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仙又叹了口气:“为了往后咱家的日子能够过的平缓点,为了明年能建新房,恐怕咱们要吃点苦受点罪了。”
“娘,你这话啥意思?”
余家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沈临仙烦燥的摆了摆手:“没啥意思,出来你们也不明白。”
正话间,就听到有拍门的声音响起。
余大狗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不会,不会是来抓咱批斗的吧?”
沈临仙横他一眼:“瞎啥,赶紧开门去。”
余大狗跑出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吓了一大跳:“花,你咋回来了?”
他拉余花进门,又帮余花背行李。
沈临仙看到余花也有些吃惊:“还不歇星期呢,咋回来了?”
余花眼圈红红的,带着一身寒气进门,进门看到沈临仙,哇的一声就哭了。
“咋了?谁欺负你了?”沈临仙抱住余花仔细的哄着:“和娘,娘给你出气啊。”
余花抹着泪:“俺上不成学了,俺考不成大学了,娘,俺的梦想毁灭了。”
“啥意思?”余大狗兄弟几个还有点摸不着脉。
沈临仙却瞬间明白了:“是学校出事了吧?是不是老师被揪出来批斗了?”
“不能吧?”余大狗根本不信:“花他们老师挺好的,又没犯什么错误,咋批斗了?”
余花点头:“俺们学校的老师都,都成了臭老九,学校里成的搞运动,还有学生批斗老师,全乱套了,俺看着这学是上不成了。”
沈临仙面色严肃起来,过了一会儿安慰余花:“上不成就上不成吧,你就在家学,娘亲自教你,总归不比在学校差。”
余花还是挺伤心的。
沈临仙拉她坐下吃饭,吃过饭又哄了一阵才算让余花不哭了。
余秀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心底里也有些无力感。
她原来还想利用空间做点啥,现在什么念头都没了,她根本不敢再用空间,就怕万一叫人看到了,把她打成牛鬼蛇神,到时候只怕不只她没命,还要连累一家子都没有好结果。
沈临仙带着余花睡了一晚,第二大早上起来吃过饭就赶着余秀去牛棚那边。
昨晚上沈临仙已经让家里最能会道的余三狗去牛棚那边打过招呼了,杨老几个也理解余家人的心思,再加上沈临仙给的药算是救了杨老一命,他们也愿意配合演戏。
余三狗觉得对不住人家,很是赔理道歉了一通,后头又把沈临仙让他带的米和玉米面留了好些。
杨老他们不愿意要,可余三狗却道:“您收下吧,俺娘谁知道以后形势咋样,指不定过两上头来检查,到时候你们恐怕还得吃苦,趁着这两赶紧多吃点补一补,万一……”
杨老叹了口气,终是收下了这些吃食。
余秀被赶去牛棚那边,去的时候就拉着脸,去了之后虽然心底里直打鼓。
她面对的可是以后的首富,还有好些大官大知识分子呢,让她对这些人呼来喝去的,她有点不太敢,可为了家里人,余秀不得不鼓起勇气就在牛棚外头骂了一顿,又揪着杨义和韩扬出来扫牲口圈,还让他们清理牛粪。
这事让村子里的许多人都看到了。
大家都在议论余家这丫头年纪,心倒是蛮狠的。
余秀在牛棚那里耍了一通威风,等看热闹的人走了,就剩她和杨老那些人后,她赶紧鞠躬道歉:“真是对不起,俺,你们把俺的那些话全当成放屁吧,俺真不愿意,也不是有意的。”
杨老笑了笑:“没事,我们理解。”
余秀也不敢多留,匆匆回到家中。
她才回去没多久,公社里一帮人就来了。
带头的就是那个葛二根,葛二根带着公社一些扎着武装带耀武扬威的人进了余家门,一边点头哈腰的道:“这就是老余家,一家都没什么好东西,都是坏分子,坏人就乐意接近坏人,他们家成的和牛棚那些人接触,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呢。”
公社一个带头的人虎着一张脸,在余家四处打量。
沈临仙听到声音出来,看到葛二根就冷笑一声:“姓葛的,你别血口喷人,老娘我祖上十八辈的贫农,当年家里穷的揭不开锅,都到了讨饭的份上,正经的无产阶级,咋就成坏分子了?俺家老头子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俺家儿子闺女都是厚道人,你们去村上打听打听,俺们家在平安村这么些年和谁吵过嘴?和谁家闹过意见,俺们虽穷,可穷的光荣,穷的本分,你俺们是坏分子,这个俺可不承认。”
看到葛二根给她愣了,沈临仙再看看公社那些人狐疑的目光,一拍大腿哭了起来。
她这项技能继承自原身,原身惯会撒泼的,沈临仙虽然不愿意,可这会儿她要扮演的就是一个农村老太太,这项技能就不得不拿出来展示一下。
“俺不活了,俺活了多半辈子,一直老老实实的,谁知道莫名其妙就成了坏分子,要是给俺背上坏分子的名头,俺还不如死了呢,俺不活了啊……”
话间,沈临仙就往廊柱上撞。
宋菊手忙脚乱的拦住她,一边拦一边哭:“娘啊,你这是咋的了?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俺们一家可咋办啊?爹已经没了,娘要是再没了,俺们就都得死了。”
她看向公社那些人:“你们是干部吧,都干部就是人民的儿子,得为人民做主,俺们都相信你们不会冤枉人,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可你们咋就听信了葛二根的话呢,葛二根是什么人?你们去村里打听一下,他不参加劳动,成的游手好闲,不是什么好的,要他是坏分子俺们还信,要俺们家,谁信啊?”
“没理啊。”沈临仙还在大喊大叫,哭的那叫一个难受:“也不知道哪个乱嚼舌根的俺家的坏话,要是让俺知道,俺非得好好问问他,俺哪点对不住他,让他这么害俺家。”
她又看向公社那些干部:“你们要真俺家是坏分子,俺们不服,俺豁出这条命来,俺得好好问问,俺去县里问,县里不管俺就去省里问,实在不行俺去京城问,俺就不信这下是人民的下,还找不出为人民做主的官了。”
沈临仙这番话连削带打,外带威胁,弄的公社的干部一个个全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