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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5日,星期二,青森从清晨就开始下雨。
虽然已是春天,但到底是北国,一下雨立即带来寒意。
警察局要求,宫本他们5个人在杀人案的情况没有搞清楚之前,暂时住在县警察署附近的“青森饭店”。
县警察署定了5个单人房间。宫本他们关在饭店里,已经整整3在了。
因为允许他们和各自的家里通电话,所以宫本也在4日晚上给住在市里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安田家的儿子在上野车站被杀了。我看了电视新闻,已经知道了。”母亲文子在话筒旁轻轻地叹了口气。
“川岛史郎也死了,只是还没登报。刚才警察告诉我们了。他是你上高中时的同学吧?”
“是。这次本来是跟我们一起回青森。可是他中途不见了。今天才听说,他的尸体漂在一条叫鬼怒川的大河里。”
“他为什么跳河了?”
“我不知道。警察正在调查。搞清楚以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你没事吧?”文子很不放心地问道。
“我很好,很快就能回家。”宫本和母亲说起话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东北腔。这倒使他的心情平静下来。
早晨起床以后,宫本拉开了窗帘。窗外正下着朦朦细雨。
宫本看了一眼手表,走出房间去吃早饭。他来到了一楼的咖啡厅,看到町田和片冈已经来了。
宫本按照自助餐的办法在盘子里盛了些食物,坐到两个人的餐桌旁时,县警察署的三浦警察走了进来。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们3个人旁边。
“两位姑娘怎么没来呀?”他朝咖啡厅里环视一周。
“她们马上就会来吧!”
宫本刚说完,片冈也一边往烤面包片上抹黄油,一边说:“两个人的食欲都很好,不至于不吃早饭睡大觉。”
果然如他们说的那样,村上阳子戴着太阳镜出现了。脸上虽然化妆得很漂亮,但摘掉太阳镜,立刻显露出疲惫不堪的神情。
“你们早!”她向宫本他们寒暄以后,朝三浦警察说:“还要继续把我们关在这里吗?”
“就为这件事,我今天给你们带来了好消息。”三浦微笑着说。
“案子解决了?”宫本问道。
“对,是的。根据东京警视厅和茨城县警察署调查的结果,川岛史郎在水户站下车后,一个人在站前坐了出租车,奔向鬼怒川。他从水户出发,沿着50号国营公路向西行驶,一直到了鬼怒川附近。他们判断,川岛在那里投鬼怒川自杀了。他也许是打算用这种形式负起在上野车站杀害朋友安田章的责任吧!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
“太好了!”阳子娇声说道。
片冈也笑了笑,唯独宫本并不感到高兴。他们7个人的关系是那么好,但是其中一个人却杀了另一个人,这个打击实在不易消除。
7个人当中,神经最敏感的町田,也露出暗淡的神色,审视着三浦刑警,问道:“川岛为什么杀死安田,动机是什么?”
宫本最想了解的也就是这一点。
“这个问题还不清楚。”三浦摸着下巴说,“总而言之,两个人都死了,所以东京和茨城县警察署也只好作出种种推测。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到东京来以后,两个人见过几次面,在这期间大概由于某种理由产生了杀人的意图,终于在4月1日夜里见面时发展为犯罪;另一种可能性是,在此之前没有发生任何情况,但7年后在上野车站见面时,由于某种原因发生了口角,川岛勃然大怒,扎死了安田。总而言之,真正的动机还搞不清楚。你们有什么线索吗?”说完,他扫了那4个人一眼。
“我无从揣测,至今我还根本不相信川岛会杀死安田。”宫本耸了耸肩膀。
“我们都糊涂了。”阳子伸手端起咖啡说。
“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说话的是町田。
“什么可能性?”三浦警察看着町田说。
町田往上拢了拢长发说:“我们7年前从青森来到东京,每人都满怀着希望。但是,这7年期间,每个人的环境都在变化。无论是经济方面还是精神方面都是如此。在人生的道路上,有失败者,也有成功者。7年的,这几个人又见面了,虽说过去都是好朋友,但成功者与失败者之间却有着天渊之别。”
“你能谈得更具体些吗?”三浦警察提出了要求。
町田先表示歉意,然后接着说:“川岛和安田7年后在上野车站重逢。开始时,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谈起了家乡和高中时代的事情。但是,不久就谈到了现在的工作情况。安田大学毕业后在通产省当了官儿。国家公务员自然是十分光彩,而川岛呢……”
“川岛不是运输公司的经理吗?这也不错呀?”阳子插嘴说。
“如果经营得好,当然如此。而实际上他已经濒临破产。宫本很清楚这一点吧?”町田看着宫本,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啊,是的。”宫本点了点头。
町田又接过话头,进一步说:“一般来说,川岛当了运输公司的经理,人们也不过恭维几句。可安田这个人,你们也了解,他过于认真,简直没有通融的余地。当他听到川岛的话里有破绽时,他准会揪住不放,问个没完。于是破绽露出来了,川岛不得不承认已经濒临破产,可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因此,大概在一怒之下就把安田杀死了。他并不是成心要杀害他,所以上了车以后,逐渐意识到自己犯了罪而无法忍耐,于是就在水户下了车,自杀了。”
“你的推理很有意思。”三浦冲着町田微笑着说。
町田不好意思地搔着头说:“这可不是推理一类不着边际的话。我只是想设身处地理解犯人的心情。因为,杀人者和被害者都是我的朋友呀!”
