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中,我突然感到一阵沉重的窒息,一双冰冷的大手正用力掐在我的脖子上,鼻腔里满是焦糊的腐肉味!
我猛地睁开眼,一下子仿佛堕入地狱!
烛光下,那个长着我自已脸孔的男人,正面目狰狞地掐着我的脖子!
我恐惧得浑身发抖,可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那个男人狰狞的脸孔越来越近,我能闻到他口里的泥沼般的臭气。
水妖呢?
我马上看到了水妖!电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水妖的身影模糊地透过显示器凝视着我。谢雨亭还在怀里安睡,丝毫没觉察我已陷入绝境。
我悲伤的泪水滚滚落下,胸膛憋闷得要爆开。另一个我和水妖的脸上流露出残忍的快感,正享受着我缓慢的死亡。
眼前的光线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心跳震得耳朵轰响,我就要死了,就要死了,这回逃不掉了——
突然谢雨亭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我一挣扎猛地喊出声来,最后一点烛火一瞬间熄灭了,黑暗中只有显示器发出刺眼的光芒,脖子上的大手不见了!
谢雨亭被我的尖叫惊醒,连声问:“怎么了?怎么回事儿?吓死我了!”
我回手打开台灯,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
电脑显示器上,水妖的身影正一点一点淡去,最后消失的是她那双诡异的眼睛。
“你大半夜的开电脑做什么?”谢雨亭奇怪地问。
我摇摇头没说话。今晚我九死一生,他们是来杀我的!如果谢雨亭刚才没有翻身惊醒这个梦魇的话,明早她也许会发现,怀里抱着的是具冰冷的尸体,我的尸体!
水妖诅咒依然没有逃离!
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难道不是爸爸死了噩梦就此结束,难道水妖依然要杀死还流着爸爸血的我?难道我又要和幸福失之交臂?
我心里悲伤恐惧百感交集,轻轻地拍着谢雨亭入睡,脑子里却种种念头纷纭繁复。
隐隐觉得有一个重大的疑问未曾想到,那是什么问题呢?我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完全不合理的事,你犯了大错,你还没有明白最根本的问题在哪!
那能是什么?
突然,我意识到漏洞在哪里!整件事都不对头,爸爸说的话可能不对!昨天我听过那段几十年前的往事后,便一直认定我噩梦中的水灵就是爸爸口中的水妖,她和爸爸噩梦里的人一模一样,难道不是吗?
但很可能不是!
我浑身发冷,呼吸困难,那个水灵可能不是水妖!
爸爸年青时遇到的那个水妖是一个弱智的村女,她认字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早在互联网时代以前她就被烧死了。但水灵却会上网,会打字,会一切我们这代年青人会的东西。难道几十年前就已死去水妖有可能懂这些东西吗?
但如果水灵不是水妖的话,她又能是谁呢?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啊!只有爸爸当年遇到过邪灵的诅咒,我什么都没干过,不可能……我的头都大了,本以为所有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可顷刻间一切又乱套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还有什么事没想到?肯定有什么事忘记了?
我轻轻起床关闭电脑,那上面只剩下我设为桌面的风景照片,水妖身影早已踪迹全无。电脑缓慢地关机,终于屏幕一闪,暗了下去。我心里有种奇怪的不安,好象突然象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黑暗中呆立了一会儿,意识到,刚刚谢雨亭惊醒时,我正看见电脑屏幕上渐渐消失的水妖,那里面有问题!我从未看见过水妖的脸,那张脸一向隐藏在黑暗里,就象爸爸说的,她在世时就习惯把脸藏在头发里。但刚才,水妖的脸在显示器上消逝的瞬间,仿佛突然亮了一下,隐隐能看到那张脸的轮廓。
我极力地回想刚才水妖消失的瞬间,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她那张脸是什么样子,为什么那一瞬间的印象会让我如此心神不宁呢?
天快亮的时候,我躺到床上装出熟睡的样子。
脑中苦思着对策,耳中听着谢雨亭轻微的呼吸,她的呼吸声也那么可爱,我听得难受,要是能永远和她这样睡在一起该多好啊!许久,眼前渐渐光亮了起来,我听见谢雨亭平缓的呼吸声一停顿,又马上变了一个频率,她醒了。
一双细腻的手臂拥住了我,我嘴唇上感到她温软的吻。“这样子好好睡觉才乖!”谢雨亭轻声说,一只小手爱抚着我的头发,“以后我叫你老公好不好啊?”她温软的唇又印在我的脸上。我继续装睡不答话,听见谢雨亭起身穿衣,又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做饭的声音。直到饭香飘了进来,谢雨亭进来拉我,“懒虫起床,快起来吃早点!早起的鸟儿才有食吃。”我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冲她温柔地一笑,说:“你不是刚叫我是懒虫吗,起早了可要被鸟儿吃掉的!”
