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仙一边回忆一边:“俺记得早先,对了,就是才入秋的时候,俺去白家走亲戚,您也知道,白家离俺们平安村很近的,俺当时抄路去白家沟,走到半路上……边上有一个树林,俺就听到动静,俺还以为是啥人干坏事呢,就留意了一下,听着好像是葛二根在话,俺躲了一下,一会儿就见葛二根从树林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提裤子,后头跟着就是孙春妮同志……”
“啊!”一直在旁边不敢出声的白招弟尖叫一声,瞪着眼睛看向沈临仙:“娘,你,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沈临仙隐晦的瞪向白招弟:“俺的都是实话。”
接着,沈临仙看向余四狗:“老四,你媳妇身上不舒坦,你带她回屋吧。”
余四狗赶紧捂住白招弟的嘴,半托半抱着拉她回屋。
“你干啥?”
白招弟使劲甩开余四狗:“你娘要往俺娘身上泼脏水,还不让俺话了啊,俺娘多大年纪了,葛二根多大岁数,咋就可能……俺爹可还活着呢,不像你娘寡妇失业的没个男人,不定……”
余四狗气急,一掌甩在白招弟脸上:“你啥?”
他双眼通红,眼中红血丝明显非常,就像一头激怒的斗牛,吓人的紧。
白招弟也就这三板斧的事,现在嚷完了又挨了打,吓的缩着脖子不敢话。
余四狗指着白招弟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白招弟,你怎么使唤俺没事,俺是你男人,让着你是应该的,可俺娘凭啥让着你?你再俺娘,俺就,俺就真和你过不下去了。”
白招弟一听这话,吓的捂了脸趴在炕上不出声。
余四狗狠狠的甩上门出去了。
正好听到王支书和沈临仙话:“沈同事,这事可不啊,你,确定没看错?”
沈临仙咬牙切齿道:“支书,俺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吗?俺啥时候瞎过,俺虽然厉害点,可也是为了让家里的日子能够过好一点,能不让人欺负,可俺在平安村这么些年,可没胡乱过谁的坏话,也没给人添油加醋过。”
这话王支书倒是信,沈老太太是个嘴十分严实的人,最不爱搬弄是非,不像有些农村老太太似的东家长西家短的叨叨个不停,有时候还会胡乱编造些没有的事情。
王支书看了一眼吴主任:“吴同志,沈同志这话可信,沈同志在俺们平安村几十年,人品是有保证的。”
吴主任满脸严肃:“这事可不啊,这是搞破鞋呢,葛二根要真是这样,那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罪名真不。”
他拍了拍桌子:“组织上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这事俺们心里有数了,等俺们回去再调查一番,如果属实,就一定会组织人批斗葛二根和孙春妮。”
沈临仙点头:“最主要是这俩人要真是搞在一起,实在太丢人了,给俺们平安村和白家沟带来不好的影响,恐怕还会带累村风村纪,这事可是很严重的。”
吴主任想了想:“我们会立刻展开调查的。”
他看了一眼钱专员,俩人起身:“时候不早了,事情也调查清楚了,这事的确是有人污赖冤枉沈同志,我们会对那人做出严重批评的,沈同志放心,以后他们再不敢来捣乱的。”
沈临仙赶紧道谢,又好好的把两人捧了一番,带着全家把两个人送出大门,眼看着王支书的那两人走远了,沈临仙跟余大狗道:“关门。”
余大狗和余二狗立刻关好院门。
沈临仙挟带满身怒火进了屋,她在靠北墙的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余大狗到余四狗在左边的凳子上一排溜的坐下,宋菊到余花在右边凳子上坐下。
沈临仙环视一周,重重的一拍桌子:“老四,你媳妇真该好好收拾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啥话都往外,今我给人当过丫头,明儿呢,指不定把咱家的什么事都讲出来呢,葛二根跟我要钱,一定是知道咱的家底的,肯定是你媳妇出来的,老四,你媳妇这坑的不只是你,是你娘我,是咱全家,这一回,不能再惯着她,你把她叫出来,我得好好问问。”
余四狗心中打颤,回身把白招弟给拉了出来。
白招弟战战兢兢的问沈临仙:“娘,您叫俺?”
沈临仙上下打量她,眼中的冷意让白招弟更是不敢抬眼。
“白招弟,你没读过书,也不识字,可做人应该有最起码的良知吧,你自从嫁到余家来,余家有谁对不住你么?你要这么害我们?”
“没,没,娘,俺没想到,俺……”白招弟慌乱后退。
“没想到?”沈临仙冷笑:“一句没想到就能抹煞你的错误吗?白招弟,你人蠢不要紧,连担当都没有,你也配当我们余家的儿媳妇,我儿子是蠢我认了,可他们都是堂堂男子汉,做错了事就认,甭管是挨打还是挨骂都受着,可你呢……”
沈临仙上下打量白招弟:“我当初瞎了眼,怎么给老四娶回你这么个败家的玩意。”
白招弟不敢再话。
沈临仙加紧追击:“你你娘不可能和葛二根有什么,那我问你,你跟你娘的这么隐密的话,为什么你爹不知道,你兄弟不知道,你妹子不知道,偏偏葛二根就知道了?”
白招弟无言以对,内心深处,竟然也信了她娘和葛二根有一腿的话,就像沈临仙的那样,为啥她前脚了那样的话,后脚她娘就和葛二根一处告发了呢?
“白招弟!”沈临仙伸手指着白招弟:“刚才你在屋里还想往我这个当婆婆的身上泼脏水,我没了男人,指不定做出啥事呢,今儿我就在这里告诉你,我姓沈的行的正坐的直,不怕别人,我不找男人便是不找,找的话,我也不怕什么,我就大大方方的再嫁人,不会窝着憋着,也不会偷偷摸摸的,往后那些话你给我收回去,再让我听到你胡八道,我大耳刮子扇你。”
白招弟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沈临仙冷眼扫视一周,尤其是在宋菊妯娌几个身上打量:“今我把话搁在这里,你们愿意过日子呢就好好过,不乐意过了就给老娘滚蛋,老娘不差你们几个伺侯的,也不怕儿子打光棍。”
宋菊三人也吓坏了,一个个扎着脑袋不敢话。
沈临仙这才起身,抬腿就进了屋,一进屋就嚎上了:“大姐啊,俺对不住你啊,俺没办法才往你身上泼脏水的,俺儿子媳妇不孝顺,俺心里难受啊……”
这是原主的感情,还残留的一些情感。
沈临仙在编派那位大姐的时候,这心里就堵的难受。
她这才知道在原主的心里,最重要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儿子女儿,最主要的是那位给了她新生,教她读书识字,教会她很多东西的大姐。
那样大姐实在是不得已,可完了,沈临仙就感觉到满心的愤怒无处发泄,她不得已才哭了一通,将原主的委屈以及不甘和无可奈何都哭了出来。
哭完,沈临仙觉得心头一阵轻松,原主最后一点情感应该是真正的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