“你们可能感到遗憾。不过,案件总算解决了,你们也自由了。回到了久别的故乡,痛痛快快玩一玩吧!”
这时,片冈伸了个懒腰说:“到浅虫温泉去好好玩一玩吧!”
“我们一起去参加他们两个人的葬礼吧!”宫本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如果川岛是犯人,葬礼会很沉闷。”
町田看了一眼手表说:“桥口怎么还没起来,已经9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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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本也看了看手表。
桥口到现在还不来吃早饭,的确有些反常。事实说明,住进这家饭店以后,她的食欲依然十分旺盛。5个人中间属片冈食欲最好,其次就是桥口。
“会不会闹情绪,不起床了。”片冈独自笑着说。
“什么意思?”片冈听宫本问他,就朝阳子瞟了一眼,说了一句只有他才说得出来的话。
“村上变成一个非常漂亮的美人,我们都只顾讨她的好,说这定桥口正为此生气呢!”
“我可不是美人。”阳子笑了,但脸上的表情却并非不满。
然而三浦警察却没有笑,一阵不安掠过他的心头。一个年轻姑娘到9点半还不起床,连早饭也不吃。这绝不是正常现象。
当警察的人,往往一遇到不正常的事情,总是立刻条件反射地想:可能出了什么事!所以,32岁的三浦警察也想到了这一点。
“桥口真优美的房间是706号吧?”三浦抬起身,高声说。
“是啊,就在我隔壁。”阳子疑惑地看着三浦。
三浦没有说话,离开咖啡厅,向电梯跑去。宫本他们几个人也赶紧跟了过去。他们乘上电梯,到了7楼。走廊里一片静谧,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他们来到706号房门前,三浦按了门铃。
他们听见室内传来门铃的清脆响声。然而他们感到桥口根本没有起床。
这时,三浦用拳头用力砸门,喊道:“桥口!”
但是,室内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门从里边锁着,外面打不开。三浦的脸色变得苍白。
这时,客房的女服务员刚好路过这里。三浦冲她喊道:“快把门打开!”
女服务员不知所措地说道:“门上挂着牌子,不让喊醒她。”
“别说了。快打开门!里面很可能出事了。”三浦把警察证举到女服务员面前。
女服务员赶快拿出万能钥匙,伸进钥匙孔里。但是,锁响了一下,门只打开了一条缝儿,里面挂着门链。三浦用身体使劲撞了一下门,门链掉了,门打开了。三浦推开女服务员,闯进房里。
桥口朝着窗户睡在床上。确切地说,像正在睡觉。
三浦用手推了推盖着毛毯的真优美,她的身体咕噜一下翻了过去,掉在地板上。
三浦条件反射似地转向门口喊道:“都别进来!”
三浦看到宫本等人都站在门口以后,蹲在桥口身旁。
他用手摸了摸她的脉搏,已经不跳了。接着,他又听了听她的心脏,也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三浦用手绢包着拿起桌上的电话,通知了警察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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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以后,警车飞驰而来,勘察人员也赶到了。青森县警察署侦查一科的江岛主任,也拖着肥胖的身体走进了706号房间。平时,他常喝醉酒,摇着肥大的身躯,哼唱“津轻小调”。然而今天,他认真地察看了一遍现场,然后向三浦问道:
“是自杀吧?”
“还不清楚。不过,肯定是中毒死亡。请看这个。”
三浦指了指倒在桌上的药瓶。里面装着很多胶囊药粒。药瓶盖已经打开,几粒药掉在地板上。
“是安眠药?”
“是肾上腺素!”三浦说。
江岛戴着手套,拿起了药瓶。药瓶上的确写着“肾上腺素”。
“不过,市场上已经不卖这种安眠药了。”
“是的。另外还有一封遗书。”三浦说着,把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了江岛。
这是这家饭店专用信封。江岛抽出了信纸,信纸也是饭店的专用笺。信上用圆珠笔写着:
我一直爱着你。当然,现在仍然爱着你。这件事从未后悔过,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是,近来,你对我变得冷淡了。你是否已经不爱我了?
