶的声音。
蒋兰儿抬起头来,只见米高兰脸色难看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不畅,沉声说道:“阿姨,我想见见厉爵君!”
“你见君儿?你凭什么见君儿?”米高兰突然大吼一声,情绪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你害我儿子害的还不够?你就是个狐狸精、扫把星,你凭什么见我家君儿?”
蒋兰儿见米高兰一开口就是什么狐狸精,扫把星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阿姨,你说清楚,什么叫我害了厉爵君,我……”
“你还在那儿给我装傻充愣,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不等蒋兰儿问完。米高兰就激动的打断她的话,她伸手指着蒋兰儿,声音悲苦无奈:“君儿为了救你,竟然强忍着让那些人给他注射了毒品都不反抗,蒋兰儿,你……”
“你说什么?”高米兰的话让蒋兰儿如遭雷轰,她傻傻的站在那儿,看着米高兰,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天……那天在仓库里,他说过的,他说他们没有注射成功!他说过的,可没想到,他竟是骗她的,而她也天真的相信了。
是他太会撒谎了?还是自己太不关注他了?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吴晓汀突然也反应过来,她仇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一旁的蒋兰儿。
毒品?毒品!所以刚才君哥哥并不是发疯,而竟然是犯了毒瘾?可是,就连犯了毒瘾,她也一直叫着蒋兰儿的名字。
吴晓汀这一刻,突然被一种莫名的伤感所包裹。
为什么?为什么君哥哥愿意为蒋兰儿牺牲那么多,为什么蒋兰儿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所有,而她,即使做的再多君哥哥也看不到。
“蒋兰儿。都是你!都是你!”吴晓汀突然为厉爵君不值,她转过头来,像个疯子一般扑到蒋兰儿的身上。
此时她早已忘了是她把蒋兰儿拉过来的,她什么也不管,她只知道,面前的蒋兰儿,不配得到君哥哥的爱!
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蒋兰儿扑倒在地,但蒋兰儿此时脑子里只想着高米兰的那句话,他被注射了毒品,厉爵君被注射了毒品!
“蒋兰儿,你还我君哥哥。你还我君哥哥!”吴晓汀哭喊着,狠狠的抓着蒋兰儿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脸上。
可蒋兰儿完全不知道反抗,她似乎也完全感觉不到痛意。
那天公寓楼下的疯狂还记忆犹新,医院中他的不告而别,猴子对她厌恶的态度,似乎曾经的一切都表明了他的不正常。可她呢,她蒋兰儿,竟然自私的不愿意去想这些真相。
她只知道一味的逃避,像个鸵鸟一样,以为逃过了他的人就真的可以逃过了自己的心!
“阿姨。让我见见他!”她突然一把推开吴晓汀,凌乱的发丝,红肿的脸庞,狼狈的样子,却不足以让场中的任何一个人动容!
“把她赶出去!”米高兰一脸厌恶的看着她,朝着下人厉声喊道。
“不!不!”蒋兰儿大声的呼喊着,她错了,是她错了!她不该躲避,她不该任由着厉爵君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还心安理得的过着自己自以为是的生活。
“别拉我,别赶我走!米阿姨,求求你,求你让我见一面厉爵君!”她满脸泪痕,仰着脑袋,一脸乞求的看着面前的米高兰。
尤记得那年,也是在这样的一个下雨天,小小的她来到了厉家的别墅。
她也一脸乞求的看着米高兰,希望米高兰可以救救她的父亲,可米高兰和今天一样,对她一样的冷漠,一样的厌恶。
曾经的待遇和今天是如此的相像,只是那时候,她是真的没有反抗的能力。她只能被他们拉走,被他们仍在雨地中。
而如今,她却是不敢反抗,她怕她一反抗,米高兰就再也不让她见厉爵君了。
“滚!别再来了!”身体被狠狠的砸在了雨地里,膝盖也狠狠的撞在了干硬的泥灰地面上。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滴砸在她的身上,她嘴唇苍白,跪在那儿,瑟瑟发抖!
“你走啊!你还在这儿干嘛?”是吴晓汀的声音。
那个刁蛮的女孩,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怒视着她。
“吴晓汀,帮帮我!帮帮我!”她跪在她的脚下,她拽住了她的裙子。
“吴晓汀,让我见一面厉爵君,只见一面,哪怕是偷偷摸摸也好,只要让我见到他,我只是想要见见他!”她狼狈的看着她,一脸卑微的乞求着她。
吴晓汀低下头来,曾经高傲的蒋兰儿,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蒋兰儿。就这样跪在了自己的脚下!
她不是应该高兴,应该大笑?她不是应该弯下腰来,狠狠的教训她,狠狠的侮辱她吗?
可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你还有脸见他?蒋兰儿,你到底有没有廉耻之心?他成了如今的那副样子,难道不是你的功劳?蒋兰儿,别再这个假惺惺了,你走吧!这儿没有一个人欢迎你!”
