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汝昌这些年一直在乌克兰和法国两地跑,对家里的事不是很清楚。叶汝心也一直由叶父照顾着,叶汝昌还以为她过的很好,并且早就把连生给忘记了。
哪里知道,她去乌克兰就是为了连生的。
而那天,连生陪着秦菡去买首饰,那家珠宝店正是叶家的产业。
当连生和秦菡进来时,叶汝昌就认出了他来。
但连生并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一心一意地陪着秦菡挑首饰。
后来歹徒进店,因着他们有枪,叶汝昌没有轻举妄动,况且店里有其他的顾客,他就更不能不顾他们的安危了。
歹徒抢走了珠宝,并在走的时候扔了一颗炸弹进来。
这却是让叶汝昌万万没有想到的。
而当时,那颗炸弹正朝连生身上扔去。
叶汝昌飞奔过去,拽起连生的胳膊就往后拉。
但炸弹已经爆炸,连生的一条腿被炸掉,脸和身上也被灼伤。
叶汝昌也被炸伤,但他仍然拼命地把连生从后门给拖了出去。
眼见着珠宝店被炸毁,叶汝昌也顾不得那么多。把连生拖上了自已的车,就近把车开向了夏祈所住的地方。
夏祈原是跟着唐沥川和伊念来乌克兰度假的,那天在机场巧遇叶汝心心脏不适,他就运用自已所学缓解了她的不适。
在后半生,夏祈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心脏学上,在心脏学科方面颇有一定的造诣。
夏祈给满身是伤的连生匆忙处理了一下伤口,就让叶汝昌赶紧把他送去医院诊治,他则带上自已的医药箱准备同去。
叶家在乌克兰所涉猎的产业很多,自然也投资了医疗产业。
叶汝昌就把连生带去了叶家投资的一家医院。
给连生做手术时,是夏祈主刀,几个医生一起,把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叶汝昌的伤势也不轻,但他早年当过兵,性子硬气的很,一点皮外伤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护士要帮他处理伤口,他也只是摆了摆手,意思是想等连生的手术做完之后再说。
连生的命是救回来了,但脸部灼伤严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连嘴巴都张不开,医护人员只能喂他流食。
他身上的伤感染多次,更是多次被推进重症监护室。
但最后,他都熬了过来。
这期间,叶汝心经常来看他,因她自已也是一个病人,便不能在医院照顾他。
彼时,连生的头上依然缠满了纱布,即使伤好,他也不敢摘下纱布,怕会吓到别人。
但叶汝心却是一点也不嫌弃他,每日依旧和他聊天,想减轻一点他心上的伤痛。
后来,连生就整了容,改头换面,变成了洛华。
叶家对他有恩,他想要还他们的恩情。
叶父和洛华往医院的公园里去。
接着刚刚的话头,叶父接着说道:“我跟汝心到了乌克兰之后,就去了汝昌那里。而在来之前,汝昌也已经打听到了你和秦菡所住的地方。听说你们住在了一起,汝心很伤心,又不急着去找你了。可是没想到后来,你居然被炸弹炸伤了!汝心担心的不得了,就去医院看你!见你浑身是伤,连容貌也毁了,她伤心了好久,还差点因此发病!”
“洛华,汝心是真的很爱很爱你,她从十七岁时起就爱上了你,她爱了你二十几年啊……”
叶父一下子黯然了神色。“医生说,她能活这么久,真的是一个奇迹!可能……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医生也说,她现在这种情况,并不适合做心脏移植手术!况且,就算是做了移植手术,她也是……”
她也是活不长的……
但这话叶父终还是说不出口来。
“洛华,汝心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穿上洁白的婚纱嫁给你!”
闻言,洛华的心头狠狠一震,至此,他也明白叶父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么多了。
“洛华,你可以满足她最后这个愿望吗?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只是一个婚礼而已,并不会影响你和秦菡的婚姻的!”