“起晚了难道就不吃你了吗?”谢雨亭扑上来,小嘴一口咬住我的耳朵。
吃早饭的时候,我尽量装出愉快的样子,信口胡开玩笑,谢雨亭说:“咱们俩要结婚了,互相是不是也应该换一个称呼了,换一个好点儿的称呼?”
“我就叫你鸟儿,你叫我虫吧!”
“不好听,想不想听我叫你老公?你叫我老婆好吗?”
“不好,好象咱们俩是老头儿老太太似的。”
我俩交往这段时间,我已经给她起了不下十几个外号,有的外号让她听着很高兴,有的外号气得她直打我。
早饭过后,谢雨亭拉着我上街,我纳闷地问干什么。
“昨晚不是说好了吗?去选戒指的。你怎么能忘了呢?”谢雨亭一脸委曲地看着我。
我竟然全忘光了,昨晚差点没死去,我突然什么都没心思想了,提不起半点兴致去选戒指。我推说身体不舒服,让她先自已看一看,明天我再陪她一起逛。谢雨亭撅起小嘴生我气,我哄了她一会儿,她好不容易才答应了。“明天,记得明天一定去,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能不陪我呢?今天我先去看衣服吧!”
谢雨亭临出门的时候,我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阵阵酸楚。现在最重要的事儿不是选戒指,而是想法活下来,这件重要的事儿只能我自已去办,没法和你商量了。
谢雨亭一离开,我立刻打开电脑。才早晨八点多,窗外满树的鸟儿都在叫,远处传来轰响的车流声。
余晴不在线!那天晚上她究竟怎么了,难道真出了什么事儿,她怎么就此一言不发地消失不见了呢?
我焦急地等了一上午,余晴还是没有出现。
中午的时候,谢雨亭打回电话,说她在外面吃了,下午逛完西单直接去上班,还嘱咐我好好休息,“晚上你别来上班了,请了一个星期假就不要浪费!”
我刚刚放下电话,电话突然又响起,这回是柳菲的电话。
“你怎么样了,从上海回来有结果了吗?”
“不知道,事情好象更复杂了。昨天晚上我差点儿没死掉!”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怎么从前没想到,早该想到的啊!我对柳菲说:“你在家吗?现在能不能去你家,有件事只能求你了!”
柳菲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等你。”
放下电话,我匆匆赶去柳菲家。
柳菲家还和我一年多前看到的一样,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只能是显得更加零乱了,象它主人的心一样。
柳菲一脸忧郁,担心地看着我,我正犹豫该不该抱她一下,她已经黯然闪身避开。
我不知该怎样打破沉默,索性什么都不说,立刻打开她的电脑拨号上网,隐身登陆“夜猫子论坛”。
这是柳菲警告我不要去的地方,也是几个月前我噩梦重新开始的地方。
那个水灵不在线。我打开论坛的信息箱,找到我生日那天夜里水灵发给我的信。那张我噩梦里身影的照片缓缓在柳菲的电脑上打开,尽管是大白天,看到那张隐藏在黑暗中的空洞的脸,我还是恐惧得要窒息。
“就是她吗?你噩梦里见到的就是这个女人吗?”柳菲俯身在我肩头细心观看。
我把椅子让给她,想起自已曾经错怪过柳菲,白痴般地以为这是她做出来的假照片,一时有点羞愧。柳菲却没提这回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这张照片。
我问:“你有没有办法把照片弄亮点儿,让我能看清楚她的脸?”
柳菲没有看我,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好说。这张照片成像质量太差了,不是用照相机拍的,是用摄像头拍的,就是网络视频聊天用的那种摄像头,也许调亮了还是一片模糊。不过还是可以试试!”
柳菲把水灵的照片另存到桌面,打开一个英文的制图软件,调出刚刚存好的照片,熟练地敲击了几下键盘,水灵的照片一下子扩大了好几倍。但是,那张诡异的脸依然隐藏在黑暗里。柳菲调出一个曲线窗口,用鼠标轻轻一拉,水灵那张藏在黑暗中的脸蓦然闪亮!
我惊得向后倒去,极力抓住柳菲的椅背,稳住剧烈颤抖的身体——
那张脸——那张脸竟然是叶子的脸!
我冷得发抖,眼前一片白光晃动。
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柳菲焦急的声音象是遥远地方传来的闷响:“你没事儿吧?你怎么了?说话啊!你认出她了吗……”
是她!居然是她!
