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老九说着玩意能驱鬼辟邪,破财免灾,他让我放在身上,以免下墓时被那些妖魔鬼怪缠上身,别出了意外,到时候咱俩可就天人两别了!”我异想天开的解释,说出的全是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玉罕的眼神变得更奇怪了她,她将那鱼泡从地上捡起来,平展开放在桌上,仔细的端详起来。
我吓了跳,连忙上前将那恶心的东西收起来,推搡着她走出房间,称我要换内衣了,还是让她先回避为好,玉罕嚷嚷着不肯出去,说我心里有鬼,非要检查那鱼泡。她纯洁的像张白纸,连古代避孕用的东西都不明白,我不忍心破坏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并不打算将这些东西讲解给她听。可今天不知道为何,玉罕比往常要倔强许多,站在门前嘟着嘴,好说歹说都弄不走,我没辙,小心的打量院子四周,见状无人后慢慢将脸贴到她耳边,细语道:“避孕用的……”
玉罕的脸颊立刻变得通红,眼神慌乱的向四周逃窜,一不小心又与我撞在一起,她“啊”的一声,立刻转过身,像只小鹿一样逃出了房间。
“罢了,反正早晚也是要知道的……”我将那鱼泡扔到水池里,沉入水底后就消失不见了,反正早晚也会氧化分解,算不上乱丢乐色。
换衣时我翻来覆去思索,老九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鬼东西?难不成二十一世纪年轻人的社会习性放在上个世纪也是很前卫的,又或者是历朝历代都有这种无聊的癖好?皮包夹着两个,夜晚不迷路,真看不出来,老九这种外表古板的人,内心确藏有一盆碳火,幽若说他荤段子多,我曾也便当笑话听听,并没有联系到本心,但如此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啊。
众人在城郊的观音庙集合。我和老九收拾好东西,便率先出发了,一直离开大院时也没有见到幽若的踪影,我可怜巴巴的朝幽若的屋内看了两眼,没有丝毫动静,好奇心驱使着我拍了拍老九的肩膀,忧心忡忡的问道他:“幽若呢?”
“好像挺早就出去了,应该已经到观音庙了吧!”老九忙着手中的活,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那丫头就是这样,习惯就好了!”
我撇撇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敷衍。玉罕已经在车上坐好,眼睛明明注意到我,却又刻意转向一边,我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小心的坐在她边上,连哄带笑的询问情况,却被她一句话给怼了回来:“小易不纯洁了!”
好吧,一句避孕用的,就在顷刻间被玉罕归纳为不纯洁的队列中,此时社会大抵的本质如何,我尚没有摸索清楚,但玉罕这句话倘若放在曾经,绝对会被街上的人讥嘲一番。
观音庙位于乌鲁木齐西北郊的一片树林里,从住处开车去至多二十分钟的路程,下乡的一批青年都会被聚集与此,然后一同被分配到各个村庄上。
走进庙宇,台面上那在此时看来腐败不堪的玩物被砸了个稀巴烂,地面上杂草丛生,角落各处落满了蜘蛛网,整个观音庙一片狼藉,看样子已经废弃许久了。
政委在前头讲话,之后便让各个班长组建队伍。就在这时,我又看到了昨天接待我们的那个小年轻,他牙床长歪了,说话时口腔一股大蒜的味道。好在我还记得他的名字。
“吴贺!”我叫住他。
吴贺担任了我们这支队伍的小队长,在前头听我招呼一声,连忙跑到后头,激动的说:“易爷!你找我?”
我连忙给他做出一个嘘的动作,让他别用敬语,我们彼此同辈,直接叫我本名就好了,这会四周都是生人,被人听见了难免有些不便。
“抱歉抱歉……我这一激动,就给忘了!”吴贺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嘴。
“这队伍怎么分配的?我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还有,咱们这么多人,不会被分开吧!”我担心道。
“那哪能啊,遵照风叔的指示,咱们一行人上车就行了,虽然支教的地方比较远,但好在那村子我去过,村民们都很朴实,弄不好,还会给我们三瓜两枣吃吃呢……”
“听你的意思,风叔好像没有跟来?”
“他说自己有些其他事情要办,他本来身体就没缓过来,早晨匆匆起床,脸色很难看,他跟我嘱托完分配的事,就独自到集市去了,具体去干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点了点头,开始暗自揣测吴天风的行踪,吴贺见我沉思其中,便打算独自回到前排去了,就在他转身刹那,我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吴贺一脸茫然的看向我,苦笑道:“怎么了,易爷?”
我小心的打量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慢慢将脸靠近他,细语道:“那个,你看见幽若了吗?她好像没在观音庙……”
“幽若姐啊?她在美国拿到了绿卡,国籍早就迁走了,自然不包括分配下乡!”吴贺想了片刻,接着说道:“大概三四点吧,幽若姐就独自出发了,哦对,幽若姐还骑走了大佬三的哈雷,你看那边,大佬三还在骂娘呢!”吴贺说完,将手指向前排的光头男子,那男子看上去三四十岁了,竟然和我们在一同队列,他嘴角很有条很长很深的疤痕,眼眸子里透露出一阵杀意,他独自站在空地上,四周的伙计都不敢靠近他,明显不是善茬。
“一点印象也没有,上次我们聚餐,那家伙没来吗?”
“他哪敢来,赌博输了个精光,现在还欠外头一屁股债,我们这些伙计不戳破他,否则早就把他送牢里了,前几年不是吴长老收留了他,早就该到街上乞讨了,小姐骑骑他的破哈雷就叨叨,早晚有一天他要倒大霉!”
吴贺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余光不停的打向大佬三那边。政委走进观音庙,站在庙台上咳嗽了几声,吴贺吓了跳,连忙整理好表情,细声给我道别后就站到队伍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