我失去了你的爱,再也无法活下去了。
我现在就吃药死去,但我不是因为恨你才去死,因为这是唯一的道路,死才能保全自己的爱。让我再最后叫你一声:亲爱的。
“没写收信人姓名。”江岛重新看了一眼信封,对三浦说。
“不过,我认为对方就在和她一起来青森的人当中。正因为如此,她认为即使不写姓名,对方也会明白。”
“其他的人呢?”
“4个人都在一楼大厅等着。”
“其中3个是男的吧!”
“是。我想,宫本孝,片冈清之,町田隆夫之中的某一个人就是信中的你。”
“即使搞清楚是谁,也已经毫无意义了,因为她自杀了,没法立案,顶多不过成为电视台报道的话题罢了。”
“如果属于他杀的话……”三浦皱着眉,看着真优美的尸体。勘查科的人打着闪光灯正在拍照。
江岛眼睛一亮,冲着他说:“你认为是他杀吗?”
“不,我只是认为,如果完全忽视了他杀的可能性,那将很危险。”三浦有些顾虑地说。
“你认为存在他杀的理由吗?”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他们从上野车站出发时,就有一个伙伴在站内被残忍地杀害了。”
“可是,犯人不是已经自杀了吗?”
“是。正因为从一开始就发生了这种事,所以在回到故乡青森以后,他们中的某个人又被杀害,这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也就是说,这是你的感觉?”
听江岛这么一问,三浦又恢复了老好人的神情,使劲地搔着头。
“你这么一说,我倒没主意了。”
“总而言之,先解剖尸体,还要化验这个肾上腺素。”
“另外,我还想核对一下这封遗书是不是她本人的笔迹。”
“这个房间是处于完全封闭状态吗?”
“是。挂着门链,钥匙在房间里。”三浦说着,看了一眼刚才用力撞坏的门链。
“这么说,还是她自己下决心自杀的!”
“是这样。不过……”三浦仍然感到很纳闷儿。
桥口真优美的尸体被送去解剖了,遗书上的指纹已经检查完毕。三浦拿着遗书,来到了一楼大厅。
宫本他们4个人正在坐立不安地等着三浦。
“你们之中有谁认训桥口真优美的笔迹?”
“我认识她高中时代的笔迹。”阳子说。
“我给她寄去信和车票后,收到了她的回信。”宫本说。
“请你们看看这个。”三浦把信放到了4个人面前。
“是遗书吗?”町田问道。
“就算是吧!”
“很像她的字。”阳子肯定地说。
“很像!”宫本仔细看了一阵以后慎重地说。
“既然是在她的房间里发现的,那就是她写的哟!”片冈不负责任地说。
“这是写给谁的遗书呢?”最后,町田理所当然地提出了疑问。
“我也很想知道这点。信封和信纸上都没有写收信人的姓名。当然,这个人就是你们中的某个人,因此她才没写。你们都自己讲出来吗?算是协助警方。”说完,三浦逐个看了宫本他们一遍。
“不是我。我和她没有同性恋的关系。”阳子仍旧懒洋洋地说。
三个男的都互相窥测着别人的脸色,没有人承认自己与死者桥口真优美有关系。
片冈摇出烟,点着火说:“今后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呢!还得继续呆在这个饭店里吗?”
“对不起。在这件事搞清楚之前还必须请大家呆在这里。”
“可是,她不是自杀吗?”阳子不满地说,“那就没有问题了。应该让我们自由行动!”
“还没有最后确定是自杀呀!”
“不过,警察先生,那个房间不是上着锁,而且还挂着门链吗?那种情况还说是他杀,不大可能吧!”
宫本不可思议地看着三浦。
三浦苦笑着说:“警察局这种地方,是怀疑一切的。总而言之,在事情搞清楚之前,请大家呆在这个饭店里!”
“允许外出吗?”片冈噘起嘴不满地说。
“这可怎么办呀?我今天必须去见一个人。”阳子感到左右为难,看着三浦。
“如果事先告诉我们你要办的事情和去处,看情况也许可以批准。黄昏之前就可以搞清楚是自杀还是他杀。希望大家再忍耐一下。”
“通知她家属了吗?”宫本以负责人的身份提出这个问题。
“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估计过一会儿,家属就会来。你们也见见她的家属吗?”
“见了面反而更伤心。”阳子说。
其他3人似乎也是同样的心情。如果遗书所说的你也在其中的话,那么他见到她的家属,一定更会感到难过。
三浦再一次叮嘱他们不要外出,然后朝电梯走去。这时他闻到一股香水味。从后面飘了过来。
阳子在电梯旁追上了三浦:
“下午,我必须到弘前去一趟,黄昏之前一定赶回来。”
“到弘前去有什么事?”
“昨天给家里打电话时,他们说嫁到弘前的姐姐病了,想要见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姐姐了,我无论如何想见她一面。”
“明天去不行吗?”
“我想忙见到她。”阳子的眼神很真诚,脸上露出紧迫的神色。
“给你家打个电话查对一下,行吗?”