叶子!照片上那张脸,除了怨毒的目光和叶子不一样外,其它的全都一样——不,也有些细微的差异!
我瘫倒在地,被柳菲拖着扶到床上。
一瞬间我全都明白了!
叶子就是水妖的女儿,是水妖和爸爸生的女儿!难怪我第一次见到叶子就觉得她那么眼熟呢!她脸型是水妖遗传的,但眉宇之间又带着爸爸脸上遗传下来的懒散,我们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从小就见过面。她说她是姥姥养大的,从来没见过父母的面,实际上她那个所谓的姥姥就是爸爸的乳母。叶子大我两岁,水妖的女儿早我两年出生。水妖不认字,也不会上网,而叶子一天到晚都泡在网上。余晴的论文里说:“对于已经死亡多年的人的鬼魂,他们必须靠现在熟悉网络的一代人间接进入互联网。”水妖就是通过叶子进入互联网的!
叶子出现在哪里,哪里就开始死人!她被爷爷接到上海没几天,爷爷就死了,紧接着妈妈也死了。她又来北京,设法装成抑郁症患者接近余晴,余晴也马上死了。她又欺骗余晴的鬼魂来接近我,但并不急着杀死我,而是一直让我陷在噩梦里,逼我带她回上海去找爸爸。我带她回上海的当天夜里,爸爸也死了。也许爸爸和我诉说往事的时候,叶子就在门外偷听。不,她根本用不着偷听,可能水妖早就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爸爸真是自杀的吗?
我怎么知道?昨天早上我看见爸爸尸体的时候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看到爸爸手里的安眠药瓶和遗书,完全可能是叶子塞到爸爸手里的!遗书也可能是假造的,那上面说后事由爸爸的乳母——也就是叶子的姥姥——来办理,遗产送给爸爸和水妖的女儿,也就是给了叶子。爸爸死了,现在水妖和叶子终于可以整治最后一个萧家的人——我!她们马上就要杀死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昨晚差一点儿就得手了!
一杯温水抵在我唇边,我看见柳菲忧伤的脸,好一会儿才听懂她在和我说话:“不要太难过了,不管你遇到干什么都是命运啊,我们也没有办法的!”
我推开柳菲手中的杯子,嘴里说出来的简直不象是我自已的声音:“不,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认识这个女人,她一直躲在暗处暗算我,她是我姐姐,照片上的原来是她妈妈!不,我没说胡话,我终于全都明白了。我没事儿,她们想要我死还没那么容易!我的生活谁也夺不走!”
我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开门冲了出去,不理会柳菲在我身后不断的呼唤。
叶子那辆红色POLO没有停在楼下,难道她不在家?
我跑上楼,疯狂地敲门,没人理我!我抓出钱包,手颤抖得厉害,怎么也握不住钥匙,钥匙掉落地上几次后,我最终还是把钥匙插进锁孔。
屋里没人,叶子没在家!
我瘫倒在叶子的床上,突然间没了主意。她很少出门的,现在能跑到哪去呢?难道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我刚刚看到了水妖的脸!不对,也许她什么都能知道,她妈妈是鬼魂!
我掏出手机,从电话薄里调出叶子的电话拨了出去,几秒钟后,电话里传来服务台小姐的自动语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
我心中一片冰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前天我约叶子回上海的时候还拨过她的手机,怎么今天就成了空号?
我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可怕的阴谋,深不见底!
恍恍惚惚中我突然发现叶子的电脑显示器上贴着一张纸条,我冲过去撕下,是叶子给我的留言:
一切都结束了,原来我们的结局竟是这样可悲亦复可笑!
我不知道自已要去哪里,哪里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冰冷可怕!
你辜负我的爱,但也怨不了你,就算我们能在一起,也已经来不及改变这一切了。
如果报复能给我凄惨的命运带来最后一丝安慰,我请你看看这个:
爱你,恨你,恨我自已和命运。
我颓然地回到家里,一无所获,叶子人间蒸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
她给我的那个网址是什么意思?
我打开电脑,犹豫该不该进那个网址去看看,心里不禁恐惧。如果水妖就藏在那里的话怎么办,叶子不是说这是她最后的报复吗?
但我还有其它办法可想吗?
爸爸死了,叶子消失了,余晴不见了,所以线索全都断了!叶子既然给我留下了这个网址,就早已经知道我不得不看。是的,她很聪明,早把我看透了,我是不得不去看看最后一点线索。
我把叶子说的网址输入电脑,一打回车,页面缓缓开启,我的心怦怦乱跳。
终于,页面完全打开了——
我一怔,不知道叶子是什么意思,那个网站的标题是:“缅怀死难的新闻工作者”。
我正觉得奇怪,突然,全身血液一下子都凝住了,那上面有一列长长的殉难着名单,其中赫然显示着“谢雨亭”的名字!
