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风刮过,荒原上的两拨人马僵持不下,气氛凝重。WwW COM黄邪有些头疼,不过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有些歉意地看向那个女子。
“她是进献给大单于的贵族,很值钱!”
看到黄邪眼中的愧疚,本就心虚的匈奴伍长立马大声道,加重筹码。
贵族?看向那女子,身着青色丝制深衣,上面纹着各样花纹,不是平常人家所有。她虽然眉眼悲苦,长披散,却容姿清丽,气色不差,显然并未受多大折磨,被妥善照料,再加上那股迎面而来的书卷气息,即便身陷囹圄的端庄高雅,必是出自书香显贵之家。
贵族,在这个被儒法限定阶级的时代,平民百姓对贵族无疑是有很深的敬畏之心,而若能够攀上贵族高枝,一时富贵不再话下,财帛动人心之下,黄邪自觉不太乐观,于是对着那女子道:“敢问姐芳名?”
女子美目轻起,声如涓涓细流,道:“妾身姓蔡,名琰,表字昭姬,陈留国人。”
妈呀,还遇到历史名人了,黄邪只觉一颗心脏扑通通直跳,有些激动,有些痛苦,接着心翼翼道:“敢问蔡邕,蔡大家是……”
“正是令家父!”蔡琰眼中流光溢彩,有些惊讶,一个农家子弟竟知晓她父亲。
蔡琰,三国时期大儒蔡邕之女,是有名的才女。她一生悲苦,早年随父四处奔波,后嫁于卫士子弟卫仲道,卫仲道却是个短命之人,丈夫死后,她归于家中。时中原大乱,被匈奴掳走,并被匈奴左贤王衲为妃,生有两子,十二年后被一统北方的曹操重金赎回,嫁董祀。蔡琰著传于后世之名作有《胡笳十八拍》、《悲愤诗》,其中《悲愤诗》更是描绘了她命运多舛的一生。
黄邪回忆起玩三国游戏时她的介绍,颇有些怜惜地看着她。
恰巧,这道怜惜的目光被蔡琰捕捉到,不知怎的,这位历史留名,心智坚韧的奇女子,心中一道酸楚涌入,看着周纯眼有希翼。
“抱歉了,蔡姐,我救不了你。”
怜惜的目光后,是黄邪苍白的话语,他转过头,无视蔡琰眼中的希翼。
“为什么?”
两声质问声同时响起,一个愤恨,一个酸涩,愤恨的是那个乌桓伍长,酸涩的是蔡琰。
周青看向黄邪,同样十分不解,为何这个平素机敏,与人为善的大哥会不救那为姑娘?不过纵使他不解,也不会多问,他相信自己这位大哥。
不过,谁又知道,黄邪内心的煎熬:蔡琰不是救不了,而是不能救。
周青信任的目光无疑让他好受一些,至于那个匈奴伍长,黄邪目光一冷,森然道:“如若你放走了进献给你们单于的贵人,自己逃回王庭,你代怎样?别告诉我,你还能活着。”
看着那个匈奴伍长目光躲闪,黄邪更是咬牙切齿,咆哮道:“告诉我,逃回王庭,你代怎样?怕是……还要牵连族人吧!所以……”
黄邪闭上双眼,满是无奈,若有一丝希望,没有人会选择死路。
“你绝迹不会只是以蔡姐生死换得自己逃命这么简单,你一定会想办法将功折罪,请求上方派遣更多的士兵,围捕我们。那时……”
“我会死,青弟会死,会死很多人,而蔡姐,你依旧被捉,献与单于。”
完这句话,黄邪像被抽空了全部力量,他跪倒在地,朝着蔡琰狠狠一拜,“对不住,我不能救你。”
“这就是你不救我的理由?”
蔡琰现在出奇的平静,声音淡漠,仿佛的事和自己全无关系。
“因为,救与不救我都差不多,反正我要么现在死,要么被献与匈奴,生不如死……”
着,她带有哭腔,指着那些乡民,看着跪伏在地的黄邪。
“而你们,却有机会逃出升,所以不救我,留下这个匈奴人是你最妥善的选择,是也不是?”
最后一句,蔡琰对着黄邪,泪如雨下,用哭着了出来,丢掉了高雅,丢掉了庄重。
“是!”黄邪伏得更低了。
“那……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虽知道那个男子的是对的,是真的,蔡琰还是挣扎式地看向他。
“我……不敢赌。”
我都如此哀求于你了,为何还不肯救我?那怕只是骗我也好啊!听到黄邪生冷的话语,蔡琰闭上双眼,哀莫大于心死。
“罢!罢!罢了!你我非亲非故,怎能让你为我这个薄命之人轻贱你与父老乡亲性命,是琰不知好歹了,你不必愧疚。”
“终究是我害的你!”黄邪站起身来,不敢再看蔡琰,他怕自己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会突然软下,招来灾祸。
“杀!”却知,一旁周青知晓缘由后,大喊一声,一刀杀向一个匈奴兵。
“青弟,你……”
“此番罪孽怎可让哥哥沾染。”着砍退那个匈奴兵,继续道:“蔡家姐,认准吾之相貌,若化为厉鬼,来找吾,若去了地府,你可自去告那阎王,是我周青害你性命,不要牵扯吾哥哥。”
青弟,唉!
看着周青高大的背影,黄邪叹了口气,颇为感动。
自从接受原主人记忆后,黄邪对周青总有种可将性命托付与他的自信,周青也是如此,对黄邪的命令言听计从,没有丝毫防备。
这份真挚的信任让孤儿出生的黄邪很是感动,让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丝毫不下于自己。
那么,杀吧!
握着石头,黄邪已经瞄准那个赶来救援的匈奴兵。
是你们逼我的,匈奴伍长握着长刀,目光凶煞,已经准备杀掉身旁的蔡琰。
自觉好好的计策被人破坏,存活不易,显然对黄邪恨极,内疚一辈子吧!长刀高高举起,在黄邪不忍的目光中狠狠落下。
当!
金铁交击之下,一把短匕稳稳架住长刀。
怎么会?
扑哧一声,利刃入肉,那个匈奴伍长砰地一声倒向前方,后背血流如柱,在他身后是一个身穿简单直裙的女子,双手各拿一把短匕,一把染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