“警察办事可真谨慎啊!”阳子轻声笑了。
三浦严肃地说:“公事公办嘛!”
他向阳子问了她家的电话号码,拨通了大厅角落里的公用电话。接电话的是阳子的母亲。她说,确实有个姐姐嫁到弘前,生了病想见到阳子。
三浦放下电话,又和江岛主任联系以后,终于允许阳子外出。
“你最好不要告诉那3个人。”三浦又叮嘱她一句。
三浦已下定决心,其余3个男的,不论是谁,即使有和阳子同类的情况,他也绝不放他们出去。
如果桥口真优美的死属于他杀,犯人一定就是她所爱的人,而这个人肯定就是宫本孝、片冈清之、町田隆夫这三个人之中的一个。
<er h3">04
桥口真优美死于青森市内饭店的消息立刻通知了东京上野署的专案组。
尽管目前得知的情况十分少,只说像是自杀,但十津川他们受到的震动仍然很大。因为“上野车站杀人案件”现在似乎已经因犯人投河自杀而近于结案。
当然,也有一些警察对犯人川岛史郎自杀的解释持有怀疑,怀疑的理由有几个。
如果按自杀处理,却没有找到遗书。
而且,人们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水户下车,又投入鬼怒川。也许7个人曾一起到那里去旅游过。按照一般心情,他应该是回到故乡青森自杀。
这是主要疑问。总体看来,案件正朝着犯人自杀的方向进展,然而还遗留不少疑点。因此,至今还没向记者发表消息。专案组也迟迟没有解散。
正在这时,青森县警察署报告了这一情况。
十津川再一次把那7个人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其中川岛、桥口、安田的名字又用红笔划了一道。
写完之后,十津川对回到专案组的龟井警察说:
“阿龟,你是不是觉得这3个人的死是基于某一个人的意志而发生的?”
龟井往前凑了凑说:“我也考虑到这一点。不过,如果认为这是连续凶杀,还存在几个问题。”
龟井的优点就在于无论对谁,即使是上司,对他尊敬的十津川,他也决不随便迎合,而能坚持自己的意见。正因为如此,十津川才特别信任他这个老警察。
“你说说这几个问题!”
“如果这是同一个犯人的连续杀人案,那么第一个问题就是动机。”龟井思索着说。这种时候,十津川完全变成一个听众,一边听龟井说,一边在脑子里构思自己的推理。
“嗯,嗯。”十津川附合着。
“如果是连续杀人,犯人就应该是7个人中的一个;不,是剩下4个人中的一个。如果在上野车站杀死安田章的是川岛史郎,动机是可以想像的。大概两个人中间一定发生了某种事。吵架、争论,继而勃然大怒,杀死了对方。但是除安田章之外,川岛史郎和桥口真优美也被杀害了。这样,杀死3个人的动机就有些不可想像。憎恨一个人的理由比较简单,但憎恨3个人的理由就有些复杂而特殊。反过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搞清了动机,犯人也会水落石出。”
“除动机之外,还有什么问题呢?”
“再就是杀人方法。”龟井接着说:“桥口真优美案件要等青森县警察署的调查结果。问题是川岛史郎。如果说川岛和安田章都被同一个犯人杀害了,那么这个犯人就是宫本孝、片冈清之、町田隆夫和村上阳子这4个人中的某个人。犯人应该是和川岛史郎一起在水户车站下车,又把他带到鬼怒川杀害。”
“是这样。”
“但是,其余5个人又乘夕鹤7次列车到了青森。也就是说,犯人也乘夕鹤7次列车到了青森。现在的问题是,犯人是如何在水户车站让川岛史郎下的车,又如何把他带到鬼怒川附近并溺死了他。然后,他又怎样才又乘上夕鹤7次列车。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犯人也和其他人一起乘夕鹤7次列车到了青森。”
“你说得很对。”
“最后一个疑问,是关于我和日上警察在水户站附近所做的调查。那时我得到的情况是,川岛史郎一个人在水户站从夕鹤7次列车上下来,又一个人乘坐了站前的出租汽车到鬼怒川附近去了。这个问题又该如何解释呢?”
<er h3">05
5日下午1点钟。
青森县警察署的江岛主任和三浦警察,正在看“肾上腺素”的分析结果。报告要点包括:
1肾上腺素是M制药厂7年前生产的,曾在市场销售。从标签上看,现场发现的药瓶与那时的药品相同。现在这种药品已不出售,而且早已不再生产。
2该药瓶内还有胶囊37粒。这些药粒全都是现在市场上出售的“维他命”。
3药瓶上的指纹都是桥口真优美的。没有检查出其他人的指纹。
“是维他命?”江岛不再看报告单,轻声地说。
“维他命吃多了,也会呕吐。但我想不至于死亡。”三浦紧张地说,“但这次是中毒死亡。”
“是啊!”
“真奇怪!”