说完这些,叶父已然精疲力竭,原本斑白的头发只在这一瞬就变的更加斑白了。
“我也不逼你,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叶父挪动着略有些蹒跚的步伐,朝来时的路走去。
洛华一直都没有说话,天知道他内心有多么的纠结。
就算只是一个婚礼,一个形式,恐怕秦菡也会心生芥蒂的。她会相信,他只是为了报恩,为了满足叶汝心的愿望而这样做的吗?
他缓缓地拿出手机,给秦菡打去了电话。
“秦菡……”
他声音略哑。
“你……还要休多长时间的假?那部戏马上就要杀青了!”
她觉得很不对劲。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犹豫着道:“秦菡,如果你听到,或是看到了什么……和我有关的事,你只要相信,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只要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她怎么觉得这话曾经听过呢?
但她还是无法接受他这样的表白。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心里很是失落。
挂了电话之后,洛华就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叶汝心的病房。
此时,叶汝心已经醒过来了,叶父和叶汝昌都守在床前。
洛华径直走到病床前,忽然紧紧地握起了叶汝心的素手,扯出一丝微笑来:“汝心,我们结婚吧!”
叶汝心和叶汝昌都怔愣了,叶父却是欣慰地欣慰地略一颔首,他就知道,洛华一定会答应他的这个请求的。他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你说什么?洛华,你……你再说一遍?”
叶汝心瞪大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说,我们结婚吧!”
洛华苦涩一笑。
“真的吗,洛华,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你终于肯跟我结婚了?”
叶汝心喜极而泣。
“当然是真的了,汝心,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爸真替你高兴!”
叶父的嗓子哽咽了。
而叶汝昌本来就不相信洛华是真的想和叶汝心结婚,心下正狐疑着,但见叶父也这么说。也就不再多问。
这一次手术之后,叶汝心明显感觉自已的心脏不如从前了,有时候激动了一点,心脏就会隐隐作痛。
她也知道,自已的时日不多了。而洛华在这个时候要和她结婚,多半是与此事有关。
即使知道他不爱自已,但叶汝心还是想自私地占有他一回。
反正不久后她就会死去,她就会把洛华还给秦菡。
叶家的人把这件事看的很重,已经在着手准备二人的婚礼了。
当然也把请柬派发了出去,叶家是想要把二人的婚礼办的隆重的。
季珊珊和时青主演的那部古装剧终于杀青了。
作为老板的秦菡请所有剧组的人吃大餐。
众人欢呼不已。稍稍准备一下就都去了秦菡所订的那家酒店。
“秦菡,我怎么好像好久没有见到洛华了?他最近在忙什么呢?”
坐在座位上,季珊珊随意地问秦菡。
眸光微闪,秦菡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反正请了长假!”
“竟然连你也不知道?”
季珊珊微微拧眉。
“姐姐!”
这时,时青走了过来,坐在了秦菡的身边。
秦菡冲他笑道:“怎么样,这部戏杀青了,你是不是也要回去看你父母了?”
时青犹豫了一下才道:“我要是就这么走了,那后期的宣传工作怎么办?”
“放心。姐替你顶着!”
秦菡豪爽一笑。
“谢谢姐姐!”
时青朝她举起了酒杯,“姐姐,我敬你,感谢你这一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说罢,他先一饮而尽。
“哟,时青,看不出来哈,酒量还不错吗!”
季珊珊笑着给他倒上了一杯酒。
秦菡也笑了笑,也喝光杯中的酒,拿起酒瓶正要倒酒,手机突然响起。
见是林希的电话,她就勾了勾唇,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了桌上,右手拿着酒瓶接着倒酒。
“林希,我们正在喝酒呢,你要不要过来凑一凑热闹啊?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
秦菡一边倒酒,一边跟林希说道。
“秦菡,你……你知道洛华他……他要跟叶汝心结婚的事吗?”
林希的话像一记响雷在秦菡的头顶炸开。
有那么一瞬,她的脑子是空白的。
洛华要跟叶汝心结婚了?
他请假是去准备婚礼的?
可是。可是……
在不久前,他才跟自已表白……
“秦菡,秦菡,你怎么了?”
直到季珊珊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秦菡才如梦方醒。
她一直保持着倒酒的姿势,酒杯里的酒已经满的溢了出来。
她赶紧把酒瓶搁在了一边。
“秦菡,你怎么不说话了?洛华和叶汝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他们结婚了,那你怎么办?”