我的呼吸一下子停止了,一瞬间天旋地转,好半天才透过一口气来,哆哆嗦嗦地握住鼠标,点在“谢雨亭”的名字上。
新的页面打开,左首是一张谢雨亭的照片,笑得很甜美。右首是文字介绍:
“谢雨亭女。北京《×报》记者。22岁。2003年在广西富山锡矿采访时,由于矿井意外坍塌而因公殉难……”
我眼前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知过了多久我脑子才突然开始疯狂转动。
不对!这个网站能是什么意思?做为一名业内人士,我以前也听说过这个纪念遇难新闻工作人员的网站,虽然自已从来没去过,但这个网站不可能是恶作剧网站。
但怎么可能?
只有唯一一种可能,这个网页是伪造的,再不就是被黑了!可叶子有那么大的本事伪造网页吗?
真他妈笨,只要花钱什么做不到?可叶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是恐吓谢雨亭吗?
我浑身冷汗直冒,心通通地乱跳。叶子的脸突然变得如此狰狞,她是在恐吓我,她留下这个网址就是为了恐吓我,等于明跟我说她要杀了谢雨亭!
前几天我和叶子最后一次做爱的时候,她非要一再问我谢雨亭的名字,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害谢雨亭了!而我却傻乎乎地把谢雨亭的名字告诉她。我怎么这么傻呢?怎么能把谢雨亭的名字告诉情敌呢?
我抄起电话疯狂地拨打谢雨亭的手机,电话里不停地说:“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我要急疯了,一遍又一遍地拨打谢雨亭的手机,可电话里始终是那句话:“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我焦急地等待,心里暗暗祈祷,祈祷谢雨亭只是坐在地铁上,真的不在服务区,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千万别被叶子找到?
叶子为什么要杀谢雨亭,就算报复我也不用那么疯狂吧?她又为什么杀死爸爸、妈妈、爷爷,还有网上那些失眠人呢,那又是在报复谁?
叶子得的是什么心理疾病,真是抑郁症吗?
突然,我大骂一声:“真他妈白痴!”
余晴从前的病历不是一直存在电脑里吗,看一眼不就全知道了吗?早就该看的,刚认识叶子那会儿,知道她是余晴的病人时就应该看了!我居然一直没想到,毫无警觉地让叶子走进自已的生活这么深!
我急迫地打开余晴的文件夹,找到她从前存的病历,果然发现了叶子的名字!
我点开叶子的病历,一行一行地看下去,叶子患的确实是抑郁症,住院一年零三个月——突然我气都透不过来,下面写着:“叶子出院六个月后抑郁症复发,2002年9月6日于家中割腕自杀……”
叶子是死人!
死了已经快三年了!
病历结尾处注着:“另:相关研究见日记”。
我机械般地打开余晴留下的日记,还是问要我密码。
从前每到这一步我就放弃了,这次我却咬咬牙,决心一定要打开。
余晴所用的密码一向都很简单,她喜欢用一个特定的日期做密码,这个电子日记本她已经用了很多年了。从前我试了试余晴的生日和我的生日,都不是。
我想了一会儿,决定试试我和她的纪念日。
第一次见面也就是第一次吻她那天——不是!换一种日期格式——还不是!第一次做爱那天——依然不是!……我又试了其它几个可能的日期,都不是!
难道是余晴和同她偷情那个中年人的纪念日?我有点悲伤,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俩的纪念日呢?难道余晴偷情后真把密码改成他们俩的纪念日了吗?
我皱眉苦思,只有用笨方法了!
我上网下载了一个用穷举法破解密码的软件,设置好软件,让它用余晴生日直到她自杀那天的所有日期当密码挨个试。
我坐在电脑前焦急地等待,眼看着那个软件显示的测试日期不停地向后跳跃……我的喉咙干渴得厉害,倒了杯水喝,发觉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眼睁睁看着密码测试就快要接近最后一个日期,还是没找到!我心里有一丝绝望,难道这个日记真的打不开吗?
就在这时,电脑发出“叮”的一声,密码找到了。
软件显示,余晴日记的密码正是她自杀那天的日期!
这件事委实太古怪了,我从来没想到密码会是她自杀那天的日期。
难道余晴早就已经决定了那天要自杀,所以一直都在用那个日期做日记密码?
又难道那夜余晴自杀那夜还一直在写日记,写完后,竟然有心思又把日记的密码改成那天的日期再去自杀吗?
不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了!
我输入密码“20030614”,点击确定。
余晴的秘密日记终于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