“是有些奇怪。不过,这反而可以说明存在他杀的可能性。”三浦的意思是说,这倒很有意思。
一个小时以后,2点钟,他们盼望的解剖结果报告送来了。
第一点是死因。报告单提出,死因是“氰酸中毒导致窒息死亡”。对于这个死因,江岛和三浦并不感到意外。他们也考虑过是吃了过量的安眠药物而中毒死亡,但从死者临死前脸上留下的痛苦更替尸体散发出来的杏仁味分析,他们考虑有可能是氰酸中毒死亡。
第二点是死亡推测时间。报告单认为死亡的时间是4月5日上午7点到8点之间。这与江岛等人推测的时间大致相符。
报告的第三点,对江岛等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些意外,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又是预料之中。
这就是,报告提出桥口真优美已经妊娠3个月。
胎儿的血型是AB型。桥口真优美的血型是A型,报告单写得很清楚。
江岛和三浦感到意外的是桥口真优美虽然已经24岁了,但看起来却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之所以说在他们预料之中,是因为他们从她留下的遗书中已经觉察到,她和那个男人之间,一定发生了某种有决定意义的事。
委托鉴定遗书笔迹的报告单在下午5点送来了。他们请桥口真优美的父母送来了最近收到的信,把它和遗书作了比较。
笔迹鉴定很费时间,结果却简单明了。
报告单上写着:“概率90%,可以断定属同一人的笔迹。”
看了三个报告以后,江岛警部和三浦警察的脸上现出了紧张与困惑的神情。
死因是氰酸中毒,但药瓶里的药却是维他命。显然,这说明存在他杀的可能性。
但是,留下来的遗书确切无疑,而且是桥口真优美的笔迹。另外,706号房间完全密封。这些又都说明存在自杀的可能性。
此外,桥口真优美妊娠3个月一事,说明案件存在自杀和他杀两种可能性。
江岛和三浦感到紧张和困惑不解,正是因为这样一些原因。
青森县警察署里,议论纷纷。
如果桥口真优美之死是自杀,那么警察就无须干预,至少与侦查一科无关。但是,如果是他杀,那就必须设立专案组,开始侦查。
最后决定提请警察署首长作出决断。
第二天下午2点钟,县警察署认定“有他杀可能性”并在县警察署内成立了专案组。江岛主任负责侦查指挥,三浦警察继续作为成员参加侦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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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暂且不提桥口真优美怀孕的事,请宫本等4人从饭店来到警察署。
4个人一进警察署,看到揭示牌上写着,“饭店毒物凶杀案专案组”,都立刻露出了不安和困惑的神情。
“桥口是被杀的吗?”宫本无精打采地问。
“我还以为她是吃安眠药自杀的呢!”阳子耸耸肩膀说。她6点钟左右才疲惫不堪地回到饭店。
另外两个人也看了看三浦,似乎要他做出解释。
三浦想犯人很可能就在这4个人当中。他说:“解剖的结果证实了她是氰酸中毒死亡。大家原以为那是安眠药,实际上是维生素。也就是说,很可能有人把氰化钾药片掺在维他命里,让她吃了。”
“这么说,那封遗书是假的?”
“我还以为真是她的笔迹呢!”宫本说。
“不,遗书是真的,而且是桥口真优美的笔迹。”
“既然如此,那不就是自杀吗?”一直沉默着的片冈,大声说道。
三浦瞟了片冈一眼,说:“遗书也许是受到威胁被迫写的。下面我想了解你们的血型,请让我们采血。”说着,他叫来了事先请来的医师和护士。
“为什么检查我们的血型?”町田不解地问。
“我是AB型,不用再查了。”阳子站起来说。
三浦没有回答町田的问题,对阳子说:“为了慎重起见,请让我们再查一下。”
“如果拒绝的话,又该怎么样呢?”片冈生气地说,“我有权利拒绝。”
“你可以拒绝。不过,如果拒绝,我们会认为你干了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
“真没办法!”片冈摇了摇头。
4个人的采血很快就结束了。一个小时以后,每个人的血型都化验出来了。
宫本孝B型
片冈清之B型
町田隆夫O型
村上阳子AB型
根据检验结果,宫本和片冈两个人有可能是胎儿的父亲。
三浦首先把宫本一个人带到了审讯室。
宫本一个人面对三浦,明显地露出胆怯。
三浦把烟宫本,尽量温和地说:“请你把所有的情况都真实地讲出来。”
宫本立刻在烟缸里掐灭了烟。指尖有些颤抖。
“你喜欢已经死去的桥口真优美吗?”
宫本听到三浦问他,困惑地说:“我不讨厌她,但如果问到是否有恋爱感情,我的回答是否定的。”
“你们两个人单独在东京见过面吗?”