林希着急地问。
当周立仁接到叶家送来的请柬时,她吓了一跳,当即她就冷声地质问周立仁:“你不是跟我说,叶汝心有病,洛华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要结婚了!”
周立仁也是一头雾水,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希心里急的很,就在第一时间把电话打来了。
“他们结婚是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秦菡强扯出一丝微笑来,可明明,身上的某个地方,真的好痛。
“林希你要来就来,不来就算了!我们还要喝酒呢!回聊!”
秦菡迅速地挂断了电话,举起那满满一杯酒,又一饮而尽。
时青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刚刚林希说的一切,他自然全都听了去。
洛华居然要和叶汝心结婚,这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本来他还奇怪,以前一直在秦菡身边的洛华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呢,原来是去准备婚礼了。
时青心里一松,看来这次,再也没有谁来跟他争抢秦菡了。
“姐姐,少喝点!喝多了伤身啊!”
他假意地关心着秦菡,而心里却在想。这次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拿下秦菡的机会。
“秦菡,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也不用喝这么多酒吧!你不知道自已胃不好吗!”
季珊珊心疼地从她手中夺过酒杯。
“珊珊,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秦菡扯了扯唇,不去抢自已的酒杯,转而抱起酒瓶,就把酒往自已的嘴里灌。
“你想醉死自已吗!”
季珊珊担心不已,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酒瓶。
秦菡凄然一笑:“我倒想真的能醉死……”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洛华一转眼就要娶别人了呢?
他不是说爱自已的吗?就是这样爱的吗?
难道是她太端着了,把他给吓跑了?
难道他不知道,她默认他牵自已的手,默认他搂着自已,就是默认了他的追求啊!
他为什么还要娶别人啊!
她双手紧捂着脸,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里溢出。
她就这么失去他了吗!就像失去连生一样……
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心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有了洛华的一席之地了……
使劲地抹掉脸上的泪水,她强笑着站起了身,要去其他桌敬酒,却是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秦菡,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季珊珊担心地扶住了她。
“姐姐,你是真的醉了!”
时青也在另一边搀扶住了秦菡。
见她满脸是泪,时青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她是为了洛华伤心,洛华终还是走进了她的心里去。
而他时青,又晚来了一步。
“珊珊姐,你在这里坐镇,我送秦菡姐回去好了!”
时青的提议,季珊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想来他自已也是应付不了现在的酒场。遂同意了由他送秦菡回去。
而秦菡是真的醉了。
她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却是什么也不说,把所有的苦都往自已的肚子里咽。
时青搀扶着秦菡走向了她的车。
把她扶进了车里,他就把车开向了另一家酒店。
看着脸色酡红的秦菡,时青的心里一阵悸动。
今晚,他一定要得到她,让她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已。
坐在暖和的车子里,秦菡在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
时青横抱着秦菡走向了那张宽大的大床,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她难受地嘤咛了一声。把身子翻向了里边。
看着她躬成虾米的瘦弱背影,时青又是一阵心疼。
他缓缓地坐到床边,伸出手去,轻轻地拨顺她鬓边被泪水打湿的头发。
“学姐,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他轻抚着她如玉的脸颊,倍感满足。
“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有多苦吗!”
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时青的嗓子哽咽了。
“我和罗秀……那个女人,她根本就是一个恶魔。一个只会一味索求的恶魔!”
那些痛苦的记忆,排山倒海地在他的涌现
那个老女人,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满足,她逼着他吃药,逼着他做,有时候,他感觉自已就是一个……一个xing奴,任由她压榨的xing奴。
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学姐,你不知道。我现在只要一想到她的样子,我就会忍不住地想吐!我当时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糊涂到答应跟她……”
目光慢慢地移到秦菡的脸上,时青的眸色又变的柔和了。
“学姐,你现在知道我有多爱你了吧,为了你,我甚至跟一个老女人shang床,这可不是别的男人能做到的!连生做不到,洛华也做不到!他们根本不可能牺牲自已的肉体而去成全你!可是我做到了!因为我是真的爱你,为了你,我甘愿做任何事!你就是让我去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时青一脸深情地看着她,轻轻地碰了碰自已的脸,勾唇道,“学姐,你现在应该很满意我现在这张脸吧?我也觉得很不错!但是换脸时的痛苦,你却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
“说了这么多,你也听累了吧,那我们就休息吧!”