她突然一把甩开蒋兰儿,看着她狼狈的扑到雨地里。
“吴晓汀,求你,只要你让我见了他。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都答应你!”蒋兰儿再次拽住了吴晓汀的裙子。
什么高傲,什么自尊,此时全都不算什么。
她只要见到厉爵君,她只想看看他,她想亲口对他说声抱歉,她想见见他,看他此时是个什么样子!她真的好想好想见他……
吴晓汀看着这样的蒋兰儿,虽然她看上去那么的可怜,但她其实并不可怜!她有着厉爵君的爱,她占据着那个男人的心,不管她吴晓汀付出的再多,多么的讨好,在那个男人面前,都无济于事!
“我不会让你见他的,我会让他渐渐忘了你的!蒋兰儿,你走吧!别出现了,再也别出现了!”
吴晓汀微弱的声音渐渐消息在风雨中,单薄的身躯,那把漂亮的雨伞,都渐渐消失在蒋兰儿的视线中。
她的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冰冷的雨水砸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掺着温热的泪珠,全都从她脸上滑落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却没有要停的迹象。
膝盖越来越痛,身子越来越冷!可她不能走,她不能屈服!
二十年前,她也曾像现在这般跪在这儿,只是当时,她内心有期待。她坚信厉爵君会出来,她相信厉爵君不会抛弃她。
可如今,厉爵君为了她,或许此时正在里面发疯,或许在痛苦的和毒瘾做着斗争。。
不行,她要进去,她要进去!她要照顾他,她要去看看他。
这样想着,她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砰!’可她忘了,她跪的太久,膝盖早已发麻。
刚刚站直的身体再次倒了下去,膝盖再次狠狠的砸在坚硬的石灰地面。
突然的痛意传遍全身,她早已发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蒋兰儿,起来!蒋兰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她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再次扶着地面,艰难的,一点一点的站直身子。
“你要走了?”
谁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风声消失,雨声也消失不见!
她抬起头来,距她一米远的地方,站着的,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吗?
“厉爵君!”
她喃喃的叫着,透过雨帘,她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和他对望!
他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额前凌乱的发丝随风而动着。往日深邃的双眸此时也泛着红光,向里凹陷着。他瘦了!健壮高大的身躯此时看着竟是那么的单薄!
“过来!”他淡淡的声音响起,却透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蒋兰儿愣了愣,却转瞬又笑了笑。
他还是他,那个强势的、霸道的、不可一世的他。
她听话的迈动脚步,一瘸一拐的向他的身边走去。
“厉爵君,对不起!”她在距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她仰头看着他。
从伞沿上滑落下来的雨滴滴进她的眼中,她眼角酸涩,雨水混着泪水全都滑落下来!
“厉爵君。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摇着脑袋,浓浓的愧疚,浓浓的自责将她包裹!
“碰!”身体猛然被他拉入怀中,他温暖的身躯将她包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脆弱全都爆发出来!
头顶的伞为她遮挡住了风雨,他的怀抱温暖了她的身心。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那年,幼小的她也曾在这儿跪了很久,但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她来了。
后来,当他知道后,他也像现在这样将她拥入怀中,他说,以后都由他来保护她。
这么多年,他做到了!
他一直在背后默默的关心着她,支持着她!
只是,她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纳在了他的身上!她从不去理会他的无奈、他的挣扎,从来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过问题。
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对她的好,无情的一次又一次的摧残着他的温柔!
“对不起!对不起!”此时,她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她还能说些什么。
厉爵君皱着眉头。紧紧的将这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搂在怀里。
他从来不觉得她对不起他,他刻意隐瞒,不想让她看到她的狼狈。他只想一直保护着她,他不想要她这么坚强。他想要她像其他女孩一般,能时常向他撒撒娇,让他看到她的脆弱,让她在他怀里哭泣,在他怀里发泄!
五分钟后,厉爵君牵着蒋兰儿的手走进了大厅。
米高兰愤愤不平的怒骂着,吴晓汀仇视着,嫉妒的看着她。
蒋兰儿没有理会,被他牵着的手那样的温暖,其实她只要陪在他的身边、只要不理会别人的酸言酸语、不理会别人的刁钻刻薄。她就可以过得很好,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温暖的卧室中,他轻柔的替她吹着湿漉漉的头发。温暖的大掌穿过她的发丝,不轻不重的挠着蒋兰儿的脑袋。
蒋兰儿坐在那儿,她从来都不知他的手竟然这样的温暖!那只曾经握枪的手,竟然也可以帮她打理头发,给她做饭!
他实在太好,太过优秀!而以前的她,只是刻意的屏蔽,看不到他的好、看不到他的优秀!
她努力将他推出她的世界,以为这样,她就可以过安静的生活,他也可以找到那个真正的可以和他白头到老的那个人!
原来,曾经的她,竟然错的这么离谱!
“喝杯热茶,暖暖身吧!”
“谢谢!”一杯飘香的茶水递到了她的眼前,蒋兰儿回过神来,含笑接过那杯茶水。
房中安静极了,鼻尖是茶水悠悠的香气,头顶是他关心的目光!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刚才冰冷的身体也早已变得温暖。
“雨停了,你先回去吧!”房中突然响起他醇厚的声音,蒋兰儿抬起头来,他高大的身影此时站在窗前,只是透着落寞!
“那我还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