“没有。”
“实际上,桥口真优美怀孕了。”
“哎,真的吗?”宫本瞪圆了眼睛。
三浦做了肯定的回答,问道:“问题是她腹内胎儿的父亲是谁。”
“可不是我。我刚才已说过了,没有一块呆过,连嘴都没亲过。”
“不过,宫本,从你的血型来看,你很可能是父亲。”
“怎么会有这种混帐事……”
“你不要大声嚷嚷!”
“但是,太出乎意料了。与我毫无关系,可你却好像是说和我有关系似的——”
“如果不是你又是谁呢?从遗书看,肯定是你们3个人中的一个人。”
“我不知道。”
“但是,这次是你制定的回乡计划吧?”
“对。”
“那时,你肯定调查了大家现在的住址和工作吧!”
“是。”
“既然如此,你应该了解桥口真优美与谁有关系。”
“那种隐私,我可不知道,尤其是男女之间的事。”宫本矢口否认。
三浦紧盯着宫本的脸,他的表情看上去是诚实的。但是,他有时抬起眼皮用余光看自己时,那眼神却完全像是城里人的。
这个人遵守7年前的诺言,寻找高中时代的朋友,把他们召集起来,一起乘坐夕鹤7次列车回故乡青森,他这种做法大概是出于善意,也许其中还包含一种义务感。
这个姓宫本的青年,看来像是有点领导气质和善意。到东京以后,他在夜校拼命学习,在法律事务所工作的同时,还准备参加司法考试。这些都充分说明了宫本的顽强奋斗精神和年轻人的朝气。
但是,为了制定7个人一起回乡的计划,在调查各奔东西、互无音信的6个朋友的情况时,他大概对调查本身也十分感兴趣。掌握了6个人的秘密,他一定会感到很兴奋。这一点正是东京的生活教给宫本的。
三浦想:这个人肯定还知道其他人的秘密!但他却故意没有再问这些。接着又把片冈清之叫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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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森市内繁华大街上有一个很大的店铺——“津轻物产商店”。片冈清之就是这家店主的儿子。三浦早已了解到这一点。
津轻物产商店在市内算是老字号了。现在的经理是个知名人士,高额纳税者。每年一到纳税期,报纸上就出现他的名字。他还是现任公安委员之一。
然而,儿子片冈清之的名声却不怎么好:挥霍金钱,玩弄女人,傲慢,雄心勃勃,他的头衔是津轻物产商店东京分店的经理,然而实际上全部资金都是他父亲拿出来的。
三浦和他面对面地坐下以后,脸上依然露出傲慢神情,俨然是不以一个普通警察为然。但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实际上人并不坏,而且胆小怕事。
三浦看透了他的心思以后,决定对他采取强硬态度。他突然训斥片冈说:
“你净欺侮女人,决没有好下场!”
他的作战方法明显地奏效了。片冈虽然开始时故作镇静,但接着就立刻无精打采,低垂双眼,嘴里嘟嚷起来。
三浦心里想:桥口真优美的情人原来就是他。接着他一针见血地说:
“我们已经都知道了,桥口真优美说的那个人就是你!你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吗?”
“真优美什么也没有对我说呀!”片冈耸了耸肩,慢吞吞地说。
“你打算和她结婚吗?”
三浦一问,片冈又耸了耸肩说:“根本不可能。我有好几个女朋友。”
“就是说,桥口真优美不过是其中之一哟!”
“是呀!”
“但是,她好像是打算和你结婚。这次回故乡之前,在她写给父母的信中透露了这件事,尽管她没有明确地写出你的名字。”
“可是我根本没有这种打算。我准备一直在东京生活,结婚也要找一个东京姑娘。从工作上考虑,这样做也是合适的。”说着说着,片冈又精神起来,恢复了傲慢的神情。
“桥口真优美死了,你不感到震动吗?”
“我当然吃了一惊。”但片冈的表情却像是没受到什么打击。
“谈一下你看了她的遗书后的想法吧!”
“真遗憾!”
“遗憾,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死之前如果来和我商量一下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她提出和你结婚,你可能同意。是吗?”
“不,我还想再过一段独身生活,不打算结婚。不过,我可以给她足够的钱让她打胎,工作上也可以照应她。”
“原来如此。”三浦苦笑了一下,他没有生气。这个人的诚意就在于此,而且是意想不到的认真。
“莫非是她逼着你和她结婚,你杀死了她吧?”三浦问。
片冈的脸涨红了。
“我为什么非要杀死真优美呢?她不是自杀吗?”
“现在出现了他杀的可能性。迫于结婚,难以对付,嫌她多余。你说你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不过,也许你早已知道,狼狈不堪。你一定害怕,一旦你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他就再也不会给你提供资金了!”
“要是我的话,我不杀人,可以通过协商解决。”
“可以协商吗?”
“警察先生,你也知道,女人呀,虽然嘴上说是爱啦,诚实啦,其实归根到底,不过是想要钱。分手的时候,女人指责男人不够诚实,其实就是说他给的钱太少。”
“这么说,你所说的协商就是指钱哟!”
