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救我”……我觉得我这样子重复叫了有一会儿时间。
我是想让谁来救我呢。我是想让他救我什么呢。我是想让他怎样救我呢。——在我连自己也不能理解的情况下。
叫累了,不久后我无力地倒在了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保持着这样子侧过身蜷起身子——
“……我不要。”
一边忍耐着呼吸困难与恶心,我喘气一般地自言自语道。
“这样子……这样子……”
连死了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向的我的尸体。被藏在什么地方的我的尸体。
我之前一直想着,只要能找到它的话。
要是能亲眼看见它,亲手触碰它……像这样子确认并认同“我的死亡”。另外,可以的话让“我的死亡”被外界知晓,并被好好祭奠。——只要这样做。
那时候我一定会从这不自然且不稳定的状态中解放吧,我之前一直这么想着。“死”变为原本应有的“形式”,接着就可以和“大家”相连在一起……
……但是。
或许这全都是我自己的愚蠢的误解。或许我在某个根本性的地方就错了。
我会这样在这黑暗中,一直与这讨厌的尸体留在一起吗。
就算尸体完全腐烂变为白骨,那骨头最终也朽烂之后,我还是会在这里,像这样子……既不去天堂也不去地狱,也成不了“无”,更不用说溶解在“海”里与“大家”相连在一起当然也做不到,一定就会这样子,永远地……
……我的精神快要错乱了。
不,说不定早就已经错乱了。我……
在黑暗中一直蜷着身子,于是不存在的妄想接连地诞生又消失。
这里——说不定这里正是“地狱”。对,没错。或许就是这样。
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我在日记本上写下刚才的“遗书”之后,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作为结果,是以与月穗推搡最终跌落而死的形式,不过从根本上来说还是“自杀”这么一回事。
自杀是大罪——比如说在基督教里就是这么讲的。
自杀的人会掉入地狱。
所以我掉进来了。——掉进了这里。掉进了这个地狱。
(……忘记吧)
某个人的声音突然从心中某个角落重现出来,我已经混乱到了头快要裂开了。不知所以,也束手无策……
(今晚的……一切)
这是……谁的?
(……忘记掉吧)
这是……对谁说的?
这是……
“……够了,算了。”
我无法理解,漏出了软弱的声音。
“我不要啊。再这样……救救我。”
我用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的软弱的声音……我在哭。
“谁来……救救我。”
咚!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沉重的声音震颤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