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杂草丛生,纽扣大小的野花漫山遍野,红的,黄的,紫的,姹紫嫣红,就像是巧手编织的一席地毯,美不胜收,时不时就会看到成双成对的蝴蝶在花间嬉戏,心情也随之愉悦。
有美女在侧相陪,就是不一样,同样的一条路,一口气走到山顶上了,也没怎么感觉到疲惫。
再次回到山顶,我和大牙以刚才埋下的标志杆为中心,向四周一锹紧挨着一锹试探性地挖了下去。眨眼便向外扩出了近两米左右,只是仍然没有找到丝毫痕迹。这时候,我心里也有些没底了,难不成,那边的大坑纯属巧合?是我弄错了?
心里正七上八下,犹豫不决时,大牙突然喊我过去,说是他好像找到地方了。
果不其然,大牙最后几锹挖出来的土颜色发黑,颗粒也疏松,里面夹杂着大量的草根和败叶,正是先前的那种腐殖土。看到这儿,我长舒了一口气,很肯定地告诉他们,这里一定有人来过,而且做了和我们同样的事情,目的也是一样,都是在找这里的风水眼。看来对这地下的东西有兴趣的人是古来有之,络绎不绝啊。
大牙在旁边撇了撇嘴,猜测说,会不会是当年的廉贞奉了多尔衮之命,来这里鼓捣的呢?要是那样的话,估计地下的东西十有八九被捣腾走了。
柳叶摇了摇头:“我看未必。多尔衮就算是知道埋在这里,但是他当时手上的珠子也只有三颗,我想未必就能那么容易找到这里。除非廉贞以前就参与过埋宝,所以才不用什么提示,不用珠子也能找到这里。但是我想真要是那样,也不用费这么大的事再到山顶上重新定位寻宝吧?”
我点了点头,虽说廉贞在七人当中并不擅长风水,但是估计比我的水平要强多了,不至于用我这种笨方法,来这里的人显然水平也是不怎么着,估计是另有其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肯定有点问题,所谓无风不起浪,要是没点腥味,也招不来猫。
我们正说着话的工夫,大牙突然指着中间最高的山头,惊呼了起来:“哎呀妈呀,不好了,着火了!”
我和柳叶慌忙站起身来看了看,果然,山头上冒起了阵阵蓝烟,很显然是着火了。我赶紧问柳叶是不是刚才匆忙间忘了灭火了?
柳叶冲我摇了摇头,告诉我,她压根就没有生火,不可能会着火的。
我们此时也根本顾不上再说别的,赶紧就往山下跑去。
等我们气喘吁吁地再一次跑到山顶后,火已经着得差不多了。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刚才着火的竟然是我们铺在地上的防潮垫,幸好我们的背包都随身背着,被火烧掉的只是铺在上面准备要吃的东西。
我看了看现场,感觉有些奇怪,实在弄不明白,怎么无缘无故就会起火了,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火?我四下看了看,山上的树木并不多,杂草虽高但也无法藏人,目力所及之处,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
大牙找了根木棍,从灰堆里扒拉出一盒午餐肉罐头,小心地把罐头启开后,热气腾腾,香味四溢。大牙咧嘴笑道:“要我说,趁热先吃点儿吧,这火候正好,外焦里嫩啊!”
我和柳叶也被大牙给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见他在旁边狼吞虎咽,吃得倍儿香,本来肚子就有些饿了,闻着这股香味,更忍不住了。学着大牙的样子,也从灰堆里扒出盒罐头吃了起来。
大牙一边吃一边冲我直嘀咕:“来亮,要我说,这事不是啥好预兆,无缘无故这山顶上咋还起火了。要不你算一卦吧,实在不行,咱就撤吧,好汉可不吃眼前亏啊!”
我抬眼看了看他:“你就吃你的得了,怎么这么多废话,啥预兆?山顶上就不能起火了?”
柳叶吃了没有几口就说饱了,一边拾掇着东西,一边说:“我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弄完后赶紧离开得了,别怪大牙这么说,我也觉得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说完后,看了看表,告诉我们,已经马上快四点了,就要到申时了,是不是可以进行了?