“在这个资本主义世界里,表现诚意的方法,只有金钱。所以我才不会傻乎乎地去杀人,完全可以用金钱圆满解决。”
“但是,如果你父亲硬不给你出钱,你怎么办呢?不是只有杀人吗?”
“那时,我就逃走。我生来就讨厌什么死啦、杀人啦这类野蛮的事。”
“然而,你却心安理得地让她打掉胎儿。胎儿也是生命啊!”
“但是,我读过一本什么书,说是胎儿没有人格。”片冈微微一笑。他可能感到自己巧妙地回答了三浦的提问。
三浦马上露出不快的表情:“如果真是你杀了桥口真优美,我绝对要查出证据来。”
片冈开始变得胆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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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审讯完两个人后,回到房间里。江岛主任问他:“他们的反应怎么样?”
“现在看来,4人之中,只有片冈清之有杀害桥口真优美的动机?”
“也就是说,腹内的胎儿是片冈的孩子?”
“是。他承认与她的关系,但坚持自己没有杀人。他说他会用金钱解决。”
“这倒是像津轻物产商店的宝贝儿子说的话。”江岛笑着说。
“他的父亲是个勤勤恳恳的正派人,儿子却完全不一样。”
“有动机的目前只有片冈一个人。其他的3个人也还不能令人放心。宫本已过问过了,另外两个人还没有了解。”
“关于村上阳子,渡边警察了解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你直接去问问渡边警察吧!”江岛转身叫来了年轻的渡边。渡边警察瘦高个儿,小眼睛,因此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木偶”。他精神抖擞地说:
“村上阳子今天去弘前了,而且前天夜里也离开过饭店。”
“真的吗?”
“真的,是一个服务员发现的。她给了那个服务员一些钱,让他对警察保守秘密。”
“她也是到弘前去了吗?”
“去向还不清楚。她这个人很可疑。今天她说是去弘前,我很怀疑她是不是真是去看望病中的姐姐。”
“你认为是村上阳子杀了桥口真优美吗?”
“片冈清之,人品上是有问题,但他是津轻物产商店主人的公子,而且长得也不错,对年轻女人来说,是个颇具魅力的人。桥口真优美倾倒于他。如果村上阳子也想和他结婚,杀死情敌,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是说杀死恋爱的竞争对手吗?”
“我的想法不合情理吗?”
“不,不奇怪。这太有可能了。而且投毒杀人这种杀人手段很像是女人干的。”
三浦这么一说,年轻的渡边高兴得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三浦对渡边说:“我们一起到弘前看看吧!”
“去查对村上阳子的行动,是吗?”
三浦请求江岛允许他们到弘前去。
“也许与桥口真优美的死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我想调查一下村上阳子的行动。”
“还有一个町田隆夫怎么办?他没有嫌疑吗?”江岛问。
“不,不是那样。”三浦当即说道,“他说他自己写诗,而且还写剧本。我却很不放心他那一双暗淡的眼睛。他好像背着包袱,历史上有污点。”
“好!町田隆夫的事,我来调查吧!”江岛说。
三浦和渡边两个人,从青森站乘奥羽干线到弘前去了。
坐上“津轻2次”特快,37分钟就到了。车窗外面,津轻平原辽阔无垠。人称“津轻富士”的岩木山出现不久,他们就到达了典型的商业城市弘前市。
每到秋天苹果成熟和红叶交相辉映的季节或是夏天,观光的客人就很多。可现在是4月上旬,天气还有些冷,旅游观光的客人稀稀拉拉。
在弘前车站下车以后,三浦他们乘公共汽车奔向阳子姐姐出嫁的那家农户。据她母亲说,她们家在岩木川附近,经营着一个苹果园。
弘前出生的渡边担任向导,他们很快找到了这家农户。果然,阳子的姐姐根本没病。
她爽朗地笑着说,住在青森的母亲和回乡的妹妹阳子打来电话,让她装病,但是因为农活很忙,她不能在家一动不动地躺着。
三浦他们见到她诚恳地说明了情况,也不再生气,苦笑着说:
“你妹妹阳子为什么撒谎呢?”
阳子的姐姐在外廊上给两个警察倒了茶,说道:“她在NF艺术团工作。”
“我们知道这个情况,她是经理吧!”
“她是那么说吗?”
“是呀!不对吗?”
“不是经理,她是个歌唱演员。艺名叫城薰,还不出名。”阳子的姐姐笑眯眯地说。
“叫城薰?”三浦和渡边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既然不是来看你,那她到弘前来干什么呢?”三浦问。
“今天和明天,在市内电影院各有一场演出,工藤加那子来演出,妹妹当助演。”
“是巡回演出吗?”
