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志头马的预言,“巨人”只不过暂时沉睡而已。而且这个“巨人”,渐渐地苏醒,刚刚在我心中复活了。
想起来,关于这次的事件,知道的人,除了我,所有人都死了。
志头马在成功得出真树男的意念写真五天后死了。《预言家黑沼志头马》如是写着。关于志头马的死因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但是真相至今不明。可不可以认为志头马因为这首预言诗,不,的力量,变得跟真树男一样了呢?
所以志头马在《病》这首诗里,写着得了这个病的人,会踏上灭亡之路。
也就是说,这是的病,不,是诅咒!如果真是这样,跟扯上了关系的我也得了这个病。
这么说来,由贵子不是也说过吗?说我有时表情很可怕。也许那不是由贵子的错觉,而是我真的病了。
这么考虑的话,真树男不听话的时候,我费了很大力才压制住想打他的冲动;前些天脑海里还浮现出用刀狠命刺向美咲的画面;真树男被烧死的时候我感到一阵恍惚,口里哼着。我跟扯上关系,从很早以前就已经不正常了。
我把这些事件作为原型,写了这本小说。
莫非读过的人身上也会发生不幸吗?现在,不是正有传言说读过的人会被诅咒吗?
我柔声对幸子说:“赤石同学知道吗?”
幸子抬头看看我,高兴地点点头。
“老师也知道赤星香一郎的吗?我也很喜欢吓人的书。虽然有点难,但我读完了。赤星香一郎好像是住在K市呢。”
“据说看了那本书会被诅咒?”
幸子吃了一惊似的看着我。
“老师说什么诅咒的事还真少见呢。”
“我的孩子跟赤石同学差不多大,很怕诅咒的事。”
“好像网上流传着那样的传言呢。我们学校也有失踪的同学,那个同学好像是读了。”
我缩了缩肩膀:“真吓人呢。”
“所以学校发出了禁令。不许说传言也不许看这本书。如果跟班主任老师提起的事,会被狠狠批评的。”
“赤石同学相信书的诅咒吗?”
幸子“扑哧”一下笑了。
“现在谁会相信什么诅咒呀。老师相信吗?”
“嗯,不好说呢。”
我瞟了瞟越来越近的帐篷。
果然就是志头马所说的“病”。读了这本书的人会得上这个病,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
那么,我等于是把灾难的种子撒遍了全日本。全日本的人读我的小说,遭遇不幸。整个日本被“KAShIDEENMANAOEMAShIN”这句咒语包围,的灾难降临。
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我极力隐藏心中的喜悦,开始在心里念起咒语。
整个日本因为这句咒语得上杀戮之症。读了我的小说的人开始捕虫。
我现在就去杀死这个少女。锋利的刀无数次地往少女白嫩的胸口刺进去,我的全身沾满温热血红的血。杀了少女,接下来该甲壳虫了;甲壳虫之后是蜻蜓;蜻蜓之后是苍蝇。还有那么多可以期待。
心里重复着咒语,我注意到一件事。把“KAShIDEENMANAOEMAShIN”重新排列的话,就是“OMAENANKAShINDEShIMAE(你去死吧)”。真树男在纸上最后写着“你去死吧”,是不是指的就是这个?
人们有在无意识中重新排列文字,组合成有意义的语言的习性。也许我也在潜意识里把“KAShIDEENMANAOEMAShIN”读成了“OMAENANKAShINDEShIMAE(你去死吧)”。正因为如此,看见“KAShIDEENMANAOEMAShIN”这几个字,就莫名地有种不祥的感觉。
从刚才开始,脸颊就像是另一种生物似的抽搐着。体会到如此充实的感觉,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从胸口深处涌上来的兴奋是不是因为病的缘故?
我不知不觉开始哼起。
经过绿色的帐篷前时,我抓住了幸子的手。幸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却没有怎么抵抗。我把她拉到帐篷的入口处,用力在她后背一推,把她推倒在帐篷里。
帐篷里水壶、饭锅等散落在地。杂草肆意生长。阳光被遮住,潮湿的空气飘荡着,有些昏暗。
大概是扭到了脚。幸子倒在帐篷中间一动不动,背对着我,脸朝着地。
不知不觉,我露出笑容。如果要刺向她的身体,她一定会疯了似的挣扎吧。我按住挣扎着的她,绑住她,让她无法逃走。
我想起了小时候,抓住蝴蝶,用针刺死它的事。蝴蝶剧烈地舞动着翅膀挣扎着,但是贯穿了身体的针插在标本座上,根本逃不掉。蝴蝶的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终于不动了。
我把她绑住,让她动弹不得,然后用刀一遍遍地刺过去。血滴滴答答地流着,她像蝴蝶似的扭动着被绑住的身体抵抗着。但是绳子永远也解不开。她大概会喊救命吧,那我就把刀捅进她的嘴里,把她的舌头切下来。
幸子小声地念着什么。总算感觉到危险了吗?看着被恐惧吓得扭曲的脸的她,真是格外过瘾。我慢慢地向她逼近。
“KAShlDEENMANAOEMAShIN。”
听到她低沉的声音的瞬间,我的心差点跳了出来。
突然,她像上了弦的玩具似的,身子不动,只有头一下子转了过来。嘴角现出扭曲的笑容,鼻翼微微翕动着。
幸子一边伸出红色细长的舌头,慢慢地站了起来。瞳孔大张、嘴角流出口水的样子,跟想要杀我时的真树男一模一样。
幸子“刷”地睁开双眼,怪叫一声,猛地向我扑来。