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又睡了……”我撑着头,眼神透露出丝丝厌倦。
“好了!意境而已嘛,想睡就立刻睡着喽,不想睡也没事,反正又累不死……”阿兰踱步而来,手中多了两杯咖啡,“我在这都呆了几千年了,还不是一样自由自在,人嘛,活着就行了,搞那么多美好的事情干什么……”
“你是个封建产物,自然不会理解我们现在人的思想!”我调侃道。
阿兰不说话,只是一畏的露出笑容,他看破不说破,明白我此时心里在想什么。老九对我有所隐瞒,将吴子玉安排的任务藏之于心,或许这也是吴子玉的安排,但我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他对我有所欺骗。
最令我生气倒不是欺骗之事,漂泊在外这么久,即使是玉罕也对我所有欺骗,信任这种东西早就已经被时间磨去了最淳朴的光泽。遇到这种灾难,我不奢望能救活在场的每一个人,弥留之际,留给他们最后一点点渺茫的希望,按老子所言,便是大善之行,我讨厌他那种冷漠的性格,为了完全任务不计一切后果,这才是我真正生气的地方。
“是是是……大哥你最善良了,人人都想帮,可自己不过一双手一双脚,你能变出那么分身去完成你的伟大理想吗?”阿兰抱怨道。
我缄默着,没有搭理他。
“即使是吴子玉的秘境,也无法撬动大哥你那钢铁般的善心!”
“我说过,我永远不会走到那一步!除非我死了……”
“哈哈,我就喜欢大哥你这充满正义感的样子!”阿兰噗嗤笑出声,但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他猛地抬起手,正好发现我站在身后,我伸出手,直接给他脑袋来了两个毛栗子,阿兰捂着天灵盖,嘴里疼的直哆嗦,这是王昊最喜欢的招式,不爽就来两个,反正打不伤人。
这么久了,王昊的身影早已在脑海中变得恍惚,怅然若失之间,想起自己最亲的人,情感的潮汐满上心头,在徘徊之间形成一个漩涡,我就在这样的漩涡中一直旋转,旋转,至于究竟去向何方,无人可知。
正如阿兰所说,在意境中,只要你想睡,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很快便会进入梦乡,跟阿兰聊不下去了,再往下怕自己按捺不住臭脾气,直接将他从摩天大厦扔下去,索性就睡觉算了,反正这也是最消磨时间的一种办法。
醒来时天色泛红,朝霞和白云缠绕在一起,空气传来我玉罕的发香,那是茉莉花的香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醒了……哎……醒了!”吴贺惊呼道。
玉罕哭着抱住我,身体不停的抽动着,“太好了!谢谢风叔,谢谢风叔!”
“怎么了?”我直起身,脑袋晕沉沉的,好像受到了什么撞击。老九正对着我,眼睛上带起了墨镜,身上穿长衫,看上去一股莫名的喜感,大佬三坐在吴贺边上,脸色看起来很不友好,尤其是那光亮的脑袋,在暗淡的光线下竟然折射出一道光亮,瞬间刺激了我的瞳孔,风叔在前头开车,旁边的座位似乎没有人。
我没有找到幽若的身影。
“发生了什么?”我捂着脑袋直起身。
“我们正在前往古墓的路上,至多还有几个钟头就到了!”老九擦眼观色,见我一脸质疑,立刻解释刚才所发生的事:“你因为出血,被魂珠的副作用被反噬了,最后失却了本心,我迫不得已将你敲晕,之后你便昏迷了!”
“那些车上的人呢?”
老九撇了撇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个大佬三一点也不拘束,扯着喉咙替他说道:“都差不多了,反正都在荒漠,没多久就会有秃鹫飞来,烂肉被销毁,尸骨则埋入风沙中,神不知鬼不觉!”说完还洋洋自得擦了擦鼻子,似乎在炫耀什么。
“易兄,那些人都已经完了,我们没办法救他们,我们本打算让他们到村里支教的,谁也想不到会遇上龙卷风……”老九欲言又止,他见我脸色难看,便没有继续下去。
“易爷……这是你的剑!”吴贺被我给吓着了,颤颤巍巍的将雁翎交于我手中,我怒火难消,一把抽出雁翎,直直的对准了老九的喉咙。
众人惊呼,但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老九挤出一个苦笑,问道我:“易兄……你该不会要杀我吧!”
“你得为他们偿命!”
“兄弟!那可是龙卷风!我一介凡人之躯,双目失明的残疾人,怎么有能力去帮助他们?”老九语重心长的向我解释道:“我们救不了他们,甚至连自己也救不了,倘若不是我们运气稍微好些,早就和那群人一起埋进黄沙中了!”
说到底,老九确实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我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为何如此铁石心肠,那把拿剑的手就稳稳的停在老九的喉管前,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
“易兄,我张九幺对天起誓,倘若那些伙计的死,因为我而起,那我死后便永远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起先因,后先果,他将事情的定位放在了生命至上,老九对于风水一说看的十分严谨,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贸然发下这样的毒誓。
我松开了手,雁翎直接掉落在地,耳边环绕着那清脆的撞击声。我抱着头,什么也不想看见,心里默默的祈祷那些逝去的亡灵。
无论如何,倘若不是我们来到此地,他们也不至于丢掉了性命。我们间接性杀害了他们。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倘若不是幽若的声音出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抬起头。
远处升起了袅袅炊烟,在空中一缕一缕,大地无限的向后延伸,最终天地相接,整个世界都被渲染成了艳红,而就在这样的背景下,一辆崭新的哈雷在旷野上飞速疾驰着,身后卷起了滚滚红尘,幽若带着头盔,一副墨镜威风凌凌的注视着我们这边,大气的招着手。
“h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