“是的。她以前给我打过电话,说这次回青森,顺便还要演出。”
“昨天从饭店里溜出来,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吗?”渡边低声说。他多半猜中了。
三浦问道:“她为什么要向警察撒谎呢?我们真弄不明白她让你和你母亲都扯谎的理由。”
姐姐听了以后低下头表示道歉,说道:“妹妹很想成名,她从来就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姑娘,当然现在也是这样,所以她才感到不好意思。自己是个无名歌手,为别人助演,她实在没有勇气对警察说这些。”
“你去看了弘前市内电影院内的演出吗?”
“哎,她让我一定去。我去看了,是站前弘前会馆电影院。”
“情况怎么样?”
“听说红歌手工藤加那子要来演出,座无虚席。妹妹是助演,不出名,又没有自己拿手的歌,唱了一支美空云雀。报幕人报了城薰这个名字,但几乎没人鼓掌。她已经24岁了,而工藤加那子才19岁。妹妹比她大5岁,可却给她助演。我看着心里很难过。因此,我和母亲都劝她放弃当歌手的美梦,回到故乡来,结婚好好过日子。”
“阳子只是助演吗?”
“好像是人手不够,也参加短剧演出。女扮男装,开始我都没认出妹妹来。”可能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阳子的姐姐又哧哧地笑着说:“那孩子,比起唱歌来,演剧倒像有些才能。”
“阳子一直不叫座吗?”年轻的渡边直截了当地问。
阳子的姐姐也并不生气,说:“已经3年左右了吧,录了两张唱片,但根本卖不动。然而,化妆却越来越高级,我从旁观察,反而觉得很危险。”
“你妹妹已经24岁了,正是结婚年龄,有了合适的人吗?”三浦换了话题。
“她呀,只是和男朋友一块玩玩。她还说,现在就只想成名,根本不考虑结婚的事。”
“你知道青森市内有一家津轻物产商店吗?”
“知道,那是一家有名的商店。”
“店主人的老二叫片冈清之,和你妹妹是高中时代的同学。你知道吗?”
“我听说过。”
“你妹妹是否提起过,说她喜欢片冈清之?”
“没听说过。”
“你知道你妹妹这次回乡是和片冈清之在一起吗?”
“电话里提到过。说是刚巧和弘前巡回演出碰在一起。”说完以后,阳子姐姐表情严肃地问:
“妹妹给警察找了什么麻烦吗?”
“不,只是因为她背着我们外出,我们要查一查。没别的意思。”三浦说。
三浦回到青森县警察署以后,向江岛汇报了阳子姐姐的话。
“我们还到弘前市内的电影院弘前会馆去了一趟,阳子的确使用艺名城薰在加演节目中参加演出。时间是下午4点20分开始,演出30分钟,在工藤加那子之前助演。她唱了两首歌,后来还参加了演剧,女扮男装。昨天晚上,她还以相同形式在青森市内的青森影院演出。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些都好像与桥口真优美的死没有关系。”
“可是,撤谎总是令人不愉快的事。”
“我也这样认为。我要告诫她一下。町田隆夫怎么样?”
“各方面都已做了调查,但还不清楚。认识他的人都说,町田上高中时,待人亲切,很有才干,而且很有领导才能。到东京以后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他的父母都死了吧?”
“町田隆夫的家连续三代都开着很大的当铺。町田到东京上了大学以后不久,家里的人接连死去,当铺也破产了。青森虽有他的亲戚,但町田隆夫的情况他们都说一无所知。看来,亲戚们对町田家都敬而远之。”
“为什么呢?”
“我听到一些传言,不一定可靠。据说,可能是亲戚们把破了产的当铺瓜分了。他那死去的双亲好像都是老好人。”
“町田隆夫本人怎么说呢?”
“说得很暧昧。到东京上了N大学,后又转到京都大学。上大学二年级时,父母亲接连死去,家也破产了,他就中途退学,开始从中各种各样的工作。目前在一家行业杂志当编辑,借以支撑生活,闲时也作些诗。”
“真可谓高雅的生活啊……”
“町田本人也承认,生活很苦,但他的回答很暧昧,有很多情况搞不清楚。”
“宫本孝不是了解町田吗?”
“我让他谈关于町田的情况,但他只查到了町田目前的住址。他只是发出邀请信和寄了一张夕鹤7次列车的车票,没有调查他的私生活。”
“我想宫本肯定了解一些情况,那个人虽不是坏人,但喜欢追根问底。”
“我也认为宫本了解其他人的一些情况。他显得像个头儿,绝不只是制定了这次回乡的旅行计划和寄送了夕鹤7次列车的车票。我看他是因为了解朋友们的秘密才有一种优越感。但无论怎么追问,他一口咬定不了解朋友们的私生活情况。我们又没有掌握证据,因此,我决定,照会东京警视厅,了解町田隆夫的情况。”
“你认为町田隆夫会不会有前科?”
“我不知道。町田本人讲的情况,总是有许多地方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