这时,太阳已经转到了西边,阳光也不再那么耀眼了,像是只大灯笼一样,红彤彤的。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仰头看了看天,见时候差不多了,告诉大牙和柳叶,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开始了。
大牙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我发话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问我该怎么办。
我往山下左右指了指,让他们分别在山脚下找到刚才两个山头上标记杆的位置,然后站在那里别动,坚持一个小时就行。把影子移动的距离记好,直到等到我发出信号后,再到中间的陵地上会合,其他的事都不用管,有我一个人就行了。
看着他们下了山,我也小心地从山顶走了下来,径直回到了陵地上,找到当初所做的标记,以这个点为中心,又是钉桩,又是扯线,忙活起来。
四周是一片庄稼地,把这里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时间不长,就出了一身的汗。等我忙活得差不多时,时间也刚好要到一个小时了。
眼瞅着还有十几分钟,我掏出一支烟来,坐在地上慢慢地吸了起来。等到时间差不多时,这才给大牙和柳叶各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可以回来了,到中间的空地上集合。
这一通折腾,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后,估计用不了二十分钟,就得天黑了。
我怕大牙和柳叶走错方向,从包里找出一支信号灯,打开后,高高举过头顶,不停地晃动着。
这种手持式信号灯是这次我们特意准备的,其实就是一种高能强光电筒,应该是消防、油田或是工矿等行业用的工具。这种信号灯用的都是进口超高亮度大功率LED光源,有红、黄、白和红、绿、白两种信号方式,两种信号光源及信号灯与照明灯之间可随意转换,简单方便又实用。
二十多分钟后,玉米地里一阵哗啦声,大牙猫着腰一头就钻了出来,一边用手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汗,一边冲我抱怨道:“哎呀妈呀,来亮啊,你坑老人了,这气都喘不上来,能活着看到你都是奇迹了!”
我嘿嘿笑了笑,冲大牙挥了挥手:“大牙同志,我们终于在这里胜利地会师了,要铭记住这个历史时刻,历史是不会忘记你的!”
大牙冲我摆了摆手:“滚犊子吧!对了,柳叶呢?”
我往另一边看了看,告诉大牙,柳叶还没回来,估计是步子小,走得慢,再等一会也该差不多了。
大牙直接往地上一躺,张着大嘴喘着粗气,一声也不吭了。
我换着胳膊不停地摇晃着,时不时地伸脖子张望,但是好半天也没有看到柳叶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渐渐地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大牙都回来十多分钟了,就算是柳叶步子小,十多分钟也能走出一千米了,也不会落得这么远吧?想到这儿,我突然有些心慌,赶紧把大牙叫了起来。
大牙伸头往柳叶那边看了看,掏出手机给柳叶拨了过去,手机传出一阵忙音,竟然无法接通。这下子我俩可都有些慌了神了,担心柳叶出了意外。
我不停地拨着柳叶的手机,但是始终都是无法接通。我只能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虽然说有点黑,可至少还有点亮光,柳叶一个大活人,应该不会出事,就算是出事了,再怎么着也得喊几声,我们啥动静也没听见,就应该没问题。或许就是走错方向了呢?
又过了一会儿,天边最后的一点亮光也被黑暗吞噬了,天地间一下子就黑了起来。
大牙让我先在这里等等,他过去找找,说完话就钻进了玉米地。
我正等得望眼欲穿时,大牙终于从玉米地里又钻了出来。还没等我说话,大牙先冲我摆了摆手,喘着粗气告诉我,他都基本上快跑到山脚那边了,那里根本就没有人,柳叶不见了,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应答。说到这儿,大牙咧着大嘴问我道:“来亮,你说会不会被‘拍花子’的给拍走了啊?”
我白了一眼大牙:“你别在那儿胡说,什么‘拍花儿’的,赶紧去找找得了!”
“拍花儿”是我们小时候那阵家里大人专门吓小孩子的,那时家里的大人不让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四处乱跑,尤其不许去庄稼地里乱钻,就说玉米地里有“拍花儿”的老头,专门拐卖小孩儿。还说,只要对方用手一拍小孩儿的脑门儿,小孩儿就会意识不清,眼睛就“花”了,再看左面、右面和后面全是狮子老虎和山涧,只有前面这个人那里有路,所以就会乖乖地跟着那个人走。
我怕万一柳叶待会儿回来找不到我们,就把信号灯放在了地上,在下面又压了张字条,叮嘱她如果回来后就在这里等我们,千万不要乱走。
到了这时候,我的心里隐隐地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这里荒郊野外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人为的原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里真要是不干净的话,柳叶一个姑娘家,还真是极容易招惹上这些东西。到了此时,我一个劲儿地后悔,后悔当初不该让柳叶一个人留在那边。
我冲大牙使了个眼色,拎着称手的家伙,率先一头钻进了玉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