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天气真好,波洛感觉自己的胃有上佳的表现。他和福尼尔登上了8点45分去巴黎的飞机,机上只有七八位乘客。波洛打算利用旅途的时间做做试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竹管,将它放在嘴边瞄准某个目标。他连续试验了3次,使一些乘客禁不住用奇怪的目光望着他。
福尼尔躲在自己的座位上,并不为波洛的傻气而感到开心,“别人一定觉得你挺逗,我的朋友。”
“这很自然。但这种公开演示的结果显而易见不过了,所有的人都能看见你。”
“并不是所有的人。”
“你是对的。一个成功的杀手将确保任何人都看不风他。”
“这虽说不太可能,”福尼尔说,“但一定有那样一种分散注意力的时机。”
波洛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说:“一定有,但我的想法你稍有不同。我觉得视觉可能欺骗了我们。闭上你的眼睛,打开心灵的视窗,让心中的细胞活跃起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波洛先生。”
“因为你心中事先已设计好了视线的目标,因此你所观察到的都是事实。”波洛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5分钟之后,他已经睡着了。
到达巴黎后,他们直奔乔利特街3号。看门人对警察再次来访似乎满脸不高兴。经过福尼尔的解释,看门人撕去了一楼的封条,让他们进了吉塞尔夫人的办公室。福尼尔环顾四周,然后耸耸肩,“看来没有新的发现。”
波洛绕过书桌面对福尼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有一只铃。”他说。
“对,那是叫看门人的。”
波洛打开抽屉,里面有文具、日历、钢笔和铅笔,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他朝墙角的保险箱看了看,“里面已空了?”
“对,被那该死的仆人烧光了。”
“嗯,那个贴身仆人。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立即去见她。”
埃莉斯·格兰迪尔个子矮胖,已步入中年,两只眼睛警觉地扫视着福尼尔和他的同伴。
“波洛先生和我今天从伦敦赶来。听证会于昨天举行。毫无疑问,夫人被人毒死了。”
法国女人沉重地摇摇头,“被毒死了?!真可怕。谁会干出这种事情?”
“也许你能帮助我们。”福尼尔说,“你知道夫人有什么敌人吗?”
“不会的。”埃莉斯有点激动,“诚然,夫人的客户有时有些不讲道理,他们喊叫,抱怨,为自己不能还钱而争辩。”
“有时他们不还债?”波洛问。
“是这样,不过最终还是还清了。”
“夫人是一位强硬的女人。”福尼尔。
“但她是公平的。她借债给人当然希望还钱,她不欠任何人的。你们说她强硬,这不是事实。夫人很善良,她为许多慈善机构捐款。看门人的妻子得了病,还是夫人出钱送她上医院的。”她气得脸都发红了,“你们不了解夫人。”
福尼尔等她气头过后说:“你说她的客户最终还是还请了借债,那么夫人是怎么迫使他们这么做的呢?”
“我一无所知,先生。”
“你烧毁了夫人的文件。”
“她说过,一旦发生意外就烧毁保险箱的文件。”
“楼下保险箱的文件?”波洛说。
“对。那是夫人的指示。”
“不对,我知道文件并没有放在保险箱里。”波洛说,“因为那只保险箱太破旧了,任何外行都可以打开它。文件应该是放在其他地方,比如说在夫人的卧室?”
“你说对了,那只保险箱只不过是个幌子,所有的东西都在夫人的卧室里。”
吉塞尔的卧室里放着笨重的家俱。埃莉斯走到角落,打开一只过时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驼毛大衣,大衣面襟里有一只很深的口袋。
“文件就在里面的大信封里。”埃莉斯说。
“3天前我问你的时候,你可没有提这个。”福尼尔尖刻地说。
“对不起,先生。你当时问我保险箱里有没有文件,我说把它烧了。”她沮丧着脸说,“那是夫人的旨意。”
“这我不怪你,”福尼尔安慰她说,“现在我想让你听明白,小姐。夫人已经死了,她是被某一位知情者所害,那些情况都在文件里。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必立即回答,你烧毁文件时看过里面的内容吗?我想提醒你,任何有关的情况对我们的侦破都大有帮助。”
埃莉斯急促地呼吸着,然后坚定地说:“没有,先生。我从衣袋里拿出信封时,连封口都未拆就把它们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