看着秦菡艳红的双唇,时青的喉咙一紧。
他缓缓地低下头去,轻轻地碰了碰秦菡的朱唇。
冰凉,柔软,有些让他欲罢不能。
他舔了舔自已干裂的双唇,口干舌燥的厉害,房里的桌上有水,他赶紧跑过去,咕咚咕咚喝光了杯里的水。
微微喘着气,他抹了一把唇边的水,再次朝床边走去。
床上的秦菡轻声地嘤咛了一声,有些难受地蹙了蹙眉。
时青吓的后退了两步。
现在的他,确实有些做贼心虚。
如果他再不做,等秦菡醒来,恐怕就很难再找到这样的机会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又缓步朝床边走去。
秦菡又翻了个身,难受的呻、吟了起来。
时青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缓缓地弯下了腰,双手撑在秦菡的两侧,紧紧地盯着身下的人儿。
她的睫毛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不停地扑闪着。
她的鼻尖翘挺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地咬一下。
视线移到她嫣红的双唇上,小巧又圆润。
头低了又低,鼻尖相抵,他轻轻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一阵心旷神怡。
不再犹豫,他压向了她的身子。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撞开,罗秀带着几个保镖直冲了进来。
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她急红了眼眶,立刻朝床边奔过去。
但还没等她走来。时青就从秦菡的身上爬了起来,迅速地站在了床边,用身子护着床上的秦菡。
“你们闯进来做什么!你们这么做是非法的!”
他厉声地冲着罗秀他们吼道,却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他身上的元气几乎都被罗秀给榨干,再见到罗秀时哪里还有什么底气。
“你问我们来做什么?那你刚刚又在做什么呢?”
罗秀冷冷地睨着他,“你趴在秦菡的身上做什么?你能清楚明白地告诉我们吗?”
“我……我跟秦菡姐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时青的声音微微发着颤。
罗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桌边,端起了桌上的凉水杯,复又走到床边。一把推开了时青。
她打开了凉水杯的盖子,把杯中的水狠狠地泼向了床上的秦菡。
一股冰凉在脸上漾开,秦菡就这样被凉水给泼醒。
脑袋有些昏沉,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便看见立在一旁的罗秀和时青。
罗秀也冷眼瞧着她,而时青却是有些愧疚地垂下了头,不敢再看她。
“秦老板,你清醒了吧?你要是再这样睡下去,我怕你是怎么失身的也不知道!”
罗秀眸光冰寒地瞪了时青一眼。
她烟瘾犯了,走到沙发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了烟和打火机,并点燃了一根烟。
秦菡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些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不明所以在屋中扫了一圈,视线又落到时青的身上:“时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她是和季珊珊在喝酒的呀。
时青紧紧地抿着唇,没有作声。
“他当然不好意思说了!因为就是他,差一点就强了你!”
罗秀吸了一口烟,看着他们俩,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秦菡立刻冷了眸光:“罗总,请你不要诽谤我的艺人!否则的话,就算你在西高再有权势,我也有办法能治到你!”
“哈哈哈……”
罗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秦老板啊,看来你还是挺相信你这个艺人的吗?但如果,你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呢,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相信他,去维护他吗?”
时青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罗秀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了?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她来这里到底想干吗?
秦菡从床上下来,走到罗秀面前,眸光凌厉地盯着她:“罗总,天下的小鲜肉多的是,你又何必非得惦记着我家的艺人呢!还请你的保镖们让让路,让我和时青离开这里!”
“你就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罗秀微笑着指了一下时青,“是他把你抱进来的!我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想睡了你!不信你尽管问他!”
但秦菡是真的不信,时青这么斯文老实的男生,怎么会想要睡她呢?他可是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