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家的客厅里……
“我去买东西回来,时间快五点了。”春枝夫人对丈夫和足立说,“听说阿守出去,一直没有回来,就和保姆一起去找……”
大江春枝今年38岁,看上去却只有30岁上下,肌肤白皙,体态丰盈,双重颚的脸蛋,更显出她丰满的美女气质。如今,她脸色苍白,眼眶里闪动着泪花。
大江家位于世田谷区等等力,东京产业效率短期大学附近。门前的大马路上,车辆往来如梭;房后是僻静的住宅街道。前后两条街道夹着的宽阔的住宅区内,是一片茂密的树丛,大江家掩没在树丛中。远处能望见的,只有那十余米高的淡黄色贮水塔楼。正门是两扇大铁门,两侧洁白的混凝土门垛,装饰得非常气派。一条弯弯的车道伸向花草丛中,大门两侧耸立着高大的喜马拉雅杉树,犹如守门将军一般,茂密的枝叶像一把巨伞,在小路上撒下了一片绿荫。
这天,春枝吃过午饭,开着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驶往闪前的慢坡,站在家门口的儿子阿守,就焦急地喊了起来。
“妈妈,您要去哪儿?”
“妈妈去买点东西就回来,乖乖和阿姨玩,要听话哦!……”春枝交代儿子。
“我要去寺院那边的树林里玩!……”阿守指着左面喊道。
“混蛋,怎么又到那地方去?天天去还没玩够吗?……”春枝暴怒地吼着儿子,“再说,天气这么冷?再不会有小虫子了。”
“还有好多小虫子呢,没有小虫我就捉鱼。”
“捉鱼,寺院水池子里的鱼吗?”
“是呀!……”儿子高兴地点着头。
“那可不行哦!……随便跳到人家的池塘里去,人家会骂娘的。”
“我知道啦!……”
“那么,去玩一会儿就快回来啊!……”
“晓得啦!……”儿子欢快地跑了,春枝开车向目黑大街驶去。
春枝买东西回来,听保姆说:儿子竟然还没有回来,就同保姆一起去净真寺去找。天已微暗,附近也找遍了,但哪里有阿守的影子?
打听了在那里玩得忘记回家的几个孩子,都说没有见到阿守。春枝心中感到一阵不安。她想,阿守会不会走另一条回家去的路,已经回到家里了呢?
春枝打开门刚要进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她一脚甩掉鞋子,跑进去拿起话筒。
“喂!喂!……是大江的夫人吗?”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声腔很低。
“是,我是大江。”
“阿守君在这儿看管着呢。”
“什么?阿守?……你是说把阿守怎么了?”春枝焦虑地问道。
“不是说了么!是看管着呢!……”
“看管?……你是谁啊?……”春枝大惊失色。
“真是个榆木疙瘩脑袋。”电话那头骂着,“老子是说,我诱拐了你家的阿守啦!……”
“啊!……”春枝惊叫起来。
“你交出一亿日圆的现钱,老子就把你的儿子送回去……”对方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是去报告警察,老子就要这小子的命。还有,你要是拿假钞票糊弄老子我、那老子也要马上结果了这娃娃的小命!……你贱人听明白了吗?”
“等……等一等!……”春枝惊悚地喊道,“那……你一下子要一亿元钱,这么一大笔钱,教我上哪儿去弄呀?太过分了吧!……”
“今天是11号。后天早晨以前,把钱全部准备好。要一亿元旧纸币,放在一个包里。记住,要旧的纸币!要号码连续的!……不许做记号,免得让人掌握号码的顺序。后天上午九点钟,我再打去电话,看看你是不是照老子说的做了。”
“可是,一亿元钱我们实在是……”春枝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好啦!不必再说了!……”对方打断春枝的哭诉,“像你们这样的人家,从银行的存款里面,随便拿出一亿日圆赎金,就只当是在身上拔了一根毛!……”
“我们可是没有那么多存款呀!……”春枝乞求似地说。
“嘿,好好跟你当家的合计合计,是钱要紧,还是儿子的命要紧。要想保住你们的这根独苗,就别在乎那一亿元钱啦!……”绑匪冷笑着说,“老子再说一遍,你可要放明白点,要是敢告诉警察,或是用假钞票骗我,你就甭想再见到儿子了。到那个时候,你们做父母的,对孩子的死可要负责哟!”
“您……您等一等,您是什么人?阿守他现在在哪儿?”春枝急切地问道。
“不要说荒唐话啦!……”对方用一种嘲讽的口吻说着,“与平时那种盛气凌气、驾着进口车兜风的贵夫人,真是判若两人呀!你着贱人是昏了头脑了么?难道你认为,老子会回答那样的问题么?”
“话虽是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说明阿守在你那儿呢?要是他在,就让他来讲几句话。”
“来吧……讲几句不要紧!……”
话倚里传来一阵嚕杂的声音,接着,只听阿守在话筒里说:“妈妈,是我!……我被诱拐了啦!……”听声音,阿守不但没有哭,反而感到很好玩似的,颇有精神。
“喂!……阿守,你……你不要紧吧?肚子饿不饿?……”春枝焦急地说。
“不饿,刚才吃过饭了!……”小孩儿兴奋地说。
“好啦,好啦!……”那人打断了阿守的话,“夫人,这回相信了吧?”
“再让阿守说几句话……这孩子……”
“混蛋,今天的电话够长了!……还好,用不着担心反向探测装置。以后可得警惕啦!……老子得长话短讲,你可不能离开电话机,老子讲的话,你要用心记牢。好啦,今天到此为止吧!……”
“啊,请等一等!……”春枝喊叫着,可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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